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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转了两圈,然后步下石阶,拿地上枯枝去戳水池里两“头”肥鱼。两头鱼顿时在水池里乱窜,溅起一地水花 谢琬捧着书在窗内咳嗽了两声,顿时把他惊得偏过头来。 “你在干什么?”她扬起下巴指指他手上的树枝。 他连忙把树枝撂下,快手快脚上了游廊,说道:“你怎么把鱼养得跟猪似的?弄得我还得亲自跑下去才看清是什么鱼种。” 倒成她的错了。 她放下手,双手撑着窗户道:“魏公子——” “哎——梦秋!”魏暹一手伸出来,纠正她的称呼。 她一顿,直起腰,“好吧,你怎么会突然又到清河来?令尊令堂知道你去向吗?” 赵贞信上说因为他不在府里,而且魏夫人并不太乐见他跟谢葳联姻,所以这门婚事暂且才不见分明。他来的时候身边又仅止一个小厮,那么,他为什么“不在府里”就很值得怀疑了,她可不认为若是光明正大的出来,魏夫人会放心他只带个小厮在身边。 “小三儿你就是这点不好。” 魏暹负手摇头,一副痛心的样子。 “小三儿?”谢琬扬高了尾音,怪叫出来,她几时有了个这么难听的小名?但是,她可不会这样就被他顺利引开话题去。她继续道:“我要是猜的没错,你是偷溜出来的吧?” “这有什么要紧?我都已经十四岁了!” 他两手一摊,十分地不以为然。 谢琬暗中叹气,他这么样不计后果地乱跑出来,不知道魏夫人会急成什么样。想来当初会出现在她坠崖的松树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可是那回好歹还有两个一看就很强的护卫,如今眼下,他既无防身之力,又没人随护在侧,是多么不顾后果。 “梦秋原来在这里?害我在前院好找。” 这时候,穿堂外又走进来笑吟吟的一人,竟是本该去县学了的任隽。 魏暹难掩讶色地拱手称了声“展延”。 谢琬也惊讶地道:“任三哥没去上学么?” 任隽说道:“昨夜里因为高兴多喝了两杯,哪知道早上起来有些头疼,便就让惜之他们代为告假了。” 魏暹道:“可是着凉染了风寒?这可遭了!倒是我的不是,昨夜很该见好就收。” 任隽笑道:“怎么会是梦秋的事?酒逢知己千杯少,是我自己贪杯所致,可万万怪不上你。” 谢琬深深看了他两眼,把他们让进了抱厦里。 魏暹进门一坐下,便觉屋里的摆设新奇。 “倒是有着说不出的随意。”他赞道。 任隽端着茶,一面微笑道:“三meimei就是这样,外面看着端庄严肃,内里其实随性得很。她要是撒起娇耍起赖来,真让人拿她没办法。谁让她最小,又是我们最疼爱的小meimei呢?”他目光往魏暹处睃了眼,才低头把茶水喝了半口。 魏暹深以为然地点头,一时脱口道:“不错不错,我就见过她凶悍的一面。” 081 等你 谢琬重重咳嗽了声,他方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装作去看四壁的挂饰。一看他画的那副松岗图被她裱好挂在正身后正壁,不由抚掌得意地道:“这画是我画的!” 任隽面色一顿,赞道:“梦秋一手好丹青!我来这里多回,却不知出自梦秋的手笔。”说完又冲谢琬道:“那两只鱼还好么?我看它们前两日下雨时竟浮上水面来,这两日如何?”语气十分的温柔,仿佛滴到手上都能融进皮rou。 谢琬神色如常:“不过是那两日下午气闷,如今倒好了。” “你是说水池里那两条鱼?”魏暹听他们说到这里,顿时嗤笑起来:“那两条肥得跟猪似的鱼,他们哪里会不好?刚才我拿树枝戳它们,它们还弹了我一身水哩!我原道她是个有品味的人,没想到也会把两条破野鱼当宝贝养!” 任隽笑容僵住,脸色半青半紫,说不上什么滋味来。 魏暹尝了两口茶放下茶碗,见到他这般颜色,又见谢琬盯着他看,不由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谢琬别过头,招手让春蕙上了瓜果,说起别的来。 等到谢棋闻讯过来寻任隽了,魏暹再问起,她才在团扇后轻声地道:“那鱼是展延亲手捉的。” 魏暹恍然大悟,紧接着捂紧自己的口,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大家都是朋友,这样当面伤人家面子,实不很不厚道。这让人家怎么自处?他反省着不该如此,却没想过,为什么当以为鱼是谢琬养的时他就能这样无所顾忌地当面损她,而换成是任隽时却又需要恪守君子之道。 魏暹对任隽很是迁就了几日。 当天夜里谢琬收到罗升从京中寄来的信,信上说铺子的事都已经办妥,估摸着明后日就能回清河。谢琬看完信后也以谢琅的名义修了封书信到魏府,告诉了魏彬夫妇魏暹的下落。 不管怎么说,魏暹如若在清河期间出事。最后总归要落到谢府头上。魏府可不会管你们之间内斗不内斗的,到时心疼儿子要整他们,那就是一竿子掀翻的事。 如今谢琬主动告知了他们下落,魏彬若是知道做的。就应该立即派人前来,或者把他即刻接回去,若是不派人保护也不接走,那出了事可就跟谢府没多大关系了。虽然因为魏暹曾经救下谢琬,谢琬并不会对他置之不理,可到底难保万一。 翌日便是中秋日,府里各房中午都在上房会餐。谢琬早饭后去了趟铺子,原本打算去去就回,哪料宁大乙带着一大帮狗腿子从河间府回来,得了个西洋音乐盒。路过李子胡同时正好看见她的骡车,便就拐进来跟她献宝,多呆了有片刻。 回到府里时任隽就已经在二门下等着她了。 “这么久没回来,还道你遇上意外了。”他迎过来伸出手,准备扶她下地。 谢琬不动声色退开半步。带着淡淡的笑说道:“任三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任隽感受到她的抗拒,两手落寞地垂下去。“我看你还没回,特地等你。” “不用了。”谢琬口气愈发淡漠,“任三哥不必在我身上费心了。”说完上了石阶,上了左首去颐风院的游廊。 任隽追上来,苍白着脸捉住她的袖子。“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是因为魏暹吗?” 谢琬唇角扬了扬。转过头来,说道:“从我初初认识你到如今,我就是这样子。并不是你所以为的因为棋姐儿,或者是魏公子。从此往后,兴许一直到我死,不管我会认识谁。我对你也一直会是这样子。” “琬琬!” 任隽失声,双肩已然发起颤来。 谢琬退开两步,冲他颌首致意,转身离去。 倒是停在身后不远的玉雪与钱壮互看了眼,默然叹了口气。 中午的宴会自然是欢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