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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戏似的叽叽喳喳不停。屋子里突然闯出个人,披头散发的,抓著院里的树大吐特吐,他呕吐的厉害,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南宫吐了一阵,倚著树干喘气,这才发现院子里的三个人都在看他。老管家虽然老了,但眼神够好,他歪著头端详,那人披散的长发掩著的,是漂亮的五官。这绝色佳人是从少爷房里出来的,又吐得严重……想到这,老管家立马咧嘴乐了:“少爷,原来你已经……”他一拍大腿:“太好了!”南宫第一百零一章林小姐坐在床头抽泣,南宫站在旁边解释:“你误会了。”又揪著自己的军服给对方看:“我是男人,昨晚喝醉了才睡在这的。”林小姐泪眼婆娑,扭著手绢盯了南宫一会,又开始哭。院子里白佑正在数落几个士兵,那些士兵哈哈笑闹:“小将军,不怪我们啊,你昨晚上醉醺醺的护著他死活不撒手,我们扯不开,只好遂你的愿,把你俩扔床上。”闹了这麽大笑话,士兵们非但没觉得错,倒看起热闹来了。白佑懒得和他们计较,对一边傻了眼的老管家道:“明白怎麽回事了吧?南宫是个小兵,不是什麽女人。”他特地在女人二字上加重了力度。一盆冷水把老管家浇了个通透,试探道:“那林小姐……”白佑一摆手:“赶紧带走,军中事忙,我可没空管她。”这时有士兵来报,说是出事了,陈大人让白将军过去。事情的始作俑者是骆士昕,居然趁昨夜众人狂欢的空当,把单景的俘虏都放跑了。丁奎气得不得了,举著刀嚷嚷著要把骆士昕宰了,陈舜赶紧拦著,白佑赶到的时候,看到骆士昕五花大绑倒在地上,而丁陈二人正争扯得不可开交。一大早晨就杂事缠身,白佑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冲上前箍住了丁奎的两只胳膊,硬是把人按在椅子上。“骆士昕!我再三容忍,你居然不领情,既然那麽想死,我今天就成全了你!”丁奎还在大喝。白佑拧著眉毛道:“丁国舅,你冷静点。”又抬头问陈舜:“怎麽回事?”陈舜直叹气,见白佑制住了丁奎,他走到骆士昕身边,蹲下问:“骆兄,你这是何苦?真是执迷不悟啊。”骆士昕接连苦笑:“陈兄,什麽是敌什麽是友?我是分不清了,我现在形同废人,活著和死了没什麽区别,不是执迷不悟,是恍然大悟……”丁奎听不懂他在说什麽,骂道:“榆木脑袋!你就是个北阳的败类!”陈舜甩了丁奎一眼,对骆士昕道:“也许是我们浅薄,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执意坚持自我,北阳新朝也留不下你。”他重新走到丁奎身边,小声说了几句,丁奎瞪著眼点头。白佑不解地看著陈舜,就听陈舜木然宣布:“午时送你上路。”把骆士昕关进监狱,白佑打算回去,陈舜把他叫住了,问:“家里来人了?”白佑点头,他正为这心烦呢。陈舜笑了笑,低声转移了话题:“刚接到的消息,扎尼沁吃了败仗,怕人心不稳,半夜就赶回京城了。”“哦?”白佑眼睛一亮,“万州松懈?”陈舜不语,眼望著前方,似在思度。白佑兴奋道:“这正是好时机,趁著士气高昂,一举攻下万州!”陈舜揽著他的肩膀,低语道:“万州松防,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二人来到偏僻处,陈舜拣起个木棍在地上比划:“从这里过去,绕过江水,翻这条山脉,这里是黄沙,到达此处……”“啊?”白佑心惊,定定望著陈舜。陈舜把木棍一戳,正插在目的地:“我想与义军合作。”白佑笑了一声,坐在地上:“陈大人,你别忘了,三王爷赵铭是被义军暗杀的,丁国舅肯定不会同意的。”“国家危难之际,新朝和义军纵使壁垒分明,也能溯到相同的血缘,仇恨总大不过外族。”陈舜握起了拳头,“我曾一再提议,丁国舅始终不同意,他如此固执短视,只会如了单景的愿,将反抗逐一击破,倒不如团结一心,赶走这群豺狼。”“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劝丁国舅?”白佑看了他一眼。“对,不能再拖延了。即使能拿回万州,还有北部大片土地在单景人手里,新朝有这个把握能全盘拿下吗?”白佑站了起来,用脚在泥土上蹭了蹭,把方才的地图抹去,道:“你说的对,我帮你说服他。”白佑教武时有点心不在焉,後来把骆士昕的事告诉了南宫,南宫手里的刀!啷掉在了地上,抓著白佑的领子问:“骆大人被关在哪里?”“东边的牢狱。”南宫顾不得练武了,赶紧往那边跑,白佑要跟上,听见老管家唤他,不禁皱眉:“你怎麽还没走?”老管家苦笑:“回少爷,老爷吩咐的事没办妥,老奴我不敢回去。”有几个士兵在门边扒头,白佑轰走了他们,暗道:“老狐狸,肯定是让管家又送来了什麽好处,否则军中怎麽肯让外人停留。”他料的不假,白老爷每次出手都大方,这次又给新朝捐了不少银子,还特地献了丝绸千匹给小皇帝做衣裳用。老管家一张笑脸格外和善,意思是让少爷进屋陪林小姐。既然甩不掉,那就躲,白佑眼珠一转,大步去找丁奎。骆士昕被关在监狱里,他恹恹盯著窗外的阳光,计算著自己死去的时辰。“骆大人。”骆士昕扭过头,看到了狱栏外的南宫。“六……南宫,辜负了你的好心,骆某还是不能继续活下去。”南宫扒紧狱栏问:“你为何要放走俘虏?他们是敌人!”骆士昕失笑:“在我眼里,没有敌人。”“你在说什麽?”南宫不懂。骆士昕静望了他半晌,艰难地移近了狱门,他身上还被绳子绑著,只能一点点地蹭著到了南宫面前。南宫从脚踝间一抽,手上把了只匕首,伸直胳膊将骆士昕身上的绳子划开了。“多谢。”骆士昕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骆大人,你为何要求死?”骆士昕不答,而是道:“我昨夜见你们喝得痛快,很是羡慕,能不能在我死之前,让我也醉上一回?”南宫怔怔看著他,起身出了牢狱。不一会,就提著两坛酒回来。“给!”南宫塞给他一坛,自己拍开了另一坛的封泥。骆士昕哈哈笑著,仰头就灌,烈酒下肚,烧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南宫,我跟你说,我骆家祖上做官,是书香门第,我从小就饱读诗书,先父整日教导,为民做官,为民请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