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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方清言回头看了看门上刻满了岁月痕迹的匾额,宋府。 她记起来了,这块旧址原是宋岑宋家的,也不应该这么说,是宋岑的未婚妻宋小姐的祖上遗弃的旧宅,宋小姐全家移居法国后列为政府保护。 裴笙要去机场接人先坐车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宋承一定要把方清言带回去,这里离福利院近,裴笙知道她要做什么。 车驶到一个路口,方清言让宋承停了车,“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你先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宋承的目光落在“爱丽丝福利院”的牌子上几秒,转眸对方清言说道:“注意安全。” “嗯。” 方清言关上车门,转过身深呼吸了一下,大概是要下雨,空气中满是湿润。 福利院建在半山腰,从山脚到山腰有一条长长的石径,青色的石头被大片的落叶覆盖,看来像是很久没人扫过了。 她记得以前在福利院犯了错最残酷的惩罚就是扫这些落叶,从山腰扫到山脚基本要花费半天的时间,每次饥肠辘辘地回来饭菜早被吃光了,这一饿常常就是一整天。 几个孩子中阿宝因为看不见经常犯错而遭受这样的惩罚,方清言那时是阿姐,所以基本都是她代替阿宝扫这条路,阿宝拿着簸箕跟在后面。 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方清言摘下了帽子沿着石径向上看去,石径尽头那渴梧桐树下好像站着个人,衣袂在风中微微扬起。 “阿宝。”方清言喊了声。 “阿姐!是阿姐回来了?”阿宝听到方清言的声音很高兴,握着导盲棍慢慢走了下来,方清言忙小跑上去抓着她的手,“你在这里做什么,好像要下雨了。” 阿宝紧紧抓着方清言的手,笑了笑,“陈医生说今天会来,我在这里等他。” “陈医生?” “嗯,给孩子们定期做体检的,你知道我们这没有医生愿意来的,只有他。” 方清言似乎有点印象,上次来的时候好像见过,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戴着眼镜,挺斯文的。 “先回去吧。” 方清言扶着阿宝走进福利院,院子里玩耍的孩子立刻欢呼道:“清言jiejie回来啦,清言jiejie回来啦。” 方清言来得匆忙什么礼物都没买,只好给了最大的孩子一些钱,让他拿着给弟弟meimei买些东西吃。 “早点回来,待会还要体检哦。”阿宝提醒他们。 院子里孩子闹闹哄哄的,院长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见到方清言笑着说:“多久没回来过了,看孩子们多想你。” 方清言笑了笑,目光落在那个坐在院子角落里和猫对话的老妇人身上,半年前她回来时阿妈就有点老年痴呆,现在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来,进屋里坐,阿宝,去让厨房多做些菜。” 方清言跟着院长走进了办公室,院长招呼她坐下,“清言啊,这么些年咱福利院走出的孩子只有你肯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只有你在外面过得最好。” “院长……”方清言知道他话里有话,便不再兜弯子,“这次福利院扩建要我出钱没关系,但我希望您能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话。”院长板起了脸。 “我是什么话您心里清楚。”方清言从包里拿出一张存折放在校长跟前,“这里是60万,也是我最后一次给您钱,密码是福利院的号码。” 院长看都没看存折一眼,“你别忘了是谁养你到这么大的!” “是福利院。”方清言回答得很平静,“这60万也不全是给您的,阿妈年纪大了又有老年痴呆,这些钱拿出一些送阿妈到医院看看。” “这60万建个院子都不……” “我从离开福利院一共出了七本书。”方清言打断院长的话,“除了自己买房和日常开销,稿费都给你们了。院长,我也是人,我也有我的生活,扩建福利院我想政府也会出资,我给您钱,不过是希望让那些孩子的童年别和我一样。” 院长坐在椅子上板着脸松了松领结,一句话没说。 方清言站起身,“晚饭我就不吃了,还有事先走了。” 院长用杯底敲了敲桌面,“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公众人物,一旦被扣上忘恩负义的帽子可一辈子都别想出书了。” 方清言停住了脚步,默然片刻才说:“你该知道什么叫诽谤。” 阿宝刚从厨房出来,与方清言撞了满怀,她拉着她的手忙问道:“怎么了?走这么急。” “我还有些事,就不在这吃晚饭了。”方清言抱了抱阿宝,“有空的话去我那里玩,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嗯,你也要经常回来。” 离开了福利院没走多久天突然黑了下来,没有任何前奏便哗啦啦下了场大雨。方清言没有带伞,沿着公路走了很久,大概是因为在郊区,没有见到一辆出租车,甚至连公交也没有。 她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像要塌下来似的,压得人胸口喘不过气。 她想起附近有家酒吧,少不更事的时候经常偷偷去,酒吧老板是她同学的哥哥,所以就算是未成年也能混进去。 酒吧依旧没什么变化,连酒单都一样,只是换了主人。因为是雨天人不是很多,方清言找了个角落,点了以前常喝的迷迭香。 味道淡了点,大概是调酒师也换了,以前的迷迭香浓而不烈,不容易醉,一旦醉了也不容易醒。 裴笙说她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后路想过,做什么事都一根筋,就像今天喝酒,她没想过喝醉会怎样。 方清言不记得自己在酒吧多久了,只知道窗外的雨一直都在淅淅沥沥下着,酒吧里那首也已经是第十一次随机播放到。 面前的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方清言半眯着眼抬头看去,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哟,方作家,好巧啊。”那人说道。 “盛作家,也来泡吧?” 盛夏举起酒杯朝旁边示意了一下,坐在她对面问道:“一个人喝酒不闷吗?一起啊。” 方清言笑了笑,倒了杯酒,“你知道我喜欢独来独往。” “方清言,你知不知道我们讨厌你什么?”盛夏将酒杯放在桌上,向前半倾着身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