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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也管不了别的,只能一点一点,将口中苦苦的药汁慢慢喂给他,直到全部喂下去……这个时候,陆景彦心虚的想——他的死期,可能不远了!主上,等毒解了,你的记忆恢复之後。我……大概活不成了吧……陆景彦让行动不方便的朱熙熙围著被子,暖呼呼靠在自己身边,然後把鸡蛋拌碎了和进热粥里面,佐著清淡的小菜,一口一口慢慢喂给他吃。吃了几口,便又停下来,挑一大块清蒸鱼rou,一点一点,把细细的小刺都剔除干净,才用勺子盛了干净的鱼rou,送到朱熙熙的嘴边。像对待三岁娃娃一般,声音里是满满的温柔溺爱「熙熙,尝一口,这鱼是我在下面寒潭冰窟里捕到的,rou很鲜嫩,和你以前吃过的味道不一样。」朱熙熙此刻是什麽也都忘光了,根本不记得以前吃过什麽,反正陆景彦喂给他什麽,他便张嘴吃什麽。喂完了鱼,陆景彦又继续喂粥,时不时再挑些菜蔬rou松之类,容易消化又容易咀嚼的食物喂给他。一顿饭下来,他自己一口没吃,全部时间都用来伺候身边那位宝贝了。直看得苏元既羡又妒,忍不住一手捧著饭碗另一只手则在饭桌底下扯了扯程敛的衣襟,眨著眼睛装纯洁天真,谄媚的说:「师父,我也要吃鱼,你给我挑挑刺,喂我好不好呀……」程敛放下碗筷,看了看苏元,开口说道:「我看我也该给你熬两服药吃吃了,脑子有病吧你!去!收拾桌子!洗碗去!」吃药的时候,朱熙熙依旧因为怕苦而不肯合作,陆景彦照例会把他困在怀中,嘴对著嘴的一口一口喂他喝。得了空闲休息的时候,陆景彦却也不歇著,只坐在朱熙熙的旁边,一会儿帮他活动胳膊以及手指的关节,一会儿又帮他揉肩膀捏小腿,只说这样子按摩可以让他恢复得快一点。等到了程敛要给朱熙熙施针的时候,陆景彦则会守在一旁,百般抚慰,把朱熙熙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口中不住的哄著:「别看别看,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不疼的……」朱熙熙想要什麽,甚至都不必开口说,只一个眼神,陆景彦就像是有灵犀一般,第一时间把他想要的东西递过来。甚至朱熙熙拿夜壶小解或者睡觉上茅房的时候,他都形影不离的伺候著。苏大师经过一整天的观察之後,叹为观止,感慨著对陆景彦说道:「你对你老婆可真好啊!简直就是二十四孝!」这个时候,陆景彦正在端了一大桶热水进屋,他将热水倒进木盆中,与冷水一起,勾兑得温度适宜。听见苏元的感慨,也并不辩驳,他脾气极好的模样,温雅微笑著抬头看苏元「可以回避一下吗?我要给熙熙擦身体洗脚换衣裳。」苏大师闻言,嘴里啃著苹果无趣的自己掀帘子出去。溜达一圈,没有意思,只得往自己房间走。「都是男人,有什麽可回避的,身上就那麽几样东西,谁没有呢,瞎讲究!」苏元一边哼哼著,迎面遇上刚从药房里配药出来的程敛,便立即笑眯眯的凑上去「师父……我想洗澡擦身换衣裳,你帮我烧水兑水,帮我洗帮我换!」程敛像看失心疯病人一般的看著他,问道「你要死了吗?」「呃?」「等你死的时候,我不但帮你洗澡擦身换装老衣裳,还亲自把你抬进棺木里头,亲手把你埋进土里,亲手给你立碑。」「呸啊呸啊!你个乌鸦嘴,谁要死了谁要埋了谁要立碑啊!!!!」晚上,陆景彦给朱熙熙擦拭了身体,重新伤药包扎伤口之後,又换了一套新洗干净的亵衣亵裤,把地炕烧得热热的,让朱熙熙躺在被子里,然後便背抵著墙壁静静坐在旁边,连外衣都不脱,看著他睡觉。朱熙熙身上的烧热已经退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每天昏沈沈只知道睡觉。此刻反而没有困意,怀里搂著一个枕头,睁著漂亮的眼睛,一派单纯的模样。他看见陆景彦靠著墙壁,安静的闭目坐著,也不知睡了没有,便颇为艰难的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在陆景彦面前晃来晃去。「这麽久还没睡著,不困麽?」陆景彦把朱熙熙的手塞回棉被里,又贴著他的额头试探温度「已经不热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有。」朱熙熙摇了摇头,只好奇的问他「你怎麽不上来一起睡?」「我不用睡,这样坐著小憩一会儿就可以。」「那为什麽?」「我是习武之人,这样没关系。」朱熙熙眨著眼睛,不太明白「习武之人……都不睡觉?」「不是都不睡,只是我要守著你。」「那你不困麽?」「已经习惯了。」「习……惯?」陆景彦温柔的点头「我从前就这样,整夜守著你。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从前就这样?」朱熙熙蹙眉「坐在我旁边一夜不睡?」「不是。」陆景彦微笑著说「从前,我都是站在你房门外的。」此刻不但在屋内,还是坐在他身边,待遇已经是天地之别了。单纯的朱熙熙听完陆景彦的话,眼中充满了无限同情以及自厌。「你好可怜!」他愧疚的说道「……原来我是坏人。」朱熙熙坐院子里的稻草堆上,下身盖著棉被,身上披著一件旧棉衣,手里拿著一叠鬼画符。天上飘著细细的小雪花,朱熙熙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手掌心上,一阵冷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往棉衣里面又缩了缩,对正在团团转忙活的苏大仙说道:「下雪了,我好冷,咱们进屋去吧!」「不行不行,我苏大师要做法,准备了这麽多东西,费了这麽大的力气,一定要完成!」苏大师豪气干云,左手端著装朱砂的小瓷碟子,右手握著毫笔,欺负朱熙熙单纯气弱,独断专行道:「来,把脸凑过来!」「哦……好吧!」朱熙熙果然听话的把脸凑过去。於是,苏元拿毫笔沾了朱砂在朱熙熙的脸蛋上画了些谁也看不懂的驱鬼符咒,画完了脸蛋画脑门,画完了脑门画手背。终於,全都画好,苏大师收工。他让朱熙熙端正的坐在柴草堆上,然後用石头压著两叠黄纸,纸上同样画满了符咒。苏大师烧了一道符,然後放进一个瓷碗中,做了符水。喝一大口含在嘴里,朝著朱熙熙所在的方向就是一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