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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以为抛出一个白老师,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他做梦!这个地狱一般的学校,他这位最高权力者,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没有他的纵容轻忽和漠视,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炼狱。 当时那封邮件,收信人地址栏上,除了本市的各大媒体公众邮箱外,还有个私人邮箱,邮箱主人是他们隔壁班的班主任。这位班主任的丈夫是本校老资格的副校长。可以说,校长出了大事倒下去,被推出来主持工作的人,肯定是这位副校长。 财帛动人心,权势惹人醉。 反正艺体之花校园遭虐打的新闻,这段时间都是本地市民论坛的热点。火上浇油,可是他人的锦上添花。 周小曼默默地背诵政治课本上的内容: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人家可是匡扶正义呢! 童乐在治疗室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意犹未尽地告辞了。临走前,他追问周小曼:“哎,你定下来了吧。等到全国赛结束,你就去我们学校上课。” 周小曼点点头:“嗯,是我爸研究所所长说的,转学的事情,所里出面处理。” 童乐撇撇嘴,还她爸呢。照他看来,周小曼当孤儿都比有这样狼心狗肺的亲爹后妈强。 周小曼就是微微笑,不吱声。 童乐看她这副软绵绵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不过对方是女孩子嘛,少年又宽宏大量地原谅了她。他还表示,等她回去上课也不用担心,他可以帮忙补课的。 周小曼看着这个一脸稚气的小少年,忍不住眉眼弯弯,笑着道谢,挥手跟他道别。 等到全套的放松治疗结束后,她跟队医说了谢谢,去外面的大房间找队友。 林琳跟丁凝她们都冲周小曼挤眉弄眼,笑嘻嘻地要她老实交代,今天这位小帅哥是谁啊?啧啧,小曼的桃花不少啊,先前她们去医院看她时,就有个邻居酷男,现在又多了个白面小书生。 丁凝手指虚虚指了下外面,笑得别有深意:“哎哎哎,你们别忘了,篮球队还有个傻小子看我们小曼,看到一头砸进了教练怀里。” 小姑娘们发出一阵哄笑。 周小曼哭笑不得,无奈道:“你们别胡说八道了。多尴尬啊,大家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结果她脑袋一抬起来,直接就见到了。治疗室里先是一阵沉寂,旋即响起女孩们的爆笑声。 孟超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周小曼了。他们篮球队的规矩跟体cao队不一样,除非是礼拜天,其他时候一律不准外出。 他深深地看了眼周小曼,问队医要了瓶药油,转身出去了。 丁凝故意捉弄人家男孩子,笑道:“哎哎哎,别走啊。我们可以腾地方给你们说话的啊。” 周小曼直接上手要拧她。一群女孩子,笑闹个不停。 大家做完夜训后的放松以后,推推挤挤地出了治疗室。 周小曼有意蹲下身整理鞋带,落后了一步。 果不其然,孟超又悄默默地从墙角边上踱步出来。少年也不吱声,就盯着她,一个劲儿盯着,眼睛不带眨一下。 周小曼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轻声道:“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去体cao馆说吧。” 她有体cao馆的钥匙,这算是薛教练给她的特权,好让她休息的时候,也能过去做基础练习。 在薛教练看来,一名艺术体cao队员能不能将运动生涯走到巅峰,基础训练比成套动作更重要。正是这些枯燥乏味到极点的长时间不间断的基础训练,才让艺术体cao成为地毯上的芭蕾。 她开了场馆的门,招呼孟超进去,拿了垫子让他坐下。她自己则坐在他的对面,面色平静地开了口:“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 少年脸上神色变了几变,肌rou近乎于抽搐一般,终于忍不住出了声:“那天的事,是你安排的吧。” 当时他一心担忧周小曼的状况,来不及想其他事。可是等到他离开医院,独自一个人在宿舍床上躺着休息时,却忍不住心中犯起嘀咕。太巧了,他们,他、那个川川还有薛教练带领的电视节目摄制组,出现的时间未免太巧了。 恰好他们前后脚到达学校门口,恰好周小曼在里面惨遭殴打,恰好被他们集体撞破了。 其实那天在校门口碰见川川的时候,孟超就隐隐有不对劲的感觉。女孩子即使脚踏两条船,故意玩暧昧,也不会蠢到让两个男生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等她。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来不及考虑更多,只能按照本能去行事了。 孟超气愤的不是周小曼利用他。他愤怒的是,为什么周小曼宁可利用他,也不直接告诉她在学校被虐待的真相。 周小曼承认的非常痛快,她甚至没有躲避少年的视线,就这样迎着对方压不住怒火的目光,干脆地认了:“没错,你们都是我安排在那个时间点出现的。我害怕摄制组惊动校方,那些人就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表示希望在学校里低调一些,从出校门开始拍起。至于让你们到了四点钟我还不出来,就进去找我,是因为我担心自己会被活活打死。” 孟超气得抬脚踢了一下垫子,声音里淬着火气:“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你还特意为了这个去挨打?” 她笃定了自己当时会被看到受虐场景,她明明知道自己会挨打,她竟然期待着那场残酷的施虐! 周小曼微微笑了,垂了下眼皮:“对不起,我不知道能跟谁说。没有人会相信我。我挨打了?证据呢?全班人都说我在撒谎,老师说我最爱惹是非。谁能证明我是受害者?除了让人当场逮个正着,我找不到任何摆脱的办法。抱歉,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但我担心川川一个人拦不住他们,我怕他们会用板凳砸死我。” 少年气得在边上团团转,想要找什么发泄心中的愤懑,却悲哀地发现连道具都没一个。他看到女孩一下子就蜷缩起身子,呈现出一种将要挨打时,自我保护的姿态。那怒气消融成了雪水,却找不到淌出去的渠道。 孟超都不知道自己是气是悲还是其他什么情绪了。他听着自己用一种快要破音的嗓子挤出了一句:“你放心,我永远都不可能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