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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长宴跟在茯苓、芍药身后,一路往大明殿走去。送到大明殿门口,明长宴辞过茯苓和芍药。大明殿分内殿和外殿,皇帝的寝宫就在大明殿的内殿。外殿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明长宴又做了一次梁上君子,行动如猫一般,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大明殿内,穿过一道帘子,里面只有站在两旁的四个侍女,躺在床上的皇帝,坐在一旁的皇后,以及怀瑜。明长宴上次与怀瑜一别,二人多日未见,此刻骤然见到他,心中不免先违背自己意志,一阵狂跳。他不敢多看,从房梁上翻下来,躲在屏风之后。此时,怀瑜动了动。皇后揉了下眉心,见怀瑜一动,她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站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怀瑜摇头。皇后又问道:“那是不是饿了,我叫人给你做点儿吃的。桂花糕如何?”怀瑜道:“不急,等他来。”桌上,一封墨迹未干的密旨,正大张旗鼓的摊在桌面。皇后看向他,就在此时,门外进来一名侍女,端着药碗,将药奉上。皇后道:“你放在桌上吧。”她说罢,看了一眼熟睡的皇帝,似乎确定他正在昏迷后,对怀瑜道:“最近,怎么没看见他?让你一直呆在皇宫,为难你了。”明长宴站在屏风之后,背过身,双手抱胸。他对偷听别人讲话的兴趣不大,只不过现下这个状况,他突然跳出来找怀瑜,实在不妥。斟酌时,大明殿内,又传来一阵动静。“让开!谁敢拦着我见皇上!”“赵大人、赵大人!镇国公!不可啊,万万不可,没有皇后召见,谁也不得入内!”“皇后?!这个妖后祸乱朝纲,掌控大权,皇上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若在拦本官,本官砍了你的脑袋!!”“赵大人,今日太子入京,您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乱子啊!”“入京?什么太子?什么入京!皇帝死了!大楚的江山都要亡了!滚!”来的人,是镇国公赵洪光,说来,还是当朝皇后的大伯。现下,因为权力的问题,皇宫与镇国公分为两派。镇国公拥护三王爷登基,皇后则是秉承皇帝决心,拥护楚家旁支那位少年楚萧云为帝。镇国公不顾太监阻拦,直接闯入大殿,直呼皇后姓名:“赵意婵!你这个疯女人,枉我大哥一生精忠爱国,生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你竟然把大楚的江山拱手让人!”皇后见到镇国公,收起了脸上温和的表情,冷淡道:“镇国公未免太不懂礼数了。本宫为天下之母,就是你见到也该下跪,怎么,本宫竟不知道,这天下是镇国公的了?”镇国公道:“毒妇,你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他看了一眼皇帝,层层叠叠的帘子遮掩住了床内的景象,皇帝几乎是毫无声息的躺着,镇国公心中一片凉薄,不由想起今日收到的那一份密旨。密旨上书,皇帝已死,如今举国上下,尚未得到消息。恐皇后隐瞒皇帝身死消息,为得就是稳住朝纲,等太子入京,择日登基。镇国公这才心慌意乱,坐立不安。那密旨由皇帝玉玺盖章,又是“那人”亲手送过来,而“那人”又是三王爷所依仗的背后高人,不可能作假。他惊恐了一天,找了无数密探去皇宫打听,然而没有打听到任何皇帝的消息。这也就是说,皇帝死了,并且,皇后封锁了一切消息。镇国公怒急攻心,咬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皇后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污蔑起本宫来了。本宫也真替镇国公感到可惜,辛辛苦苦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仗着与本宫有几分相似便狐媚皇帝,生了一个皇子也是不中用的,平白叫人家算计了。镇国公,多年算盘落空,如何?老来丧女丧孙,白发人送黑发人,元侧妃才死了多久,大皇子死了多久,你便转头拥护起自己的仇人了,此等魄力,本宫自愧不如,好生佩服!”皇后神色一凛,开口道:“来人,镇国公枉顾礼法,因痛失亲女,几欲崩溃,神志不清,看来是病了。即日起,扣留皇宫,叫太医查看。”镇国公突然回过神来,惊道:“你软禁我?!”就在此时,帘子后面,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意婵……”镇国公浑身一震。皇后微微笑道,掀开帘子,将皇帝扶起。皇帝半靠在她身上,问道:“何事喧哗?吵得朕连个觉都睡不好。”观皇帝面相,俨然将行就木。皇后道:“镇国公闯进内殿,胡言乱语,惊扰到皇上了。”皇帝看着镇国公,后者震惊不能自已:“你没有死!”皇帝脸色沉下几分:“看来,镇国公是很盼着朕死啊。”镇国公猛地看着皇后,他脸色煞白,俨然是没想到皇帝竟然没死,索性撕破脸皮大骂道:“贱妇……你早就算计好的……”他突然目光一转,看向怀瑜:“还有你!你和她,你们早就算计好的!”镇国公盯着怀瑜,越看越惊诧。突然,镇国公道:“皇上!皇上!臣不敢,臣被冤枉了皇上!”皇上气急,吐了一口血出来,直接下令处死镇国公。镇国公道:“皇上!!赵意婵蛇蝎心肠,你莫要被她蛊惑啊!!你看云青,你看他像谁!皇上!当年赵意婵——”话还没说完,镇国公喉咙突然被一根极细的银线穿过。他双目怒瞪,声音卡住,发出了“嗬嗬”的声音。屏风之后,明长宴缓步前行。这屏风十分大,从左到右,正好走到怀瑜的身后。明长宴伸出手,放在屏风之上,隔着一层薄薄的丝面,贴住了他的心口。怀瑜左手一动,冷不丁,捉住了明长宴。明长宴心里一跳,在他的手心中,轻轻的搔了一下。相握的手中,出现一根银线,明长宴轻轻一动,那线如同被注入生命一般动了起来。一滴血珠,在银线上滑动,最后,汇聚在了中间,滴答一声,落在地上。紧接着,镇国公脖子出现了一条细缝,并且逐渐裂开,扩大,顿时,血溅三尺。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是镇国公自己却知道,用线之人,技艺高超,用线之精妙,分毫未伤及要害,只令他此生无法再开口说话。绷紧的线,突然断开,软绵绵的落在地下。控线的手,正被另一人缠绵地扣住。第88章大宴封禅(十六)镇国公无力地抽搐了两下,发出“啊啊”的声音,已然无法开口说话。两旁侍卫将他架起,直接拖了下去。皇帝躺在床上,气急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