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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赖床。” 清骨的附和之声传入他耳中,无奈掀被起身,拉开门环,霎时,院中的景象,让他怔愣在原地。 他记得,石桌旁的那株樱桃树因着早春的缘故,只含羞地长出了几片嫩芽。这一觉醒来,竟绿意葱葱,满天樱桃叶底红。 清骨与鹿楠坐于石凳上,旁边摆放着只簸箕,上面放着不少刚摘的鲜嫩饱满的樱桃。鹿楠往空中扔了一个,用嘴接住,开心地咀嚼着,吃得倍儿香。 晚霞衬着她香腮红扑扑的,带着嘴边溅出了些许樱桃汁,竟让靳恪生出了想要咬上一口的心思。 他连忙大惊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当真是睡糊涂了,脑子都不清白了,真是什么都敢想。又见清骨在一旁学着她那豪放的吃法,他走近蹙眉道: “真是……” “没规没矩!”鹿楠学着他的严肃样子,把话给接了过来,逗得清骨乐呵呵的,直拍掌称“学得真像”! 靳恪黑脸走近树旁,抬手摩挲着其中的一个樱桃,眸中闪过些思索的神色。 清骨仍不要命地招惹他,“掌柜的,你要不要尝尝,真的超级好吃!” “不用问了,这樱桃是我摘的,他怕被我毒死,不会吃的。”鹿楠咂了咂嘴。 清骨现在俨然成了她的小跟班,煞有介事地颔首,“说得也是。” “咻”地一下,他话音刚落,口中就被扔进了一颗樱桃,他捂着隐隐作痛的大门牙,幽怨地看向对他动粗的靳恪。 靳恪讥讽道:“用巫术催熟的樱桃能有多好吃?你还是自己慢慢享用吧。” 同时面无表情地对鹿楠吩咐道: “别只顾着吃,我们晚上九点整出发。” 直到看她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的,点了点头后,才转身往前厅走去,准备去看看店铺的情况,趁没人注意他的时候,快速地塞了一抹殷红到嘴里。 他咀嚼的动作猛然一顿,这樱桃,怎么会……这么甜?上次她做的rou类看上去也是格外的rou肥味美,她的巫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 是夜,漫天星斗。 鹿楠穿行在大街小巷里,凭着记忆,来到了提前和靳恪约定好的药铺门前。夜已过半,自然是没有人家还在开门做生意的。 她来得早了些,靠在电线杆旁,无趣地踢着脚边的石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自昨日“不早朝”的最后一名顾客施一羡也遇袭后,今日店内算是彻底没人光顾了。 到底在“不早朝”卖了两年的花,多少是有些感情的,郑老板待她也还算不错,从没有对她收取过任何地盘费用。 不过局还是要摆的,靳恪与清骨今晚施了些障眼法,变了样貌,化身方先生和司机,在这样人人自危之际,再次光临“不早朝”,受到了郑老板诸人众星捧月般的礼待。 鹿楠抬头看了看在云间卷舒的月,心里计算着时间。 未几,微弱的白光打破了无人的寂静,她瞬间提起精神,来车向她闪了三下车灯,暗号对上了。她唇角微抬,来了。 她大摇大摆地站到路中央,张开手臂,逼停了这辆黑色雪佛兰汽车。司机似受惊般地猛踩刹车,摇下窗户对她喊道: “大半夜的,你找死吗?” 鹿楠看清了清骨眼底的笑意,转而看向坐在后座的靳恪,换了副俊朗的皮囊,却还是顶着张死人脸。 按照原定剧本,她隔着玻璃朝靳恪勾了勾手指头,他听话地下车,面色呆滞地站在她身边。 同时她对清骨一挥手,“你也回家吧。”下一刻,汽车便发动了,朝既定的路线行驶离去。 “乖,去地上趟着。”鹿楠定定地望着靳恪的眼睛,诱惑笑道。 靳恪不作声色地横了她一眼,怎么觉得这丫头在唤一条狗似的?碍于此时的情况,他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躺倒地上,紧闭双目,装作不省人事的样子。 她看着他微颤的睫毛,便心知他还在堤防着她,突然起了玩心,蹲了下来,不老实地在他胸前戳戳,在她的手即将伸入他衣领中时,他终于耐不住寒声警告: “你不要以为,我真不会动你!” 她瞅见他极力克制的嘴角,憋着嘴巴,尽量减小动静的样子,就好笑。她一本正经地俯身在他耳边说: “急什么?戏要做足,才不会引人怀疑。” 他眉毛微蹙,在他怒火中烧之前,她赶紧收了手,捂着鼻子嫌弃大叫道: “哎呀,你这人身上怎么这么臭啊!衣服我都懒得扒了!可别把我臭晕了去!” 说完便猛地跑开,看似离开了现场,实则躲在了事先找好的隐蔽处,冷眼等待着凶手的到来。 躺着的靳恪万没有想到她会胡编他身上有异味这个借口,她一定是故意的!早先不还说他自带体香,死活都要挨着他吗?但他仍不能发作,只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免得真的被她给气结。 一时间,长街上无半分声响,连靳恪因呼吸而迭起的胸脯都仿佛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鹿楠都差点失去了耐心,以为凶手今夜不会出现了。 “沙沙”的脚步声在黑夜中尤显突兀,由远及近。她抬出去的脚瞬间无声地收了回来,屏息望向那令她魂牵梦萦的人。 男人快步地移至靳恪身旁,静默片刻,待确定了他的身份后,方才弯下腰,力道偏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脸,试探道: “先生?” 地上那人毫无所觉,昏迷不醒。男人慎重地张望四周,反复确认无虞后,这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再无犹豫,果断地刺向靳恪的心口。 那东西在漆黑的夜里闪闪发光,锐不可挡,眼看离身体只余寸许,马上就要血溅当场,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给骤然握住刀尖。 靳恪蓦地睁开眼,毫不意外地笑了起来,“果然是你。” 他曾遭到过凶手的袭击,心里始终有个熟悉的影子挥之不去,那影子的身形偏瘦弱,与那金丝眼镜男匀称的身材有些出入,昨夜便已勾起他心中的怀疑。 男人心下大惊,意识到上当,想要灭口,使劲往下一怼,却发现再难前进分毫,想要将匕首给拔回来,却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巨林百川,忽生出了不自量力的渺小之感。 又见靳恪以rou搏刃,白净的手上滴血未流,他瞳孔大缩,害怕地松手,转身欲跑,却在猛然间,撞见堵在他离路上的那个娇小身影。 鹿楠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神志有些恍惚,不敢置信地唤了声: “衷初哥哥……” 许衷初面色惨白,没有应她,而是沉默着抬脚离开。 “为什么?”她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