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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不了两岁,同掌司一般都待她十分宽厚,不似其他人。那时候因沐青阳待她很是冷薄,因此许多婢子都在背后嚼舌根子。 云华原本见到丹栀是十分欢喜的,但见丹栀如此,便也不由得鼻子一酸,扑在丹栀怀里也抽噎起来。 丹栀缓了缓才向她道来:“当年小主子走后,皇上觉着很是失了颜面,很是耻辱,也因着当年主子与……殿下尚且十分年幼,便将那件事情淡了下来,还将府上婢女统统换了,且将所有人打发去了边陲的一个镇子上。当年收养主子的左相也担了欺君之名,遭了迁谪。原本当年连奴婢也是要被发配到边陲去的,是殿下徇了情,瞧我从前侍候过您,便让我留下了。”便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云华并没有想过这国的皇帝会这般小气,竟因为那件事情做出这样的决策来,但这样的后果毕竟令她很不好受,张了张嘴,本想内疚一番,却不知道该说出些什么来,话到嘴边便是:“左相一家到哪里去了?” 丹栀回道:“左相被左迁去了青州,”又犹豫道,“主子不必担心,左相一家对主子有过养育之恩,因此殿下一直照拂着左相一家。” 云华放下一颗心来,叹了一口气,心道,沐青阳所作为的一切,大概都是为了她那个jiejie罢,一想到这一层缘由,便不想再纠结此事。 正巧一干婢女提了木桶进来,转进屋里头的副房之中。丹栀见此便扶了云华起来转进副房,拂开嵌珠纱帘,绕过雕花屏风,一干婢女置好了热水便都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一个婢女十分有眼色,上前两步,低眉顺眼,轻声道:“奴婢替主子更衣——”这一声主子喊的令云华再次颤了一颤,往后缩了一步。一干人又齐齐道:“奴婢伺候主子沐浴更衣——”云华惊得说不出话来,从前嫁到这来的时候可是从未有过这般殷勤的待遇。 可见,待遇这个事当真与地方的头头对其的重视程度有着极大的关系,比如宫中的贵妃与嫔妾,再比如土匪窝子里头头的近身和一个小喽啰,还有现在的云华和从前的。 待将一干婢子全部打发走,云华这才脱了衣服跨进檀木池子,靠着池壁舒了一口气。云华忙道,丹栀,你同我讲讲这几年的事。丹栀点了头,坐在一边,刚要开口,又听云华惊道,“丹栀,我没带替换的衣服来……” 丹栀十分惊奇:“主子就这么,就这么来了?什么物什也没有带?” 云华窘道:“路上都……卖了。” 丹栀默了一阵,随后便起了身,道:“我去同掌司说一说,兴许掌司早就已经备好了。”云华点了头,便由丹栀去了。 第一章春情归燕来4 事实证明,上了年纪便是总是容易忘事的。 丹栀急得上火,掌司倒很是气定神闲,思忖一番便一溜儿回了房中,从屏风后头拉出几个箱子来,一阵翻腾,在满地的衣裳里拉出一件白底金边的衣服来,往丹栀怀里一塞,道:“去罢去罢,这些都是咱家小君十四五岁穿过的,我都好好留着,应该很是合身。” 丹栀摊开衣服来,纹络精致,是一件男装,纠结一番又觉着这大抵是最好的法子,便欣欣将衣服抱在了怀里。 待丹栀回去,云华早已是伏着池壁睡了过去,水汽蒸得双颊通红。奈何丹栀一个女子是如何也将云华捞不起来的,便只好从屋里拿了一条斗篷来,将云华叫醒。 云华浑浑噩噩间便裹了斗篷辗转入了床榻。第二日一早,云华起来瞧见床边一套白底珞金的衣装,想着便应当是掌司昨天替她置的,摊开一看,却是套男装。凭着云华的聪明才智,她愣是思忖半天,也没思出来个什么道理,秉着思多头痛的真理,便索性不再继续思,了当套上了一身男装,除去略显宽松外,倒也是十分合身。 云华心里十分欢喜,对着铜镜瞧了半晌,觉着自己颇有些作美男子勾搭小姑娘的天分,洗漱之后,便教丹栀来将头发也束成一束扎在脑后,不再梳髻。 因着云华自己觉得自己的模样十分风流倜傥,便忍不住可劲对着丹栀抛媚眼,惹得丹栀一阵轻笑,自己心里十分得意,于是乎便也忘了问丹栀备的如何是男装的问题。 待云华落座同沐青阳一同用早膳时,沐青阳瞧见她这副模样蓦然愣住。 云华十分得意,张了双臂展了展身姿,道:“如何,我这般模样是不是十分风流,十分倜傥?” 沐青阳咳了两声,幽幽道:“你十分中意这身衣裳?” 云华喝了一口粥,啃了一口包子,点点头,因为这身衣服衬得她风流又倜傥。 沐青阳啪一声打开手上的玉骨折扇,悠哉地扇了两下,眼尾微挑。看得云华不明所以,又好整以睱地盯着她,幽幽道:“原来,你这么喜欢同我……肌肤之亲。”云华愣了一愣,噗一声将粥喷了出来。 沐青阳躲了躲,用手理了理垂发,未等云华发问出口,便又正经道:“你就这么两袖清风能从姜国远道而来,可当真是个奇迹。” 云华有些尴尬道:“我将银子用完了,携的包裹也被我卖了,恰好到皇城门口,”寻思一阵惊喜道,“我觉得我算的很好,你瞧,恰好文钱不多一文钱不少,将将到这。” 沐青阳一阵头痛,道,“你这一路也没遇到些不三不四的人?” 云华思忖半晌,自己亦是十分疑惑:“没有。我这一路实在是一帆风顺,我不晓得为什么。”歪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又道,“我还特特学了几招功夫,也没有时候用到。” 沐青阳默然,犹豫了半晌,终于道:“你从前也随我学了几招功夫,结果你同祁桓那厮养的小白打架都没有打得过。”想了想续道,“那时候小白才两个巴掌一般大。” 云华:“……” 沐青阳沉默许久,突然有些不快道:“那人……没有跟着你?” 云华愣了愣,忖道:“你说的可是苏意?我留了书信,说我出去游玩几日,让他不必寻我。” 沐青阳执了瓷盏的手一紧,指节微微泛白,没有再说一句话。 本以为是今年的春暖得早,谁知将将过了三月,竟一下寒了下来,一夜之间突然下起雪来,外头一片苍苍茫茫。 云华一早睁了眼便觉着屋外似乎十分亮堂,赶忙起身,赤着脚扒开了窗子,寒风呼呼灌进来,云华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 窗子外头一片茫茫之色,千层锦绣便附着了一层白雪,剔透玲珑。 云华从未见过这般景象,花开得正盛的时候便落了雪。这在她眼中可算得上奇景,惹得她心头一阵惊喜。 瞧得有些冷了,便将手往袖里缩了缩,却丝毫不曾注意到房门被推开,紧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