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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许自南给他穿戴的衣物,叮嘱他小心。 他摸摸她的头,“在家等我,别出去乱跑。” 这点无需他交代,她没想过在台风天气里把自己当风筝给放出去。 然而,世事总是出乎意料的。 晏暮青出去没多久,家里照顾mama的本家人冯婶就打电话来了,很是慌张,告诉她,mama的轮椅从楼梯上滚下,mama摔晕了过去,头部出血。 她顿时急疯了,“我爸呢?” “姑爷早上出去了,电话打不通。”冯婶在那边说。 这是怎么了?事情为什么都赶在大台风的天气里出来? “冯婶,你赶紧叫救护车,先把mama送去医院,我马上直接赶去医院!拜托了!”她着急地嘱咐着冯婶。 挂了电话后,她一边慌慌张张准备出门,一边给爸爸打电话,果然还是无法接通…… 顾不得找爸爸了,她拿起车钥匙奔下楼。 晏家人虽然都在家,但是此刻各人都在自己房间里,家里空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下楼的时候,只遇到了小鱼儿,无聊地在楼梯上玩,见她提着包,好奇地问,“大伯母,你要出去吗?听说外面很快要台风了。” “是的,小鱼儿,等大伯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就说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了。”她没打算这时候告诉晏暮青,因为这样的天气出门势必是让人担心的,她何必让在外面的他心神不安?至于解释这类的事,等他回家以后再打电话联系他吧。 小鱼儿答应着,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把雨伞来给她,“大伯母你拿着,会下大雨呢!” 许自南心里一暖,摸摸他的头,“车上有伞,谢谢。” 其实,若真的台风来了,这把小破伞又有什么用? 她没有叫小麦,不想在灾害天气里连累别人。 “大伯母,你小心哦!”小鱼儿在她出门的时候大声说。 “知道了!”外面的风,吹着她的头发呼呼乱飞,可是还好,风力并不大,台风还没正式到来。 她去车库取了车,直奔市区医院而去。 在她走后的晏家,晏暮秋在小鱼儿身后出现了,带着傲气问,“她这大台风的,是去哪里呢?” “不知道。”小鱼儿有些怕姑姑,离远了些。 晏暮秋冷哼,“就是个幼稚愚蠢又作死的女人!” “大伯母她人很好呀!才不蠢!”虽然怕,小鱼儿还是为许自南辩解,他和大伯母有共同的基地和秘密,明显对他来说,大伯母比姑姑可爱多了。 晏暮秋却冷笑,“嗯,我也希望你大伯母命大,活着回来,总比娶进来个精明能干的强多了!” 救护车比她先到医院,她赶到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一时着急,也忘记了撑伞,想起时已经在雨中了。 她顶着大雨冲进医院大楼,一会儿就全身湿透。 mama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冯婶在外面急得转圈圈,一见她才如同见了主心骨,拉着她的手哭,“南儿,南儿,这可怎么办?” “别急冯婶,别急,mama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别急,跟我说说医生是怎么说的。”她扶着冯婶坐下。 冯婶对mama,对这个家的感情她是了解的。 冯婶一直在许家照顾mama,就连她也是冯婶带大的,记得前两年家里出事,mama双腿报废,冯婶也是暗地里哭得伤心欲绝。 冯婶此刻却只是摇头流泪,“医生什么也没说,南儿啊,都怪我!我一时没看住汐汐,才让她掉了下去。” 许自南拥着冯婶,安抚着她,“冯婶,不怪你的,你对我妈的心我还不了解吗?可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mama怎么会掉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整理房间,听见汐汐和姑爷在争吵,然后姑爷就出去了,再然后,汐汐就滚下楼了。” 许自南暗自诧异,mama和爸爸争吵?在她的印象里,mama真是极少和爸爸发生争吵的,mama那样的性格的人,即便在当年发现爸爸有外遇的时候,也没有和爸爸吵过,只是安安静静地处理了一切,甚至,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就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只知道结果是爸爸重回到家庭。 那样的时候,mama都能那么冷静,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会让mama情绪这么波动呢? “冯婶,这两天家里没什么异常吗?”她问。 “没有啊……”冯婶还在哭泣,“我还说这几天姑爷和汐汐相处挺好,每天姑爷还让花店给汐汐送花来,虽然汐汐并不高兴收花,但姑爷有这份心总是好的。” 许自南心里充满了nongnong的哀伤。 在冯婶眼里,母亲还是很多年前青春年少的汐汐,娴雅美丽,少女情怀,那时候的母亲收到父亲送的花时笑容一定比花更美丽,可是,这世上有些错误是永远也不会有改正的机会的,越想刻意地去讨好纠错,越在提醒对方,这曾经的伤有多痛。 父亲和母亲,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在一起,也许连彼此的依靠都不再是,唯一有的,只是相互折磨罢了。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母亲把父亲留在这个家里,只是为了彼此折磨,为了亲眼看着父亲过得不好…… 然而,又是何必…… 她拿手机出来,继续呼叫爸爸,还是无法接通…… 冯婶说,mama摔到了头。这让她无比揪心,虽然嘴上安慰着冯婶,何尝又不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她和冯婶一样都很清楚,摔到头的后果有多么严重,此刻,她也唯有不断祈祷罢了…… 母亲的入院手续还没办,她叮嘱了冯婶几句之后,自己提着包跑上跑下去办手续了,厚厚一叠的东西,她握在手里,手都是抖的,一路跑着,脚也是一阵阵发软。 这时候的她,倒是并没有想起过任何人。应该说,骨子里的她就是这样的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可以真正依靠的。就像爸爸和mama,曾经亲密得更甚手和足,彼此视对方如生命,最后,还是走到了这样一步田地。 mama说,这人世间,没有信任,没有忠诚,有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这颗永不被击倒的心,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保障。 所以,她从没想过,此时此刻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哪怕迎着风,流着泪,哪怕害怕和恐惧占据她所有,也只有坚定地自己坚持下去。 哪怕就像此刻,她发软在的脚在台阶上踩空,跌倒下来,膝盖磕在台阶上生疼,她能想到的还是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