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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裙裾,眼角余光瞥见门口,却见又有人进来了,心间不由得一凛,直到看清原来是倚波,才松懈下来,轻轻松了口气。 倚波却有些不满意了,走进了问,“喂,你看见我怎么是这个表情啊?” 她扯了扯嘴角,“还说呢,你来得巧,陛下刚离开这里,我当他去而复返呢,吓了一跳。” 只见倚波也吓了一跳,一蹦出去两三丈,“什么?陛……陛下来过?” 静瑶赶紧叫她小声点,“人没走远,小心叫他听见!” 话才刚落下,就见门外又有人来,倚波脸色一白,就差没晕过去了! 好在来的只是两三个小太监,进来后跟她们打听,“请问jiejie,天雨流芳在何处?我们奉大总管命,把它挪回乾明宫。” 静瑶赶紧指了指身旁,“就是这一盆,挪动的时候要小心些,它的叶片很容易折。” 领头的小太监赶紧答应下来,对着她笑,“方才圣驾进来的时候,是这位jiejie在旁伺候的吧,大总管要我向您道声谢,这盆花原是乾德殿的宝贝,幸亏经了您的手,让它重见天日了。” 静瑶客气的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看着他们把宝贝小心翼翼的抬了出去。 人走了,暖房里重落了情景,倚波等了一会儿,见再也没有人来了,这才把她拉近了问,“你都做了什么,才半天不见,都成了御前红人了!” 静瑶觉得好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成御前红人了?” 倚波摇摇头,“方才他们说大总管向你道谢,乾明宫大总管福鼎,眼睛从来都长在天上的,他这么看重你,一定表示你前途无量!快跟我说说,方才都发生什么了?” 见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看,静瑶有点无奈,只好将方才的情景跟她复述了一遍,再问她,“如何?哪里就看得出我前途无量了?” 说着还跟倚波嗔怨,“你事先也没跟我交代一下,我都不知道那是陛下的东西,万一动坏了可怎么好,没得再连累你。” 倚波这时候才回过神来,长长的哦了一声,“那盆花放在那里有日子了,平时也没人过问,我也不知道出处呢!不过……”她眨了眨眼睛,又降低了些声音说,“听说陛下贵人话少,今天一下跟你说了这么多话,可见对你很上心,这还不是前途吗?” 静瑶差点翻个白眼,无力道:“哪里跟我说了很多话,统共也就三四句话,这就上心了?乾明宫侍膳的宫女,每日也能跟陛下说这么多吧?” “看来你的记性还没好啊。”倚波上来摸摸她的头,一脸忧愁的说,“魏大夫医术不怎么高明呢!” 这倒叫静瑶愣住了,“你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 倚波提醒她说,“整个乾明宫没有一个宫女,你给忘干净了?” 静瑶大感意外,“还有这回事?”她从前在宫外可没听说过。 倚波又帮她回忆了一遍,“去年春天,御前司帐的翠琬差事上出了岔子,被陛下当场赐死,连累整座乾明宫的宫女们都被遣了出去……这事儿我专门跟你说过,你竟然给忘了?” 静瑶迟疑的点头,“哦……你这么一提,是想起来了。” 心里却惊讶的厉害,从前王府里那么多爱说闲话的,她怎么从没听过这桩奇闻。整座乾明宫都没有宫女,也就是说整天在皇帝面前晃悠的,都是些宦官…… 她悄悄咽了咽口气,怪不得宫中至今没有皇子公主,坊间有传闻说今上有些怪癖,或许是被这怪癖影响的? 在暖房里悄悄议论皇帝实在是危险,静瑶跟倚波说:“该吃饭了吧,我有点饿了,咱们回房吧……” 倚波忙了一上午,也是又累又饿的,便点了点头,跟她一起出了暖房。静瑶临出门的时候提醒她,“十八学士马上要盛放了,你记得提醒司苑,别忘了敬献给太后啊!” 倚波忙不迭的点头,“好,若是有赏,肯定少不了你的!” 两人一路说笑,踏着冷风回了房中。 ~~ 吃过饭,午后能得片刻清闲,倚波早上起得早,这会儿趁机补觉,静瑶倒是不困,坐在窗前缝补衣裳,这会儿太阳最好,窗子底下也暖和,等到夜里冷了起来,她就懒得动手了。 她父亲陆永霖是青州刺史,这样的官位在京城也许排不上号,但在青州当地也算了不起的大官了,她从前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不必为琐事cao心。 只是可怜,如今成了另外一个人,从此成了皇家的奴仆。 她放下针线,有些出神。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每当年关,就会特别想念自己的亲人,从前在惠王府时,她虽也难见亲人的面,但还可以给娘家送东西送信以寄托思念,可现在呢? 真不敢去想,家里听到自己死讯时会是什么样子,爹娘可还能撑得住…… 如果她将来能顺利出宫,但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回去认亲,爹娘会相信她么?死去元知万事空,可当她又活了过来,人世间的牵绊也就重新长在了心上,她有些悲伤,但这些无人可以倾诉,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叹息罢了。 愁色漫上心头,美人蹙起了眉,只是没能出神多久,门外面忽然传来声音,似乎有人在打听李妙淳在何处。 她赶紧起身去开门,应道,“我就是李妙淳。” 找她的是一位司礼监的宦官,那人听见后来到近前,把她上下打量一下,露出笑来,和声道:“李惠侍请接旨。” 第十一章 “接旨?” 静瑶楞了一下,“给我的?” 那宦官有些意外,又瞧了瞧她,微微皱眉道,“您不是李惠侍吗,芳名妙淳,从前在雨花阁佛堂当差的?” 静瑶点了点头,“是。” 这人便没有疑问了,“那就是您了,请接旨吧!” 她只好应了声是。而屋里头,方才察觉她出去,歇晌的倚波也被惊醒了,赶紧披着衣裳,打算出来瞧瞧。 接旨得要恭恭敬敬,静瑶跪在地上将裙裾铺展,那宦官清了清嗓,扬起下巴,一字一句的道:“圣上口谕,李惠侍即日起调去福宁宫当差,钦此。” 这位宣旨的太监是司礼监的,平时大约常行这种事,说话的时候自带一种气势,把皇上的威严很好的展示了出来。他长长的尾音收完,静瑶便老老实实的磕头,“奴婢遵命。” 当然没有选择,只得遵命,只是她一头雾水,好好的,皇上为什么要调她去福宁宫呢? 那人把旨意传到,还不忘恭喜她,“给姑姑道喜了,到了太后跟前当差,您可算是升职了!” 这就叫起姑姑来了,可叫静瑶好不习惯,可随着他这一句,周遭人都跟着跟她道喜,也纷纷叫起了姑姑。 静瑶只得硬着头皮一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