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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皙白修长。 清晨的树叶透着微弱的光芒,早间的风气最是沁人心脾,加之土壤里散发着让人闻之就神清气爽的干净气息。 胭脂看着眼前的野草花失了神,他结得野草花和上一世相差无几,连每朵颜色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就……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那样子死去一般…… 胭脂突然有些恍惚的以为她还是他的夫子,往昔的种种忽然如微风般迎面而来,又好想听到他站在她面前眉眼染笑地说道: ‘夫子,你看我现下结得是不是比少时好看些?’ 胭脂一想起这些就心中一窒,掩饰不住得心疼,他那样的为人却这般记得她给的零星温暖,他的心里究竟是有多苦才会连这么一点点的好意都能放在心上这么多年? 绕是胭脂是个再能忍的,想到此眼里也不由噙满了泪。 她不由手下一松,刚头拿着的盆子骤然滑落,落在土壤上倒没出什么大的声响,只是让身后的谢清侧起了疑虑,各种反应他都预料了一遍,唯独现下这种他没想到,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 谢清侧见她不言不语,又看不见她的神情如何,实在有些难以把握,便试探道:“不喜欢?”又伸手一撩衣摆半蹲下身子,半身微微往前倾要看她神情如何。 胭脂忙伸出手拿住他微微收回的花,却因为太快而失了准头,连花带他手都一并握住,但却成功阻止了他想打量的心思。 胭脂的手不及他的一半大,却也是好看,谢清侧的手是皙白修长、指节分明的好看,而她的手却是过于苍白,隐约能瞧见底下的浅浅的青筋,更显薄弱纤细。 谢清侧不动声色,胭脂却因想起昔日种种而微颤了手,她掌心的温热微微传到谢清侧的手背上。 胭脂忙平复情绪,强迫自己不去想起那些,谢清侧这一世不是个心思少的,若是叫他看了去,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片刻后,胭脂勉强笑起,声音却因良久未说话而带着些许哑然,“喜欢,很好看。”她抬眸看向他手中的野草花,轻轻拿到手上细细端详起来,她神情专注,明明看着花却又好像不是,她的眼神透还过这束花好像看见了许多…… ‘在夫子这或许只是一眨眼,与我而言却已是小半辈子。’ ‘十六年……我盼了夫子十六年,原来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十六年前……’ ‘夫子,算了吧。’ 胭脂猛地闭上眼睛,拿着花的手死死握紧,指尖都泛起了白,想起他说得最后一句话,不由心口发紧。 他那时很虚弱早就没有多少气力了,却还笑着与她说他很欢喜…… 她从来都知道他欢喜的是什么,他越发欢喜,胭脂就越是愧疚,为了那么一点点的温暖,他将自己当做救赎,可偏偏压错了人…… 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如此耿耿于怀,她愧疚了这么多年,非但不曾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反而越加浓烈。 叶容之,早就成为了她深入骨髓的苦毒,她便是再洒脱也脱不离这别离之苦。 许是胭脂的声音太过低沉落寞,谢清侧伸回手,手肘撑在膝上,看着土里被水淹东倒西歪的野草花,忽然问道:“生气了?” 胭脂闻言回头看他,唇角却不小心擦过他的鼻尖,谢清侧眉间微起了折痕很快便退了去,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谢清侧不着痕迹地往后微微一退,手轻轻扶上她的眉眼,他的指尖微凉,如他这个人一样凉薄入骨,他轻声问道:“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胭脂低垂下眼,良久才道:“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 谢清侧看着她,眼眸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伸手握住胭脂的手,指腹在她手背轻抚,顺着她手背上浅浅透出的青筋颜色慢慢摩挲带出了些许旖旎,语气却淡漠略带了几分微微的告诫,“我说过喜欢你懂事些,你若是还要继续闹脾气,便真要叫我失望了。” 胭脂闻言一怔,她慢慢抬眼看向他,好像猜到了些什么…… 她看着他带着些许不敢相信,她掩饰住心中的酸涩,微微启唇试探道:“公子别气,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什么都听您的,您让奴婢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清侧不发一言地看着她,像是审视她说得是真还是假,胭脂眼里的感伤还未淡去,瞧着还真像是害怕情郎抛弃的模样。良久后,他才伸手抚上她的脸庞,指腹在她面上轻轻摩挲,言辞间都透出了些许轻佻暧昧,带着些许意味深长轻轻道:“非常好,这才是我喜欢的样子。” 他慢慢俯身过来,神情专注地看着她说道:“前日里,我给你家小姐写了一封信,你可要帮我给她。”他微一停顿,靠近她耳旁,声线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继续道:“我的好胭脂,你这般听话,我会一直心悦你,绝对不会亏待你。” 胭脂闻言轻颤眼睫,她看着谢清侧握着她的手,又看着另一只手握着的野草花,一时难以抑制心中的复杂。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敬她为夫子的人,如今却要用她做棋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这一章修到我瞎,得赶紧睡觉了,晚安喔~” 第54章 胭脂如今骑虎难下, 这信若是不接, 他一定会想别的法子, 丁楼烟已然嫁给了谢明升, 再纠缠下去于他们三个人都不会有益处, 她如今只能每隔几日就写信于谢清侧暂且稳住他,待她等到时机解决了珠徳儿先。 她现下时不时会做些桂花糕送去, 谢清侧倒是真的安安静静了些日子, 这让胭脂轻松了不少。 胭脂唯一担心得是他二人同住谢家难免会有碰到的时候, 不过好在丁楼烟也知道避嫌, 每每都会避开谢清侧,加之她又在信中提过避嫌之事,他们倒是没有说上一句话, 故而让胭脂省了不少事。 就在胭脂耐着性子等时机的时候,珠徳儿……怀了身子。 这无疑是给了谢明升与丁楼烟之间的关系粉碎性的一击。 谢老太爷与谢明升不可能将这孩子落了, 虽说这事确实是打了丁楼烟的脸,但谢老太爷亲自做主只要这孩子生下来, 便立刻把珠徳儿送走。 老太爷都这般说了,丁楼烟还能说什么,只得答应下来,然她确实也没那么狠的心将珠徳儿的胎落了。 这与命薄也实在相差太大, 珠徳儿哪有什么孩子,每日伺候完谢明升都是要喝避子汤的,要喝到丁楼烟嫁进来满一年才能免了。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胭脂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这摆明了是谢清侧在后头动了手脚,以珠徳儿的胆子根本不敢做到这一步。 胭脂特地瞧了眼命薄,好家伙,还真是固执得一字不改呢!这头已经天都差了个地,它还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