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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乃一国之君,我也不求什么,只望你能放过我们夫妇二人。我知你与太子有交易,我也不会让你难做,我与我夫君离开之后,便也不会再回西朔,自会去寻一个隐蔽之所了却余生,从此往后,世间便再无西朔宁王与宁王妃,即便放了我们,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大业。你就当全了报恩之心,放我夫妻,一条生路。我必然感恩戴德,永不相忘。” 舒窈一字一句,说得极是认真,呼延墨也听得很是认真,末了,微微笑着,不愠不怒,平静无波,有那么一瞬间,舒窈几乎以为她早前所有的推测都是错了,是自作多情了,他或许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呢? 呼延墨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神色淡淡,终于来了口,却不是答,而是问,“你可知,朕为何答应与你们西朔那个蠢太子合作?” 舒窈心里想道,自然是因为你野心勃勃,觊觎西朔许久的缘故,太子与你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但那不过是心里的腹诽,舒窈还没有笨到宣诸于口的地步,虽然不知呼延墨因何有此一问,但思虑片刻后,舒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呼延墨把玩些手里那只茶盏,好似在研究盏上的花纹一般,看得尤为专注仔细。“说实在的,朕确实对西朔有兴趣。西朔皇室荒yin无度,为了那个皇位,内斗不休,只知享受荣华富贵,却全然不顾百姓苦不堪言,可是,这样的皇室,却坐拥着比北羌要肥沃富饶不知多少倍的土地,可是凭什么?朕若能取而代之,不只我北羌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就是西朔百姓也能比现在过得更好。朕是有野心,可这野心,是建立在苍生之上,朕自认……问心无愧。” 舒窈点了点头,“你若真心,倒也算得一代仁君。若是可以选,我倒希望你能成事。可惜……在此之前,还不知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呢!”舒窈自幼在山上长大,又是修的大道,对于谁当皇帝,还真没有多么在意,这一点,并不因她嫁给了楼湛,成为了西朔的宁王妃就有所改变。楼湛身为西朔皇子,或许对西朔有更强烈的归属感,可舒窈没有。即便曾经短暂的有过,也被后来西朔帝以及太子的所作所为,尽数毁去了。她所说这番话,是真心,呼延墨比起西朔太子来说,更可能做个好皇帝。若非他与他们纠缠的话,舒窈倒还能因此对他有一点儿好感。只是可惜…… 呼延墨双目闪了闪,多了些亮光,有一种得遇知己的欢喜,只是他今日的重点不在这里,所以,他很快便收敛了面上的情绪,重新恢复早前的神色淡淡,继续道,“但朕若要西朔,却是会堂堂正正取之。楼湛虽还算地一个人物,但他毕竟还不是皇帝,于朕而言,并没有那么大的威胁,非趁他羽翼未丰就要除去不可。朕之所以答应与你们那位蠢太子合作,不过是因为……朕找寻了多年的人,刚好就在西朔京城,而且就在宁王府中……罢了。”说着,他别有深意,抬眼瞄向舒窈,再一次将话挑得分明。 舒窈却是面色一白,险些全身颤抖起来,她死死咬了牙,才算将自己克制了下来,但嘴里却已尝到了咸腥的味道。连连深呼吸了几下,她这才得以有力气开口,道,“你若是……不能放过我们,那便索性给我们一个痛快吧!总之,不过一个死字,也算不得多难。” “这怎么可能呢?”呼延墨笑得狂肆,“朕寻你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怎么会让你有事?多年前,你救起朕的那一刻起,朕便起了誓,定会娶你为妻。” 第73章 阶下囚 “你疯了?”舒窈虽然早前猜测过呼延墨的心思,但他却是头一回说得这般清楚明白,毫无遮掩,于是,舒窈还是不得不惊骇了。“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所以,楼湛才该死!”呼延墨狠声打断她。 “你凭什么?他是我的夫君,我嫁他,与遇没遇见你,救没救过你,全不相干!我是他的妻子,便是到死都是。”舒窈眼里泪花打着转,她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这般恨一个人。此时有多恨,她便有多后悔,后悔当日,年幼无知的自己怎么就救了这样一个人?早知如此,当初她便见死不救,那又如何? “哪怕是让他陪你一道死,你也无所谓么?”呼延墨眼中掠过一道暗影,低低笑道。 舒窈一噎,她是楼湛的软肋,楼湛,又何尝不是她的?而面前这个人,既会谋算人心,已拿捏住她的短处,又如何会轻易放过。 舒窈脸上的情绪挣扎,神色几变,看在呼延墨的眼底,他不由笑了,这回的笑容里,还多了两分胜券在握。“若是你答应做朕的皇后,朕便答应你,放了他。当然了,朕不会逼你,你可以慢慢考虑。” 慢慢考虑?舒窈心底冷笑,楼湛也不知被他关在了何处,牢狱之灾岂是那般好熬的?她慢慢考虑多一日,楼湛就多受一日的折磨,说得大方,何尝不是都算得精准?真是卑鄙。 舒窈心里的骂声,呼延墨听不见,只怕听见了,也不会在意。他自小收的教育便是,想要的东西,便不择手段去拿,拿到了,便是你的。 呼延墨假装没有看懂舒窈的挣扎,反正,他答应给她时间,慢慢考虑,这点儿不假就是了,只要她忍得下心。呼延墨缓缓站起身来,不及转身,便已听得舒窈猝声喊道,“等等。” 呼延墨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回过头来时,却已又是一番淡定如常的表情。 舒窈将满心的怒恨尽数压在心底,深吸一口气,道,“在那之前,我想先见我夫君一面。” 阴暗、潮湿,一走进来,便是扑鼻的霉味。四周的暗色,只靠墙上的两支火把略略扫淡了两分,诡谲的暗色从四面兜绕而来,让人不自觉地,感觉压抑。 走在空寂的甬道里,脚步声空洞的回响,映衬着舒窈苍白的脸色,更添了两分悲凉。 他们悄无声息地走至甬道最里,那里有一间石室,铁门深锁,只在门上开了一扇小窗,以舒窈的身高,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透过小窗看到室内。但即便如此,舒窈还是一眼便望了进去,因而,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刷白了两分。 呼延墨朝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那狱卒便意会地上前掏出钥匙,将那重重深锁的石门打开。 门一开,舒窈便再也克制不住得奔了进去。整间石室有大半都被建成了水牢。外面隔着厚实的铁栏杆,水深能及腰,从顶上和两面墙壁上垂挂下来的铁链足有成年男子的手臂粗细,那铁链下拴吊着一人。一身雪白的中衣上隐隐现出几丝血迹,如今,已是被水湿透了,服帖在身上,一头长发已是被打散,凌乱地披散在肩上,那铁链缠绕在他腰间、颈上,四肢也是紧锁,将他半吊在那水牢中,腰以下的半身,却是尽数浸泡在水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