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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长宴心虚,因此也不说话。气氛沉寂了片刻,怀瑜道:“出去。”明长宴抬头,见怀瑜双手抱臂,居高临下与他对视。他干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檀木盒。这盒子四四方方,绝称不上小,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有难度。怀瑜重复道:“出去。”明长宴站起来,开口道:“好好好,马上就出去。你别生气嘛,朋友之间串个门很正常的,这回我到你家来玩儿,下次你到冼——小荷台来,我绝对好吃好喝的招待。”边说,作势要去勾搭怀瑜肩膀。怀瑜冷冷一瞥,明长宴的手半路打了个转,十分自然地抱在了胸前,哈哈笑道:“不让搭就不让搭吗,你耍什么小脾气,多大啦?”怀瑜踢开脚边落下的书册,背过身便往床边走。赵小岚见此状,连忙小声道:“烟jiejie,我们走吧,怀瑜哥哥每次起床脾气都很差的,从小就这样,别招惹他啦!”明长宴摆摆手,只把此话当做耳旁风,一个跨步,拽住了怀瑜的衣袖。对方反手甩开,掀被子,钻被窝,扯棉被盖头,一气呵成。明长宴搓了一下手,坐在床边,笑嘻嘻道:“你真生气啦?”“哎,好吧。虽然我大晚上来偷东西却是不对,我知错啦,喂,我说知错啦。”明长宴去扯他的被子,未果,心道:两年不见,祖宗脾气倒是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哄,罢了罢了。他眼神一转,落到地上的檀木盒子上。明长宴哄人不成,自讨没趣,却没有放弃对神仙草的执念,弯腰一拿,却不料这时候,手臂被怀瑜抓住。明长宴一松手,笑道:“看它好看,拿来研究研究,哈哈。”怀瑜坐起身,“你不是怕和我有染吗,说得道貌岸然,怎么这时候跑来爬我的床?”明长宴道:“小国相此话有误,我不是爬你的床,我是坐上来的,坐的。”他:“我现在就走,片刻也不敢耽误。”怀瑜哼了一声,说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这里是你家吗。”明长宴一听他话里有话,暗道此人恐怕要作。早年,他见识过怀瑜的小祖宗脾气,闹起来够他喝好几壶。九十九宫除了宫殿冷清孤寂,装饰也十分惨淡无味,白纱飘飘,活像个灵堂。明少侠看着看着,心里想道:他若是一直生活在这处,实在太惨,脾气差点儿情有可原,我又何必跟小孩儿一般见识。“正是因为我同你关系要好,我才把这里当自己家嘛。你也可以把小荷台当你家!我没有意见!”明长宴往后退几步,摸到了门口。赵小岚举着一个硕大的夜明珠,不知所措。明长宴道:“愣着干什么,走啊!”赵小岚心惊胆战:“真的走吗,我觉得怀瑜哥哥似乎很生气。”“他什么时候不生气了,这小崽子。”明长宴嘀咕一句,随即提高声音:“小国相!今晚上打扰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啦!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再来……再来我就把名字倒着写!”赵小岚扯了下他的衣袖:“你快别说了,我觉得他好像更生气了。”明长宴道:“别管这个,他生气管他的,我说我的。你扶着我,我腿疼。”走了两步,赵小岚问道:“可是我们这次没有偷到玉佩,你真的不来打扰了吗?”明长宴弹了他的脑袋一下:“当然是骗他的咯!”赵小岚说道;“其实骗人不太好,明少侠说过……”明长宴从胸口摸出一个白面馒头,堵住了他的嘴,他道:“明少侠说,你快闭嘴。”九十九宫此行,没有取得玉佩,但却偷来了一个盒子。此刻,盒子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中间,茯苓推门进来,明长宴双目不离分毫,死死盯着它。茯苓道:“你都盯了这株草好些时辰了,盯出什么花样了吗?”明长宴道:“暂且没有。”前几日,他将此草当成神仙草,带回自己的住所。研究了几日之后,不敢妄下定论。这世间谁也没见过神仙草长什么样,他思来想去,始终不能确认,便道:“茯苓,皇宫里有没有什么地方摆书的?”茯苓道:“书,皇宫是没有的。不过白鹭书院有。”明长宴啧了一声,他就是苦于不能出皇宫,才问皇宫内的书房,结果到头来,还是要去一趟白鹭书院。说话间,芍药匆匆忙忙进来,茯苓道:“你喘什么,跑得这样急,有鬼在追你么?”芍药道:“大皇子身边的侍卫死了。”这些时日皇宫死的人多,茯苓早已见怪不怪:“死了?”芍药点头:“又是一样的死法。大皇子现在越来越相信是那个、那个什么君子的鬼魂来要他的性命,这会儿正请了小国相去东宫。”明长宴本来要去瞧一瞧自己的鬼魂这回是怎么杀人的,一听怀瑜在那儿,他的腿便如同灌了铅,不动了。他倒回床上:“不去不去!有什么好看的!”芍药道:“少侍不去也好,每回死得都那样恶心,小丸子看了,几天都吃不下饭。他还总是恨自己生宫城,我看他就是生在临安府也做不了大侠。”茯苓:“你少说两句。少侍,今日天气好,妤宁公主约了少侍们一同在小荷台放风筝,不如出去走走,正好散散心。”明长宴:“小荷台?小荷台不就在这儿吗。”茯苓道:“小荷台大,少侍住在西边得听荷小楼,东面还有一个大花园,那处荷花开的最好,最艳。妤宁公主玩乐,总少不了叫上小岚公子。少侍与小岚公子交好,我看去走走也无妨。”明长宴挂念去白鹭书院一事,便起身往小荷台花园走去。一刻钟后,他人未看到,声先听到。传入耳朵的,是一名少女的声音。“飞高点儿!再高点儿!段段,你过来,我瞧不见了,把我举起来!”紧接着,又是几人的声音:“公主不可,此举危险,万一段公子抱不住你。”少女道:“你这个老嬷嬷是说我太重了吗!”那嬷嬷连忙跪下,磕了几个头。明长宴心道:这又是哪位公主。穿过假山,一众花枝招展,娇俏无比的少女出现在他面前。穿衣打扮,皆是不俗,绝非宫女能穿。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正是刚才说话的那名少女,看模样只有十五岁。她正坐在一名皮肤苍白,神情冷峻的青年男子肩上,手里拿着风筝线,兴奋地晃荡着小腿。赵小岚见他来,连忙从众宫妃中走出来,招手道:“烟jiejie!”明长宴招呼道:“小岚兄,这么巧,又见面了!”赵小岚道:“不巧不巧,我刚才还跟阿珺说起你!”看来阿珺便是那名少女的名字。“赵小岚!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