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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于他们叫林大秀相公一样,他们分明就是差役,县衙身份最低贱的一些人,但是如果叫差役,里面有个奴役并列的字眼,让人听着就会不舒服,觉得轻视他们,类似于直接叫保洁阿姨为扫地的。 既然他们示好,那就应承下来吧。 他们临走的时候,表示李四爷会来亲自登门拜访。 以前可没这种事,就算林大秀是林家的少爷,县衙也不会来表示的,可他不过是参加童子试过了一个县试,居然让李典史就要上门来。 还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 他让张氏给几人带了两斤烧rou去打牙祭,两斤烧rou就是一百多文,也算是打点他们的礼,他们自然也领情。 几人欢喜地告辞离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等他们走得不见了,张氏呸了一声,“这些吸血虫。” 县衙里有三班差役,皂隶、快班、民壮,其中以这些能外出拘捕的捕役最招人恨,他们在县衙明明是最低贱的,可到了百姓跟前摇身一变,就成了差爷,凭着手里的官票没少害人。尤其若是有人告状,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隔离被告原高,然后两头勒索,有时候不等官司进行一半,两家人都被勒索的破产。所以百姓们没有人命官司,一半是绝对不想告官的,平时没有事儿,也尽可能不与官府打交道。 因为若是与他们见个面,估计就要脱层皮。 有人直接骂他们是吸血虫,蠹虫。 不过这也看知县的本领,如果知县能震慑得住他们,一般他们也会收敛一下,若是被他们糊弄住,甚至还要靠他们办写龌蹉事,那就会变本加厉,弄得县里乌烟瘴气,百姓怨声载道。 这位文知县还算有清名,只是初来乍到,也很容易被县丞、主簿、典史等这些人串通一气来蒙骗架空,好在文知县还算有点手段,不至于那般窝囊。 这些差役虽然招人恨,却也不敢没缘由地欺凌百姓。 他们必然是眼红烧rou生意赚钱,忍不住想要分一杯羹。 只是从前一直不动弹,怎么最近又蠢蠢欲动,这反而让林重阳有些好奇呢。 以前自己可能还有点顾忌他们,不过现在他和爹已经背靠林家好乘凉,自然不必担心,否则他们也不会主动来表示。 “奶奶,他们是不是年前就来过?” 张氏道:“可不是怎么的。”几人进屋里去说。 当时几个差役气势汹汹地赶来,要给他们拆房子,说那几间南屋并没有备案,又说这烧rou生意和不合乎律法,要停掉,当时韩椿儿和韩大壮很生气,差点跟他们打起来。几个差役就要趁机拿人,将韩大壮和韩老爹抓走,幸亏平日里他们听林重阳的注意结交街坊邻居,遇到事情他们都纷纷出头,不许乱抓人,这才消停过了一个年。 不过被他们一闹腾,过年的生意受了很大影响,甚至还有人要来买方子,直接被韩椿儿给骂走了。 当时他们商量着让韩大壮去找一下陆掌柜,毕竟也有生意往来,看看能不能给出个主意,说合一下,谁知道陆掌柜那几天被派往外地考察分店去了。 后来还是陆老板知道了,说去帮忙问问看到底怎么回事,回来就说有什么误会,没事了,让他们只管还干嘛干嘛。 原本他们想等林大秀考完试再跟他讲的,谁知道李典史倒是派人来了。 林重阳道:“爹,明天放学,我去一下陆老板家。”把事情问问清楚,也好还了人情。 林大秀表示和他一起去。 林重阳道:“考试之前爹你要分秒必争,还是不要分心。” 林大秀虽然不懂分秒什么意思,不过儿子说过很多次,他也就理解意思,自然是珍惜光阴。 “你一个人?” 林重阳表示自己还有干爹陪着不是一个人,狗蛋立刻喊还有他呢,上刀山下油锅……然后被韩大壮拍一巴掌不敢说了。 结果第二天三人去上学,书斋就打发人去陆秀才家,专门和林大秀解释这个事儿。 这让林重阳感慨果然是读书好,他爹一旦读书有丁点苗头,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地位立刻就变了。 再也不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而是勤奋有为的好青年。 那赵一刀还特意给他们送年礼呢,十分丰厚。 现在陆老板主动打发人来说事情,以前可从不会的。 来人是陆老板的儿子陆坦之,他先去给陆秀才请安,然后找了林大秀父子出去说话。 见了面,陆坦之先作揖问林学兄好,恭喜林学兄县试通过。 林大秀谦虚几句,也问了陆老板好。 陆坦之道:“年前家父亲自去了一趟县衙,他与县衙户房的陈经承有几分交情,打探一下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眼红贵府生意,想要霸占方子就去李典史那里告状,说贵府生意有问题。那李典史一直都不想管的,毕竟林兄也是林家堡的人,只是那些人就买通下面的差役,公然上门勒索。李典史知道后也十分气恼,严令申斥他们几个,听说林兄回来,就打发他们来赔礼道歉呢。他们可来了吧?” 林大秀道:“昨傍晚来的。” 陆坦之点点头,“说开就好了,林学兄也不用跟他们置气,他们是什么人,不过是一辈子都在那里拉磨的驴马差役,也只靠着这点勾当来捞点外快,甚至也不是针对林兄,只不过哪里有好处哪里就去捞罢了。” 林重阳知道这是既要他们承人情,顺便当一下说客的,这事儿若是告诉大爷爷,那林家少不得会出面来解决一下,要解决估计更容易。可既然之前陆老板主动出头,那自己和爹还是要承情的,否则就是不知好歹,要得罪人坏名声的。 李典史是差役头子,在县里经营多年,盘根错节,不好对付,但是那个暗中使坏的,他是要知道的。 惦记别人的东西就那么爽么?要是不摆点脸色瞧瞧,他们还以为自己和爹很容易被人搓扁揉圆呢。 李典史是公门人,自己无权无势,暂且动不了,就等两年。 可那个背后告状的或者是和李典史合谋的,自己一定不会轻饶他! 他心里不爽,表面却依然一团和气,“陆家叔叔,等我爹考试以后亲自去给陆老板致谢,还有县里的陈经承,也要好好感激一番。” 陆坦之忙说不用,爹打发他来也是考虑这个不想浪费林学兄时间呢。 林重阳笑道:“也不知道是谁那么见利忘义,竟然就来打我们家主意,我们这烧rou生意都给赵家赚了,自己不过是赚点小钱。” 虽然赵一刀也有那个动机,但是没有确凿证据,林重阳不喜欢怀疑人。 他这样说自然也是有道理的,既然有人觊觎韩家烧rou,那赵家也别闲着吧。 一起赚钱,有问题自然也要一起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