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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突然冒出他纵奴行凶的事来?当下道:“你此言可当真?” “老臣不敢有一字虚假!”广恩伯抬起头,指着宫门外:“皇上若是不信,即刻便着人去西市云绸庄打听,看看我儿和我儿媳今日是不是在此被痛打?亦可着太医上老臣府中看看我儿是不是被打伤在床动弹不得?!” 皇帝听到这里,心知广恩伯这话便不是十分真也有九成九了,便一面让人出宫验证,一面着人去宣谢荣进宫。 谢葳和张氏回到府里,不敢把今日之事隐瞒,立即让人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荣。 谢荣在衙门里听完来人禀报,顿时也忍不住火气上头,文四儿他们护主心切没错,可是他们错在打的不是别人,而是勋贵出身的曾密! 如今勋贵地位就是再不济,也是皇上荫封的异姓贵族,你打了他,不就等于打了皇上的脸么? 这里正要吩咐他回去,乾清宫的太监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皇上有旨,宣刑部侍郎谢荣即刻进乾清宫见驾!” 谢荣心下一沉,却不敢怠慢,连忙收拾冠戴出门。旁边衙吏机灵,见状立即去了内阁通知季振元。 谢荣到了乾清宫,皇帝脸色已经能沉得拧出水来了。 派去的人都已经打听回来,果然今日曾密是被谢府的人殴打,而且也果然伤重在床无法动弹。这怎么能让皇帝不恼? “谢荣,广恩伯控告你女儿纵奴行凶一事,你有什么话说?!” 谢荣连忙跪地道:“回皇上,实无纵奴行凶一说。微臣虽然今日尚未回府,但是广恩伯所告之事,是不是个误会?” “误会?”广恩伯指着他冷笑起来,“有这样把人往死里打的误会么?——皇上,今儿您若不给老臣一个交代,往后老臣这张脸还往哪里搁? “难道他们文官是朝廷里的官儿,我们勋贵就不是了么?当年若不是我们祖上随着太祖皇帝打下这片江山,也没有他们文官的今日啊!平日里看不起我们也就算了,如今倒动手打起人来!这有了头一回,难保没有下一回,我们勋贵是纨绔子弟,他们文官岂不就成了流氓地痞?” 广恩伯声泪俱下,说有多凄惨便有多凄惨。 皇帝喝斥道:“什么文官武官?都是同朝为臣,还分帮派了不成?你告人家打人,也得听听人家怎么说不是?” 说完又瞪着谢荣,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荣此人确实是个当官的料子,可惜总是在治家上屡出状况,让人无语得很。 “皇上,靳大人来了。”太监忽然进来道。 皇帝瞪眼道:“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太监熟知皇帝的脾性,虽然看着大喊大叫,可是待靳永的恩宠却没见少一分,尤其在漕运案子发生之后,靳永屡有惊人之举,皇帝召见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密。因而也就继续往下说道:“靳大人也是听说广恩伯来告御状,所以赶过来。” 谢荣闻言不由抬头看了眼,而后迅速又咬牙垂了头下去。 “宣!” 皇帝大手一挥,太监把靳永领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说说,朝官知法犯法,纵奴殴打勋贵,这依律该当如何?”等靳永行了礼,皇帝指着他说道。 靳永扫了下方一眼,说道:“那得先看谢侍郎有什么话要说了。” 皇帝哼了声,说道:“人家说是个误会!” 靳永道:“是误会就提交出误会的证据。今儿是谁打的曾三爷,派个人上谢府把人提过来,然后再上广恩伯府把同去的人请过来对质便就是了。” 皇帝点头道:“来人!去提证人!” 这里派去的人才出门,太监后脚就进来了,禀道:“皇上,季阁老来了。” 皇帝呵了声,说道:“今儿热闹了哈!都上朕这儿看热闹了!” 太监这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帝沉脸道:“宣啊!还愣着干什么?” 太监率着羽林军到达谢府,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文四儿和王安带走了。而另一边广恩伯府里任如画听说皇上宣召进宫与谢荣的人对质,也梳妆整齐,并刻意地不施脂粉,顶着一张青肿的脸,跟着太监出了门。 267 条件 到了乾清宫,谢荣和广恩伯都已经起来了。而打人的文四儿和王安却已经跪在丹墀下。 任如画到场之后,广恩伯就激动起来了,急走出几步到皇上跟前,指着她说道:“皇上你瞧瞧,这就是他们打的,老臣儿子的伤比媳妇儿重十倍还不止啊!皇上,您可不能轻饶他们!” 靳永指着文四儿道:“你们为什么要殴打曾密夫妇?” 谢荣心里是万般不愿意事情闹到这步,因为谢葳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揍打曾密,根据谢葳派人过来告诉的缘由是文四儿认为曾密非礼了谢葳,如果把这理由当着这么多人面坦诚在皇帝面前,那无疑谢葳的名声又要经受一次考验,而这个时候她又怎能经得起再加一层霜? 可是皇帝的动作又太快,他甚至都来不及让人回府交代谢葳她们让文四儿矢口否认是因为非礼,就已经前后被宣召到了这里,当着这么多人面,他竟然连向文四儿他们使个眼色都不能! 文四儿听见闻话,也就大声回道:“是因为曾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非礼我们大姑娘!” “非礼?”全场都哗然了,靳永瞅了眼凝眉不语的谢荣,说道:“怎么可能?曾密出身贵族,焉能做出这样的事?难道广恩伯府家教有问题?” 广恩伯当然不能承认自家家教问题!他难掩激动地站出来道:“我们曾家虽然不是读书人出身,可是几代言传身教,家教可没问题!有家教问题的是谢侍郎家才是!皇上您问问大伙,他们家大姑娘传出丑闻来都有几件了?若说非礼,莫不是她反过来非礼我儿吧?” 谢荣听见这话,顿时阴沉了脸色,亦站出来冲皇帝揖首:“皇上明鉴,广恩伯此言明显是诽谤!小女不过是行事冲动些,可一个人一生里哪能没有过错?难道举朝天下就再没有天生任性的闺秀了吗? “敢问广恩伯你身为长辈。却当着这么多人面着意丑化一个弱女子,这种行径能称作有家教吗?你们本就行事不轨,如今反倒怪责起小女行事不端,我倒要问问。莫非你们曾家的女儿在外被人轻侮了是可以装作没事人一样?” 广恩伯噎住,要论吵架,他还真吵不过这些文官。 靳永见状,便就眼观鼻鼻观心说道:“大家还是别吵了,皇上还在这里呢。究竟是不是非礼了,两边证人都得说说。”又转向皇帝,“敢问皇上的意思。” 皇帝早在心里骂了八百遍了,什么破事儿,让他连盘棋都下不成,眼下有靳永在这里掺和。他巴不得。于是道:“此事正属官员私修的问题,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