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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留下,我不能再害她,这是一条不归路,她能与我相处那么久,我已经此生无憾了。或许当初就不该认识,当初就不该在一起,现在我也不会这么痛苦,或许我不会知道什么是痛苦。我这辈子就只爱过她一人了。”他伤感的喝了一口黑咖啡,苦得他五官都拧到了一起,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明天就走了,走了才是解脱,两人从此不再牵绊,爱过就好,爱过就好啊。” “那你不想见她最后一面吗?要不约她出来道个别?” 他连忙摆摆手说道:“她不会来,我约了她好几次,她都不来见。很奇怪,自从我告诉她我要离开这里后,她就不愿意再见我了。你说她是不是已经把我遗忘了,是不是讨厌我了而不愿意见我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或许有她的苦衷吧,她一定是爱你的。”苏臻安慰道。 “也许吧,也许吧。”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嘴里重复念着。 “是去台湾结婚吗?”她忍不住好奇的问,在中国人眼里问家庭工资职业都是平常事,所以她忍不住问了。 “是,一个很喜欢我的女人,也是大学里的老师,五十多岁了。我很想去,可是我又舍不得郁林,但是郁林为什么不理我了,好像再也不愿意见我了。”他的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 苏臻见了不忍,也伤感的眼眶湿润。她觉得人世之爱情太沉重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在享受了爱情的美好之后,都要用眼泪来祭奠,而不是微笑?或许眼泪是代表不舍得,微笑才是代表遗忘吧。 “苏臻。” “嗯?” “我知道我再没有机会见到她了,她也不会联系我。而我去台湾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我已经是黄土到脖子的老人了。该放下了。但是我有一句话想对她说,麻烦你帮我转达下,就是‘郁林,别在我离开你之前离开我,今天虽然我离开了,但是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哪怕尘世不完美,哪怕世界多残酷’。” “我去拿笔记一下吧,不然我怕我忘记。”苏臻起身欲去拿笔。 “不用,我这里有封信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她,如果你再次见到她。如果见不到了,你就在一个月后把信丢垃圾桶吧。我刚说的话已经写在信里了。”胡教授说着从外衣的内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苏臻,她接过信,还感觉到上面暖暖的体温。 “好的,请放心,如果看见她我会帮你转交给她。” “谢谢了。可是我爱她啊,我爱她啊,我真的舍不得啊……我多想再见她一面,多想再抱她亲她……”他微微的哭泣着,一个泪流满面的老人让人见了不免心酸。 苏臻扭过头,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时间是不可复制的昂贵商品,没有人能买下时间,所以没有人能控制时间去改变过往和未来。元月下旬不约而至,多少人用眼泪释放着对时间的恐惧,用眼泪祭奠不能拥有的那个人,用眼泪浇灭心中的那团热情之火。 而这一天对于要离开这个城市的人来说是沉重的,对于依然留在这个城市的人来说是悲痛的。林郁林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她祈祷这一天不要到来,或者跳过这一天直接到后天。但是时间告诉世人,该面对的必须面对。 胡教授在这天带着行囊飞台湾了,之前老头儿有要求林郁林去陪自己,但是她没有去,有要求她去机场送自己,但是她仍然拒绝了,她害怕见到他,她怕见到她就会舍不得他走,她怕见到他会哭得撕心裂肺。她想他能幸福,她不想自己成为他的牵绊,所以狠心不见他,就是想让他坚定的走。 幸好她还有钟煜可以听她倾诉,不然她想自己会崩溃掉。这天她忍不住又把钟煜约到咖啡厅见面,她向他诉说着不舍的悲伤。他静静的听着。 “他,今天走了。我一直害怕这天的到来,没有想到还是来了,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想着我们离别的这天,没有想到这天是如此残酷的来了。你知道我爱他,你知道我不舍得他,你知道我想要和他结婚,可是现实不允许,现实中我们的爱是可笑的,会被人耻笑啊。呜呜呜……”林郁林一边说着一边哭起来,钟煜小心的递给她纸巾,“谢谢。”她接过纸巾捂在脸上继续哭,一边哭一边说,“为什么要这样啊,已经为他掉了太多的眼泪了,为什么要这样呢?我想他啊,我每天都在想他啊,可是以后再也看不见他摸不到他了,这感觉仿佛被刀子挖走了心脏一般……”她用手捂着胸口,满面的泪水写着悲痛。“我真的好想把他留下,我想跟着他浪迹天涯,我想每天和他在一起,我想听他说话,想搂着他不停的吻他,想被他紧紧抱着,想看他吃东西,想看见他笑,想捏她的脸蛋,想握着他的手,想把他的脸抱在怀里,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的呼吸,想念他的一切,所有……”她一边想着他,一边说着。她已经无数次这样为他掉眼泪了,而今天似乎是彻底崩溃。 她哭着哭着就趴在钟煜的腿上,她用力而又无声的哭着,仿佛不把心里的悲痛用眼泪洗刷干净不肯罢休。 他看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心里非常沉重,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沉默,借大腿给她埋葬眼泪。 他爱怜的用手拍着她的背,他知道这个动作有些暧昧,但是他想她太难过了,希望这样能给她一些安慰。 他听着她说着那个人心里非常迷茫了,爱,到底什么是爱呢? 为什么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呢,为什么人们要被所谓的社会舆论和道德压抑呢,这个世界多么令人悲伤。 为什么人们不能放宽爱的尺度呢,为什么不能。 爱情是可以超越生死和性别的,不要说是年龄和婚姻内外了。 第125章 拿到照片 苏臻下班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了。寒风栗烈,直接吹透人的五脏六腑。她想:再没有比这更寒冷的天气了吧,再冷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