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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让贺氏心里颇为舒坦,她遂把施靖选中的女婿候选,一一报与了舒眉知晓。 既有京中老世家,也有杏榜冒出来的青年才俊。 家在京都的还好说,贺氏自己都能打听出一些。那些外地进京的士子,就得靠舒眉的人脉,能摸清那些人的背景了。 这些年,舒眉在燕京和金陵都呆过不短时间,再加上现在主持榴善堂。那里面的产婆游走于高门世家内宅,她的消息网络,比起自个,当然强得不只一点半点。尤其是大宅门里的八卦,那简直是易于反掌。 舒眉将那几位候选人来历记在心里后,舒眉问道:“珞表妹是如何想的?她可有没有什么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自古姻缘,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说到这里,贺氏觉察到这些话在她面前说,似乎有些不妥,忙补救道,“珞儿和珑儿,从小养在我的身边,在进京之前,都没离开过太平县的地界,她们能懂个什么?” 舒眉点点头,不再言语。不知怎地,她想到上次跟舅母讨论珞表妹的亲事,还是要温州府的时候。那时的贺氏,对萧大哥的表弟陆公子,满意得不得了。 见她沉默起来,贺氏想到此次来的目的,遂跟舒眉谈起念祖那孩子。 “你父亲既要上衙门,又要教授于他,那岂不是整日很辛苦?” 听了这话,舒眉回过神来,说道:“才刚刚启蒙,哪有太多要教的?爹爹不过让他背些简单的经文,主要都是他自己背。”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起来,“比起他表哥,念祖这孩子学得快。爹爹曾抱怨过,说像他这般囫囵吞枣,只怕基础不牢。他老人家正在想办法,看怎么让念祖多花些时间在学文上。” 这点年纪,就有此等要求,贺氏听得有些咋舌。 “他这会在做何事?莫不是还在背书?”望了望窗棱外的日头,贺氏有些惊讶地问道。 舒眉摇了摇头:“哪能啊!他早换场地跟师傅练拳脚去了……” “啊?!他还练拳脚?”听到小家伙并没掉到齐家的传统,贺氏心里一喜,又追问道,“莫不是宁国公要求的?” 舒眉当即做了否认:“哪里啊!他从小见到番莲身轻如燕,拎着两桶水都能疾步如飞,他早惦记上要学功夫了。” 这状况让贺氏颇感意外,只见她试探道:“为何让他练拳脚?莫不是你早有打算,让他将来回齐府?” 竟然能联系到那上面去?! 舒眉对贺氏的想象力暗暗叫绝。 “念祖这孩子打小就虚胖!让他练练功夫,实则为了强身健体。没别的意思!”她忙跟舅母解释道。 贺氏听了这话,有些不敢相信。 强身健体也不必这么小就打基础吧?! 感到此事有蹊跷,贺氏探道:“他自己愿意不?我记得念祖这孩子,以前不太喜欢动的……” 见她还在翻老黄历,舒眉笑道:“何止愿意,简直快成武痴了。等他学成之后,让他到舅公府里看家护院去。” 听到外甥女吐打趣她自己的儿子,贺氏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倒是个奇罕事!老身倒是想象不出!除非亲眼瞧瞧那小胖墩……” 见舅母兴致勃勃,舒眉忙起身相邀道:“他这会儿应该还在练,不如,舅母跟舒儿悄悄跟过去瞧瞧?” 许久没见到过小葡萄了,贺氏也来了兴趣,跟着起身道:“行啊!瞧瞧去!等回去了也好跟你舅舅说叨说叨。” 贺氏正要琢磨,该如何劝舒眉回齐府去,孩子她自然要见的。此刻,她只要想到几家姻亲关系不断,女儿将来在夫家,就不会被人小觑。贺氏心里一阵激动。 自从贺氏得知南楚沦陷,夫家出自书香门第,可本家全在徽州,进不了燕京,她心头只觉得十分遗憾。 施氏一族虽是江南世家,可在燕京这地界,她无时无刻不感到一种压力。 京城的老牌世家太多,而且极其讲究。贺氏跟那些豪门贵妇交往时,明显能感受她们眼底的鄙异神色。 没准,她们在心里头嘲笑她,是乍富乍贵的暴发户。 这让贺氏一直压力不小。她自然希望多门贵戚多条路。 舒眉带着舅母,从自己院子的侧门拐出,进了前院的西南角的所在。 她俩还没走近,就听到小葡萄嘿哧嘿哧的吆喝声。 舒眉微微一笑,在小校场北边一个角落停了下来。 贺氏见状,跟在她身后,也歇在树阴底下。 停下来之后,贺氏朝小校场中间望去。 这一瞧不打紧,让她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只见原先那小胖墩,已经变了模样。不仅身上结实了,而且个子蹿得老高。一点都不像他这么大的孩子。 再瞧小家伙身上的衣裳,单薄得像夏秋穿的。 见此情状,贺氏忍不住替念祖担忧道:“大冬天的,穿这么少也不怕伤风!” 舒眉笑道:“他反正都习惯了!最开始拳练的时候,他就穿得不少,结果出了汗排不出去,生了一场病。现在,他能耐得这等寒了。” 见她说得云淡风清,贺氏心里暗暗吃惊:“她还真狠得下心来。这么大的孩子,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她倒一点不担心的样子。” 想到这里,突然,一个念头在贺氏脑海里闪现。 她斟酌了半天,才跟对方问道:“念祖生病的事,他爹爹知晓吗?” 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个,舒眉微怔过一瞬,随后摇了摇头:“我没让人通知他……” “他平常难道都不来看望儿子的?”这下轮贺氏吃惊了。 舒眉思忖了片刻,道:“那段时间,听说他到西山大营训练新兵去了。反正,以前在南边时,念祖有个脑疼热的,他不也不知道?这并非什么稀罕事……” 这倒是句大实话。 从舒眉话中,没套出齐峻对她母子到底态度如何,贺氏心里倍感挫败。 不过,刚才外甥女替孩子他爹辩护的时候,贺氏自以为嗅出了点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只见她斜睨了舒眉一眼,打趣道:“还知道维护他,看来,你并非对他深恶痛绝。” “这并非是维护,实事求是罢了!”舒眉一脸平静答道。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