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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自小便身在深闺,从未经历过朝堂的汹涌,今日的事情,实在给她心间带来很大的冲击,加之她还有些放心不下,不知何时才能将叛党彻底剿灭。 好在并未等多久,约莫子时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动静,春萍在帐外轻声唤她,“娘娘,您可睡了?” 静瑶愣了楞,赶紧答道:“还没有,怎么了?” 春萍道:“乾明宫的春旺公公过来了,说陛下叫来给您递消息。” 静瑶心间一顿,递消息,莫不是叛党的消息? 她忙道,“什么消息?叫他进来说罢。” “是。” 春萍出去,把春旺带进殿中,隔着内殿的门,春旺赶忙道:“启禀贵仪娘娘,方才枢密使上报,叛党已尽数剿灭,陛下特命奴才前来告知您,请您放心安睡。” 剿灭了?静瑶一听,顿时大大放了心,欣喜之余忙同春旺道:“知道了,替本宫向陛下道声谢吧。” 春旺躬身应了声是,“奴才明白,天晚了,请娘娘早些安睡吧。” 说着就要退出殿外,却被静瑶一拦,“等等……” 静瑶想了想,问道:“叛党尽数被剿,那,惠王呢?” 春旺答道:“剧枢密使奏称,惠王眼见已无胜算,已于乱中自己了结。” 宇文铭自我了结了…… 虽是有些出乎意料,却也合情合理,他已经到了情途末路,不走这条路,也始终难逃一死。 一个与前世有着太多纠缠的人就这样死了,静瑶心中有一瞬间空白,她曾死于他的手中,看透了他的无情与虚伪;她曾爱过他,也恨透了他。 如今,他终于从世上消失了…… 静瑶沉默一下,而后叹道:“这场祸乱都是因为此人,这样的结局,也算便宜他了……” 说完她却又想到乾明宫的宇文泓,声音都不受控制的温柔起来,问春旺说,“陛下还没歇息吗?” 春旺如实答说,“回娘娘的话,奴才过来的时候,陛下还在御书房忙着,大总管在旁劝着早些歇息,陛下总说再等一会儿,这不,不知不觉又看了半天的折子。” 春旺的语声里也透着无奈,静瑶叹道:“陛下心怀社稷,是天下之福,也是辛苦大总管了,等会儿你回去,也替我传个话,就说来日方长,还请陛下早些歇息,保重龙体。” 春旺赶忙道了声是,“娘娘的话比奴才们的管用,陛下听了一定喜欢,那奴才这就回去,帮娘娘把话带到。” 静瑶道了声好,春旺便垂首退出了殿外 ,一路回到乾明宫去了。 大事已定,相比前些天憋在乾明宫里的日今晚总归能睡个安稳觉了,静瑶重新躺了下来,春萍也为她重将灯火调暗,她闭上眼,睡意渐渐侵袭过来,终于睡了过去。 ~~ 先前酝酿多日,历经一日一夜的对决,终于落下帷幕,惠王叛党尽数被歼灭,昨日在谨身殿中那些投向他的叛臣也没落得好下场,除过昨日在混乱中当场毙命的,其余尽数被押进了大狱,等候三司会审后发落。 京城接连三日禁严,羽林卫与禁卫军在京中巡逻,严查叛党欲孽;宫中也一样,侍卫处及内廷监严防彻查,将宫廷彻底肃清,好保证主子们的安全。 而三日之后,京城解禁,终于又恢复了往常白日里车水马龙的繁忙,及晚间流光溢彩的繁华盛景。 京城依旧还是那个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位宝宝在问是不是要完结了……这个嘛,故事还没讲完,放心,放心啦! 第九十三章 那日迫于宇文泓的计划, 静瑶假意说皇帝抱恙, 堵在乾明宫门口不叫太后进去, 可着实把这位老太太给气的够呛,不管后来皇帝如何安抚, 她若是不亲自去面前请罪, 恐怕说不过去。 是以等宫中解禁之后,静瑶赶紧去福宁宫请安。 入到福宁宫, 她主动道,“罪妾恭请太后圣安。” 太后垂眼看她, 语声中不露喜怒, “这话说得,你何罪之有啊?” 静瑶老实的看着地面回答:“那时逼不得已欺瞒太后, 甚至……对太后不敬,自然是臣妾的罪过。” 太后前些日子确实担忧的不成,但宇文铭宫变那日,皇帝提前向她告知真相后,她便终于安了心,后来陆续清楚的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都明白了那日静瑶的举动, 心间虽然还有些别扭, 但在大事上到底明白事理, 此时眼见静瑶肯主动请罪,也就舒畅多了。 更何况这女子腹中还有自己的亲孙,她不看僧面看佛面, 也不会果真又来刁难她。便发话道,“行了,快起来吧!现如今身子愈发重了,凡事更要当心着些。” 听见太后语气缓和了,便知这是已经不再生气了,静瑶心里一定,忙道:“谢太后。”春萍则赶忙上前将她搀起。 已经将近五个月的身孕,她的肚子明显比从前隆得更高,太后牵心里头的亲孙,忙吩咐人为她张罗凳子,她又谢过恩后坐了下来,只听太后问道:“这一阵身体如何?御医可有每日去请平安脉?都是怎么说的?” 静瑶便一一回道:“回禀太后,臣妾自觉身子还可以,比起先前,精神要好多了,御医也说都还好;太医院每日都有派人去棠梨宫请平安脉,就连臣妾在乾明宫的那几日,也是王院判亲自来给臣妾瞧的。” 太后点了点头,因为听见她又提到了乾明宫的那些天,忍不住叹了口气,“此番着实叫哀家好不牵挂,外头的流言传成那样,皇帝也躲起来不见人,哀家这心哪……” 太后没把话说完,只顾着叹息,韩嬷嬷在旁补充道:“贵仪娘娘有所不知,太后那几日担忧的整夜难以入睡,此番着实受了罪了。” 母亲挂念孩子,这是人之常情,静瑶也是即将当娘的人,自然也能理解,只得又同太后解释,“那时惠王叫人给陛下投毒,场面十分惊险,莫不是那个小太监幡然悔悟,或许现在就不是这般局面了……因此陛下将计就计,为了叫惠王信服,只得先瞒着您。此番叫娘娘受罪,臣妾甚是惶恐。” 太后叹道:“罢了,如你所说,陛下也是逼不得已,况且既然事情已经了结,只要陛下安康,这江山安稳,哀家也就安心了。” 静瑶点头道是,又听太后提到,“听闻那日谨身殿的朝仪,是你出去应付叛党?如何,可曾害怕?” 其实就算太后享了半辈子的荣华,也一直没有如她这般,需到大殿上应付群臣。这样问,也算有些好奇,静瑶如实道:“臣妾只是一介女流,头一次入到大殿之上,说不怕必定是假的。只是臣妾一直相信陛下的安排,所幸此次也没叫陛下失望。” 太后点了点头,其实也明白此次能顺利将宇文铭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