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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才愣了一下。 十月初的天还不算太凉,走这么一路苏棠隐隐有点出汗,但还不觉得热到需要脱一层衣服的地步。 沈易一手拿着脱下的上衣,一手掌心向上扬了扬,示意苏棠站起来。 “怎么了?” 沈易温然微笑,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动作。 苏棠怔怔地站起身来,眼看着沈易把手里的西装折了两下,弯腰放在了她刚才坐过的那片大理石阶上。 沈易又笑着对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苏棠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拿自己的衣服给她当坐垫。 沈易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个行为实在有点暴殄天物…… 苏棠连连摇头,“别别别……地上不凉,真的,你坐下就知道了。” 沈易执拗地拦住苏棠要去拾起衣服的手,指指被衣服铺垫着的石阶,又拍拍自己的腿,表示多给她一个选项。 苏棠的目光在二者之间简短地徘徊了一番,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那我还是坐你的衣服吧。” 沈易刚把安心的笑意牵上唇角,就眼睁睁看着苏棠又添了一句。 “从压强等于压力除以接触面积的角度来说,我坐在你的腿上对咱俩都是一种折磨。” “……” 沈易纠着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笔直匀称的长腿,抬起头来的时候正迎上一个带着nongnong炸鸡香味的吻。 苏棠看着被她吻愣的人发笑,“从心理活动的角度来说也是。” 不过是一件衣服,和他温柔细致的体贴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天物? 沈易轻笑着点头,看着苏棠坦坦然地在他铺好的衣服上坐了下来。 没有桌子不便写字,沈易在苏棠身边的石阶上坐下之后就把手机拿了出来,苏棠一边继续啃手里的炸鸡,一边看他打字。 ——怎样才可以等到你说不介意? 苏棠咽下嘴里的东西,偏过头去尽可能用正脸对着他,清楚地问,“你先告诉我,陈国辉又干什么了?” ——昨晚沈妍的未婚夫去公司找过我。 沈易只打了这么一句就停了手,抬头看向苏棠,似乎是觉得话止于此就足够回答她的疑问了。 苏棠发愣,“然后呢?” ——他觉得我欺负了沈妍,应该向她道歉。 沈易很流畅地打完这句,犹豫了一下,又抿着一点淡淡的苦笑删掉了句尾的“道歉”,重新打上了“赔钱”二字。 苏棠看得挑起了眉毛。 且不说那天的事到底算是谁欺负谁,那天距现在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现在才想起来替未婚妻出头,苏棠不禁猜测他是怎么想起来的。 “他这是看到媒体对你的报道,知道你有钱,专门来敲诈你的吧?” 沈易浅浅地苦笑,很干脆地摇头。 苏棠看着他以近乎于一般语速的打字速度敲下一段话。 ——他去找我应该只是为了给我添麻烦。他开口向我要三十万,我答应了,他又突然翻脸说我羞辱他,和我纠缠了十几分钟,最后没有再提钱的事就走了。他是做建材生意的,今天华正集团的一个项目公布招标结果,他的公司中了一个很大的标。 苏棠看得拧起了眉头,心里有点说不出的不安。 她对钱的事一向不是很敏感,不过用一个标段换沈易一个闹心,她总觉得陈国辉做了桩不大合算的买卖。 苏棠仔细看了两遍沈易打在手机上的话,抬起头来,“他纠缠了你十几分钟,除了说要钱和说你羞辱他之外,应该还说了些别的什么吧?” 沈易有点为难地笑笑。 ——我们公司的门禁很严格,我们是在公司大门外的人行道上见面的,灯光有点暗,他激动起来说话很快,我没有看清楚,大概是在骂我。 苏棠狠愣了一下,“你一个人去见他的?” 沈易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苏棠怎么会有这样一问,被喷泉池中投射出的香槟色光线映照着,满脸都是金灿灿的困惑,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是在你上班的时候去找你的吗,秦静瑶呢?” 上次听沈妍那样骂了几句她都觉得刺耳得想跟她拼命,天晓得他一个人是怎么站在把路边上被人骂了十几分钟…… 沈易大概是会意到了苏棠责备里的心疼,抿起一点笑意,张手拥过苏棠的肩,在她肩头上轻抚了几下以示安慰,单手握着手机打字。 ——这是我的私事,没有麻烦她。 沈易的微笑被灯光映得很明朗,很坦荡。 苏棠不得不承认,沈易与秦静瑶之间的公私分明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从她认识沈易以来,无论是多么需要一位能帮助他无障碍表达的人的时候,只要与工作无关,沈易就没有联系过秦静瑶。 沈易有沈易的原则,苏棠不愿随意搅扰。 苏棠抿了抿唇,“除了这个,陈国辉还干什么了?” 沈易微怔了一下,干净的眉眼里掠过些许没来得及遮掩的诧异。 “这样看着我干嘛?”苏棠好气又好笑,“肯定还有别的事,之前每回陈国辉找你的麻烦,我都想辞职,你都不让我辞,这回突然主动提出来让我辞,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 沈易的苦笑里说不出是赞许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拥着苏棠的肩膀,像小学老师印小红花一样在她额头上实实地落下一个吻。 然后一键退回到手机的主界面上,点开邮箱,点进一封已查收过的电子邮件,把手机递给苏棠。 苏棠放下手里的炸鸡,拿纸巾擦了擦指尖的油腻,接过沈易的手机,一眼落在格外显眼的邮件内容上,狠狠一愣。 邮件的发送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多钟,发件人被沈易备注过,即便沈易没有备注,苏棠也认得出来,这是陈国辉的办公邮箱。 邮件正文里没有一个字,只有几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是她那份以培训的名义被集团人事部门调走的档案。 苏棠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的直觉虽然不如沈易的值钱,但多少还是有点准头的。 “这个我知道。” 苏棠无奈却踏实地笑笑,把手机递还给沈易。 世上最可怕的东西莫过于未知,无论是多么大的事,只要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那就不过是一堆待解决的麻烦罢了。 苏棠从来不怕解决麻烦。 “公司人事部门的同事跟我说了,我和另外几个同批被录进华正的新人的人事档案都被集团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