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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满眼戾气,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好,朕也想听听结果,王越、戚无源、陈则,审理的结果如何了?” 刑部尚书王越,大理寺卿戚无源,御史大夫陈则,冷汗涔涔,垂首而立,偷偷瞄了一眼温文清雅的萧辞小心翼翼的回禀道“最终审查结案的卷宗在逍遥王府上。” 扶黎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粥递给萧辞,他轻咳着接过略微喝了几口,白衣锦袍用银线滚了一圈回云纹,披着厚厚的白狐裘苍白如玉的指节无规律的敲打着手中的暖炉露出掌心一朵浅浅梅花“本王旧疾复发缠绵病榻足有月余,王大人送来的卷宗确还在府上,景皓,你回府去取。” “是。”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安静的有些诡异,大红嫁衣灼灼,手中红线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凉槿侧首,天胤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派人送你回房。” 她摇了摇头“新娘独自回新房,不吉利。”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说什么,她不免感觉有些好笑,不吉利?喜堂之上剑拔弩张可吉利? 萧珝百无聊赖拈着青花瓷盘中的花生米以不同角度抛入口中,一口气吹净手中的花生皮屑拍了拍手,对着默立在墙角的秦询道“秦编修,来,左右闲来无事也是等着,你把当日的供状复述给大家听听,三月之久,本王怕那些老眼昏花、欲盖弥彰之人贵人多忘事早已抛诸脑后了。” 秦询平素性情温和,平庸懦弱,胆小怕事,秦谦一案难得义愤填膺了一次,他起身理了理衣袍恭恭敬敬走到大殿中央行礼下拜,须发花白的秦云鹤并未阻止目光沉静内敛,默然而坐。 他跪立殿中,不同于御清台的愤慨激昂,一五一十平静的复述道“硌邺之役舍弟率一万精兵引蛇出洞借助天业之险与司马云朗形成包抄之势,此一役舍弟前方涉险浴血奋战司马云朗的大军迟迟未至,致使一万精兵全军覆没。 据军中士兵佐证司马云朗此间会见齐国军师文昊,此为其一。 舍弟为先锋,首仗告捷,司马云朗与舍弟帅帐之中发生争执,其后暂卸舍弟军中一切职务,建业之战,尸横遍野,此一役八万士兵全军覆没,其间司马云朗与文昊亦有书信往来,此为其二。 班师回朝,建业告捷之际,司马云朗自言舍弟战死沙场,是他与李述自建业戈滩运回舍弟的尸体,舍弟出入沙场五年并非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若想无声无息置他与死地亦绝非易事,除非是他亲信之人。 仵作验尸舍弟致命之处并非全身刀剑之伤乃为金针刺脉而亡,乃李述的八字金针,此为其三。 舍弟驰骋沙场御敌报国,今惨死建业戈壁,英年早逝,万望皇上还舍弟一个公道。” 扶黎透过红绸软幔望着面色铁青的萧玦,唇角微扬,这是一步死棋,一则通敌叛国历来是历朝历代十恶不赦的重罪,不得不审;二则雁月与齐国缔结秦晋之盟,休战言和,今齐国天师文昊在场,旧事重提,通敌叛国?等于当面撕毁盟约,不能审。 “此乃雁月国事,在下身为齐国使臣理应避嫌。”文昊年纪轻轻位极人臣,深藏不露,沉稳老辣,闻听此言倒是潇洒磊落,不欲细究,起身对着上首一揖“硌邺之役,若非云朗兵分三路,声东击西,巧借邺山天险,雁月覆灭的可不止一万精兵。 战火暂歇之际,我曾私下约云朗二月初四邺山宿垆亭会面,邀请他六月初六赴齐喝一杯我与拙荆的喜酒,皇上若不信,在下师叔关云子可作旁证。 此后并无书信往来。” 说罢执起手边的酒壶倒了一杯酒,走到天胤与凉槿面前笑道“祝二位结发同心、琴瑟和鸣。” “谢谢。”天胤与他碰杯,掩袖一饮而尽。 “拙荆初到雁月,偶感风寒,身体抱恙,我还是亲自照料比较稳妥放心。”文昊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萧辞,对着上首抱拳一礼“在下告辞,望皇上还秦府一个公道,还……云朗一个清白。” “文天师请便。”太后瞥了一眼阴沉暴戾的萧玦温言说道。 白媚儿慵懒的抚了抚云鬓,朱红牡丹掩映下一根素银通信草簪子若隐若现,凤眸斜勾,挑衅嘲讽般的睨了林清薇一眼,她纤细的手腕上空荡荡套着一只白玉镯,指甲嵌入手心泛起几道红痕,面色煞白。 萧玦大力攥住她的手腕,双目通红,极力压抑着情绪附在她耳边笑道“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心疼了?他死了,万箭穿心,金针刺脉,你最好给朕彻底断了念想。” 林清薇怔愣片刻侧头望着他,眸光冰冷,满目怨恨,他勾唇一笑伸手把她额前掉落的一缕发丝温柔的捋到耳后“乖,文武百官可还看着呢,你可是朕温婉贤德的好淑妃。” 耳听脚步声迭起,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皆派人送来事涉本案的所有卷宗笔录,景皓恭敬的把最后的结案卷宗呈给萧玦,敛目退下站在萧辞身后。 萧玦草草翻开卷宗看得极快,面沉如水,阴晴不定,攥着宣纸的右手青筋暴起“人证呢?” “传刘骏。” 刘骏青布长袍,瘦削清减,双目无神,颤颤巍巍跪在正殿还未行礼萧玦拍案而起大声叱问道“秦谦是如何死的?” 他环顾四周,万念俱寂,结结巴巴道“司马……云朗……与李述……勾结,秦将军被李述……八字金针……刺脉而亡……” ☆、沉冤(上) 殿中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司马云朗不可置信的望着刘骏,他瞳孔涣散, 呆愣愣的瘫痪在地上,在场的文武大臣皆噤若寒蝉,明哲保身, 不发一言。 萧珝皱眉,剑眉斜飞,怒不可遏,一脚便踹了出去, 正中胸口, 刘骏匍匐在地上口吐鲜血,四肢抽蓄“混肴黑白, 诬陷朝廷重臣,该当何罪!” “放肆!目无尊长,你把朕与太后置于何地?”萧玦抄起手旁的案卷怒意未消直接摔在了萧珝脸上“给朕好好看看!” 他略略翻看了一下散乱的卷宗, 密密麻麻的批注, 人证物证具在直指云朗, 白维上前拱手一揖“皇上,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皆有审理卷宗备录,还望皇上早做定夺。” “启禀皇上, 刘骏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林政廉驳斥道。 “林相此言何意?” “是非黑白,白相不是比任何人都心里清楚吗?” “为国尽忠、为民分忧,食君俸, 忠君事,国之大事本相案牍劳形自是清楚。” 萧玦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一页一页翻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呈上来的卷宗,充耳不闻,黑眸阴鹜,若有所思。 忽然躺在地上行将朽木的刘骏直挺挺的骤然弹起,黑眸血红,满目惊恐,白媚儿吓得花容失色扑入萧玦怀中惊魂未定道“皇上,吓死臣妾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