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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猝不及防降临,离婚的事黄了,一心追寻的音乐也因此停滞,可想而知产后,她会对这个孩子上多少心。尽管内心始终不安,但那一点愧疚终究远不如她的大师梦来得重要。 陆嘉禾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他的家庭,然而这一刻,却水到渠成一一讲述给了她听。 宋茵的嘴巴笨拙,想不出更好的抚慰,只能五指扣紧他的手,递过一些温暖。 陆嘉禾心地不坏,这样的性子成型,必然有环境的原因。她只能在未来纠正、疏导,而不是一味远离苛责。 第80章 chapter 80 医院里用的都是节能的白炽灯, 光线算不上亮, 下雨天的晚上,整座建筑里也没多少人, 挺安静,看诊连队也用不上排,收费窗口里的小护士拄着下巴昏昏欲睡, 宋茵轻轻敲了两下窗,那女孩儿才猛然清醒, 抬头看过来。 这一眼瞧去, 目光都有些发直。 乡下地方小,鲜少有机会能见到这样的标致的人,男的高大,女的纤细, 五官精致, 看上去极为登对。 “护士小姐,麻烦收下费。”宋茵以为人还没清醒,瞧她怔着,轻轻抬手晃了两下。 “哦……哦。”护士没忍住又多瞧了两眼, 这才低头接过单子。 陆嘉禾一直以为,生病是种令人讨厌的状态,今天却头一次觉得,被照顾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希望感冒久一点好……宋茵的照顾细致入微, 处处周道, 幸福得像是整个人都踩在云端上。 小镇医院的夜班,一个人身兼数职,交了费,那人直接拿了单子锁了门出来,给陆嘉禾扎退烧针。 “麻烦脱一下裤子。”小护士拿着注射针筒,两颊微红。 陆嘉禾没动,眼看气氛僵下来,宋茵只能戳了他一下,“六一,听护士的话。” 六一? 护士噗嗤笑出来,看上去这么高冷的个大帅哥,名字居然还挺有童心,她继续劝道,“就是扒下来一点——” 陆嘉禾脸有点儿黑,宋茵只当做没看见,选择性无视了,将他拉到椅子边坐下来。“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扎针。” “再拉点儿哦,这得扎臀大肌,不能扎腰上……” 虽然病人不配合,但颜值高的人,总叫人多生出几分耐性来。 陆嘉禾觉得头上的青筋都在突突跳了,瞧着宋茵一张担忧的脸,还只能朝她笑一下,“茵茵,你先上楼去找张干净的床。” 宋茵知道陆嘉禾不好意思,只得忍住笑意点头,配合道,“那行,我不看,你勇敢一点,一下就结束了。” 人一走,陆嘉禾立刻咻地起身,将露出来那小截腰也遮起来。 “不是,你怎么比大姑娘还怕羞啊……”正准备下手的护士拿着针筒傻了眼。 “不打了。” 陆嘉禾起身,足足比她高了整个头,很有压迫感,他从大衣外套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叠拍在桌面,招手示意她过来。 护士刚凑过耳朵,便听陆嘉禾道。 “说我打过了。” 毕竟这世界上除了他母亲和姥姥,还没有第三个女人见过他的屁股。 …… 宋茵千挑万选,陆嘉禾最后还是在输液室坐着打点滴,他爱干净,那些床被人躺了一天还没换,是无论如何也躺不下去的。 折腾了一天,宋茵也有些累,坐在一旁等,瞧了一会儿手机,眼皮子便有些沉了。 陆嘉禾想要脱了外套打算给她盖上,偏偏手上又挂着点滴,怎么也脱不了,刚动,宋茵立刻又醒了。 “冷吗?保温杯里还有汤。”陆嘉禾低声问她,宋茵身子瘦,体寒,这么冷的天,他怕她睡一觉便感冒了。 宋茵迷糊点了点头,瞧着点滴瓶快完了,按铃叫了人。护士换针水的当儿,她拉开陆嘉禾的包,刚拿出保温杯,便在书包底瞧见了一个素写本。 学建筑的多少都有点美术功底,宋茵也常见陆嘉禾抱着这个本子画,应该都是速写或者设计图纸。崇文的建筑学院录取分高到吓人,他的专业是她从未涉足的另一个领域,宋茵其实还挺好奇,现下人都到医院了,还没忘记带这个。 她抱着保温杯,右手把本子拿了出来。 “茵茵!”陆嘉禾忽地开口唤她,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紧张。 “不可以看吗?” 宋茵偏头,晃了一下本子。 “不是的……”陆嘉禾欲言又止,又怕宋茵误会,犹豫片刻才下定决心道,“我的东西,你都能看。” 宋茵之前倒还真没有这么想看,陆嘉禾这样,她反倒越发好奇起来,翻开了第一页。 出乎意料的,刚翻开就是她的小像,铅笔涂抹的,五官有些模糊,却还是能认出来。 右下角的日期,是几年前。 宋茵捧着本子惊讶坐下来,“这什么时候画的?” “车祸住院的时候。” 往后翻的每一页,宋茵的眼睛越睁越大,翻得越来越慢,心悸得有些厉害。 有的用针管笔勾勒,有的用铅笔,不是建筑速写,也不是设计稿纸,每一张画的都是她。不同的画法,唯一相同的是,他的下笔越来越明晰,画像越来越真实,连她眉间的宽度,耳垂上的小痣都一清二楚地复刻下来。 宋茵从未想过,这世上居然还有另一个人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她。 厚厚的速写本已经没剩下几页,宋茵看到最后,合上本子,抱在了怀里,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陆嘉禾瞧着她沉默,心下有点不安。 “如果那天给你打伞的是其他人,你会喜欢上她吗?” 陆嘉禾思忖半晌,摇头沉声回道,“没有如果的。” 他想象不到这个世界还会有比宋茵更与他契合的人,只要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时,有片刻的驻足,他一定还会爱上她。 “我以后都不会再轻易动手惹你生气了,茵茵。”陆嘉禾轻吻了一下她额头,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承诺般许下这誓言。 “坏脾气,都改掉。” 宋茵伸手,紧紧与他的掌心扣在一块儿,头搭在他的肩上,眼眶有些酸,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够好,却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茵茵!弄好了没?快点儿,已经前台快报幕了!”汤晓君狂敲门催促。 又到六月毕业季,这是一年一度京州舞蹈学院的大四老生们最后的毕业汇演,迈向社会最后的仪式。 宋茵前面和舞蹈系合作的群舞与她自己的古典舞只隔了一个节目,前一个才结束,匆匆忙忙便跑到后台换衣服和挽头发,发式有些复杂,十来分钟实在紧张。 宋茵深呼吸,瞧着晋薇将最后一根钗子别进头发里,轻拍了两下她的肩。 “别紧张,照常发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