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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凌脸色一滞,低下头去。 可他实在想不透崔凉为什么要杀谢逸鸣,他本是含怒而来,此时却心虚不已。 “所以我本一个也不想放过的,尤其是在见过崔净之后,”林清婉微微扭过身来看他,“可惜,你也是崔氏人。” 意思是她是看在他的面上才退了一步的。 崔凌满腹怒气而来,走时却满心复杂,林清婉说的话他当然不全信,他觉得她之所以改了方法,多半是怕他这边惊动崔家。 林清婉或许真能让崔凉身败名裂,但那一定是在崔氏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若他那二伯,或是族里有了准备,林清婉再想出手就难了。 反而还会把两家的矛盾摆在了明处,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所以一定是昨天他的问话让她心中警觉,这才如此急切的下手。 崔凌此时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懊悔,但林清婉说的不错,他真的要为此便挑起两家争斗吗? 崔凉要是含冤也就罢了,可他是罪有应得啊。 崔凌跟崔凉没多少感情,伤心是有,但要伤心到丢掉理智,不顾正邪却不可能。 所以在走出林家别院时他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开始安排起崔凉的后事来。 他只是族弟,自然不可能直接盖棺,所以很多意见都是问过护卫长的。 忙时不想,但晚上空下来他却忍不住想崔林两家的去路,犹豫半响,崔凌还是提笔又给长兄写了一封信,想了想,又给二伯父写了一封信,招来一个护卫道:“快马加鞭送回去,尽量赶上前一封信。” 得赶在他大哥出手查询时把信息截下,以免二伯父察觉到不对怀疑到林家身上。 崔凌叹气,此时天下混乱,的确不是内斗的时候。 崔凌才把崔凉带走,林清婉便让人用水将那块地面冲洗了一遍又一遍,易寒总觉得崔家乃劲敌,既然露了行迹,那就得加强戒备,所以开始用力cao练护卫。 林清婉看他这样紧张,便笑着安抚他道:“别担心,崔家现在不是还不知道吗?” “总要做些准备,姑奶奶,崔氏跟赵氏不一样。” “这倒是真的,”林清婉颔首问,“赵胜最近好安静,他在做什么?” 易寒无语了片刻后道:“我不知。” 他们没派人盯着赵胜,因为没必要。 林清婉也没想真的知道,本来就是为了转移话题的,她笑道:“你回来了,明天我们就去尚家拜年,再不去就快到元宵了。” 易寒无奈道:“姑奶奶就不担心崔凌真的告诉崔家?” “他就是要告诉,也得犹豫一段时间,”林清婉道:“不过我觉得他多半不会说的。” “为什么?” 林清婉回头对他笑,“因为崔氏也不是铁板一块,众心一致呀。” 易寒眼睛一亮,“崔氏四房跟二房有矛盾?” “不知道,”林清婉老实的摇头道:“不过我知道崔凌才华不在崔凉之下,然而提起崔家子,大家只闻崔凉,谁还听说过崔凌?” 易寒沉默,他专门查过崔家都没留意到崔凌,说明他真的很没有名气,但在这个时代,文人是以名气论才,崔凌不可能不想扬名。 “如果我们是挑整个崔氏,崔凌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但单挑崔氏二房或是崔凉就不一样了,比如我,”林清婉道:“要是我知道有个人要对付六叔,八叔或十一叔,只要不牵连宗族,我就不会插手,若再是他们有错在先,我更不会管了。” 她心中暗道,而对方的目标若是八叔,她说不定还会推一把呢。 现在是相安无事,然而从林江那里她知道,每一次林玉滨的难过都少不了他推波助澜。 现在她不插手不过是因为他现在做不了什么,但心底的厌恶并没有因此少多少。 宗族的庇护也是在基于理上,若不占理,而是不问是非的护短,那与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崔凌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从小就被培养得很好,又在姬先生那里读了好几年的书,性格没的说,人品自然也不太差。 如果崔凉真的谋害了谢逸鸣,那他的确是罪有应得,他不会为他做什么。 所以现在就只等长兄的信了。 崔凌的大哥崔凇才收到弟弟的信,拆开刚看完,还在心中计较时,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他的小厮一九快步进来道:“大爷,二爷又派人送信回来了,是急信。” 崔凇立即起身,“快把人带进来。” 护卫风尘仆仆的进来,背上还背了一个包袱,显然是一下马就跑来的。 崔凇便忍不住急问,“可是二爷出什么事了?” 护卫顿了一下才道:“二爷很好,出事的是二房的凉少爷。” 他压低了声音道:“凉少爷坠马没了。” “什么?”崔凇吓了一跳。 护卫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这是给大爷的信,二爷叮嘱我要快马加鞭送回来,务必要赶在第一封信前,可……” 护卫懊恼道,“小的失职,并未赶上第一封信。” 崔凇就急切的拆开信,边急切的道:“无事,我也才看完第一封信。” 护卫就松了一口气。 崔凇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微微瞪眼。 他沉默半响,最后问,“二爷给二房写信了吗?” “是。”护卫又掏出了一封信。 崔凇接过,思索了一下道:“你下去休息吧,我亲去送信。” 第311章 是敌是友 护卫长也给崔节送了信,速度比崔凌还快一些,所以等崔凇赶到二房时,里面正一片哭声。 他顿了顿后方才一脸急切的进去,“二伯?” 崔节双眼通红,手中紧捏着一封信不放,他的妻子正捂着胸口倒在椅子上痛哭,身旁已经围了好几个人,而崔凉的妻子早已昏迷被抬回了后院。 崔节看到崔凇,勉强压下情绪问,“你怎么来了?”他这边才收到信,连隔壁的大房都没收到消息,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二弟他正好在苏州,我才收到他的信,二伯,”崔凇将手中的信递给他,叹气道:“您节哀顺变。” 崔节攥紧了拳头,心中瞬间闪过各种怀疑,怎么就这么巧,崔凌就在苏州? 崔节悲痛之下,情绪掩盖的并不怎么好,崔凇眼中一凝,脸上的悲痛更加真切,他握住崔节的手道:“二伯,苏州据此不近,你看凉弟那里如何安排,是让冲弟去一趟,还是让我二弟把凉弟送回来?” 崔冲是崔节的次子,也是崔凉的弟弟。 一般来说,他亲自去接也够了,他要信得过,让崔凌把人送回来才是最好的。 可崔凇才看到他眼中的疑虑,可不觉得他会放心让崔凌接手。 谁知崔节却咬着牙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