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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却软了下来:“展昭,我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赵祯是个好皇帝,可赵爵会是一个比他更好的皇帝。” 如果前三世她对展昭服个软,他俩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世,她对展昭服软了。 她看到展昭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眸色满是挣扎。 展昭道:“展某带你来,是想让你知道,赵祯是一代仁君,纵然耀武楼出了意外,他也不会追究你我的责任。” “赵祯跟赵爵,是不一样的人。” 展昭掌心翻飞,手中银针直直地飞入高台之上。 太监尖叫着喊着护驾,带甲的侍卫迅速将赵祯围聚起来。 高台之上,传来了赵祯轻笑的声音:“你们也太紧张了。” “如此看来,展昭的表弟,的确武功不俗,伤重之体,仍能让南侠自顾不暇。” 秦音瞳孔骤然收缩,那高台之上的赵祯,莫非是个傻子? 她这明晃晃的行刺,赵祯居然完全不在意? 展昭握着她的手腕,上半身前倾,对她道:“赵祯求才若渴,英雄不出处。” “想要行刺他的人很多,大多被他收入麾下。” 展昭轻声道:“子规,给展某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秦音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为何是她给展昭机会? 展昭何时给过她机会?! 她之前对赵祯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一个有些懦弱的皇帝,没什么自己的主见,害的天下百姓白白遭受辽人的荼毒。 秦音闭了闭眼,懦弱与善良,只有一线之差。 侍卫们如潮水一般退下,秦音与展昭仍在僵持。 秦音想起了赵爵曾与她说的那些话,想起了赵爵在战场上曾为她挡过的伤。 赵爵说,音音,不要跟着我,过你想过日子。 秦音就笑眯眯地回他,说,我想过的日子,就是有朝一日,看你龙袍加身,君临天下。 赵爵眸色一暗,说,这不是你内心的想法,你该与展昭在一起。 她也想和展昭在一起,可,那时的展昭,不想和她在一起啊。 秦音闭眼再睁开,眼底一片清明,道:“展昭,为何是我给你一个机会?这么久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么?” “我也想带你看看,我眼中的大宋江山。” 日头太烈,照的秦音有些睁不开眼睛。 汗水从她额间坠落,滴在地上,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视线越来越模糊,远处金碧辉煌的城楼,近处展昭担忧的脸,似乎都隔了一层血雾。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秦音听到一声低叹: 痴儿。 秦音几世所求,不过是自由与深情。 可惜几世都没能得偿所愿。 赵爵的放手,却将她拴得更紧,展昭的神情,隐藏在她察觉不到的冷漠之下。 汉水悠悠,汴水萧萧,一去奔流不回头。 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不期而遇,互诉衷肠。 红尘十丈啊,更多的是物是人非,余生茫茫。 秦音再次醒来,身边已换了场地。 干净整洁的床铺,朴素无华的装饰,秦音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开封府。 大概是她昏倒在了耀武楼,之后被展昭带回了开封府。 但她身边坐着的,不是展昭,而是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 那道人见她醒来,捋了捋胡须,道:“痴儿,繁华尘世,不过南柯一梦,你竟还未参悟?” 秦音瞥了一眼道人,看着仙风道骨的,说话也高深莫测的,只是这话,怎么让她这么不舒服呢? 秦音虽做了三世的反派,但该有的修养还是有的。 那些她听着极为不舒服的话,她只当没有听到,只是问道:“道长,展昭呢?” 展昭没有像前几次一样,一剑杀了她了事,她现在迫切地想要去见他。 是一刀两断,自此陌路,还是愿给她一个机会,她希望展昭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 道人垂眉看着她,目光满是悲悯,道:“痴儿,可愿听老道与你讲个故事?” 秦音耐着性子,她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情去听故事,她现在只想见展昭,然而没等她开口,道人又道:“你还想与前三世一般,死在展昭手中吗?” 秦音瞳孔骤然收缩,准备掀被子下床的动作就停止了,她看着道人,目光幽深。 她重生了的事情,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知晓,面前的道长,是如何得知的?! 秦音上下打量着道长,再不敢轻视。 思及清晨公孙策未去耀武楼的事情,秦音几乎确认道长的身份。 秦音道:“还请道长教我。” 秦音原来从不信鬼神之说,但重生的次数太多,也不由得她不信了。 她不知道她的重生是不是因为她的执念太深,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她只知道,若时间真有双全之法,那她拼了这条命,也会努力去促成的。 自由与深情,水中月,镜中花。 白发苍苍的道长给秦音讲了一个故事。 说一个男子为了一个女子,生生世世不愿入轮回,可若再不入轮回,他便再也入不了轮回了。 万劫不复,灰飞烟灭。 往事撕扯着秦音的心脏,秦音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一直是他?他喜欢我?” 道长点头,道:“他想起来了,他不能想起来的。” 道长看着秦音,道:“万物皆有定论,不会因一人而破了规矩。” 道长的话压得秦音喘不过气。 原来一直是他,原来他也喜欢她。 “佛修来世,道修今生。” 道长递给秦音两枚丸子,道:“去吧,你们二人从头来过。” 秦音垂眸接过。 从头来过又如何? 两两相忘,不过是再造一世的杀孽。 秦音闭上眼,恭恭敬敬对道长磕了一个头。 她三世羁傲,不敬神仙不敬佛,可若是她与展昭有一线生机,那她什么都愿意敬。 她愿意自此吃斋念佛,也愿意手中再不染血。 秦音道:“道长教我,世间可有两全之法?” 道长看着秦音,一声叹息,道:“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事在人为。” “一文一武,一张一弛。” 秦音呼吸一滞,而后心脏开始止不住狂跳。 是了,她三辈子都钻进了同一个牛角尖,撞死在南墙也没有回头。 开疆扩土,与与民休息,天下承平,或许并不是不可用并存。 只是这并存中,必有人做出让步。 秦音闭了闭眼,呼吸急促起来。 赵爵和赵祯,他们谁会让步? 秦音握着药丸的手指微微发抖,会有人让步的,她和展昭也会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