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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魏逍觉得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让颜澜亲眼去见见这个人,也许就能放下了。颜澜拍摄完画报的那个下午,他感谢了工作人员之后,独自一个人乘车去了魏逍所说的这个地址。其实他也想过有一天会与丛奕重逢,不过那时候他想再过个三五年,或者十年会比较好。没想到才一年就有机会再见了。当初说了“再也不见”这种气话的是他,但他没想到丛奕就真的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有无尽的生命,但丛奕的寿命短暂,他们俩的生命轨迹在短暂的交叠之后就这么分开了。就像是划过天际的两颗流星,最终选择了不同的陨落方向,渐行渐远。颜澜穿着淡蓝色的衬衣,站在了一座院子的门口。这里的环境很优美,风里有着淡淡的花香,阳光也是明媚而开朗的。颜澜正巧对上了在院子里给花浇水的丛德的眼睛,丛德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门口的少年。而颜澜也在打量他。丛德看上去恢复的很好。他的病多半是好了的,从卷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肌rou来看,人也健壮了不少。不过,颜澜还是第一次见丛德穿休闲裤和休闲衣这种轻松的打扮,他印象里的丛德总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连病中说话都很有气势的精英男,没想到也有这样居家的模样。丛德看到颜澜的时候有一丝的诧异,他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是颜澜。“颜澜?”丛德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来了。”“不欢迎?”颜澜说,“那我走了。”“不是这样。”丛德快速打开了院子的门,笑了笑说道,“我没想到你还愿意来见我们。”“你的病康复了吗?”“嗯,那之后癌细胞奇迹般的缩成了拳头大小的瘤子,开胸割了瘤,目前来看恢复的还不错。”丛德说,“托你的福。”“那……丛奕呢?”丛德给颜澜指了指别墅二楼挂着淡蓝色窗帘的房间,说道:“他在楼上,医生说要静养。这种病由他信任的人陪着会比较容易康复,所以我们家现在就只有我和他住。当时是他的第二人格和我说要出国,要退圈,要接受治疗,我就带他来了荷兰。”“他好了吗?”“其实没那么容易好,但已经好了很多。”丛德看向了二楼的窗户,风吹着窗帘,让纱帘轻轻起舞,看上去很浪漫。“他现在偶尔会记忆错乱,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好的。他的第二人格仿佛死去了,在那天晚上之后,另一个他再也没出现过。伴随着他这个人格的消失,他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包括他那天晚上做了什么、谋划了什么,他都全部忘了。不过我有告诉他一些。”丛德说,“现在他倒是很乖。他喜欢画画,最近在设计衣服。我不再做以前的生意,最近在做食品和酒水外贸,平日倒是挺清闲的,也有足够的时间去照顾他和我自己的身体……对不起,我说太多了。你……要上去看看他吗?”丛德的话匣子打开之后,话倒是出乎意料的多。他也愿意和颜澜分享这些,颜澜安静地听完了,看着楼上飘动的淡蓝色纱帘,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别墅里很安静,但被布置的很温馨。上楼的时候颜澜有些莫名的紧张,但等他推开门,看到坐在床边的丛奕的时候,这种紧张感就瞬间消失了。丛奕坐在画板面前,比以前要瘦一些,不过气色很好。他发色偏黄,头发在阳光里是金色的。此时他穿了一身白衣服,衣服上被水彩搞得乱七八糟。他手里拿着一支画笔,正在专心致志地画色彩斑斓的油画,那副画看上去有些抽象,但配色莫名地好看,绚烂且热情,看上去就很勇敢。终于,丛奕察觉到了门口站了个人,他看向了门口,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小声说道:“你是……”“你不认识我了?”颜澜皱起眉头,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你的良心被狍子吃了吗?”丛奕快速放下画笔站了起来,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微笑,大眼睛闪烁着光芒,小声叫他:“澜澜。”颜澜走进画室,随意看了看丛奕以前的画作,画室很大,画作什么样子的都有,都画得挺不错的。丛奕有些腼腆地站在颜澜身后不远处,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手。颜澜回头凶他:“手有那么好看吗?我来了都不看我的吗?”丛奕依旧不太敢对上颜澜的眼睛,他慢吞吞地说道:“有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但哥哥说,我对澜澜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隐隐约约只能记得一点……但是不能完全记清楚。”“所以你就一直看你的手。”颜澜挑眉,“当红流量小生坐你对面,你不拍照要签名就算了,还不抬头看看我。”丛德正翻箱倒柜了半天才找出了一包咖啡豆,咖啡豆还过期了。“抱歉,你也喝花茶可以吗?小奕他不太适合喝咖啡,我也不喝,就没再准备。”丛德端着两杯花茶进了画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太久没来客人,对不起。”颜澜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花茶就很好。”丛奕偷偷瞄颜澜,也说了一声:“澜澜,对不起。”颜澜坐下来,皱眉说:“对不起什么?”“我也不知道……”丛奕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但就是很想道歉。还有……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你了。”颜澜用精致的小瓷勺搅着杯子里的茶,说:“你都不记得了,就别再想那些了。全都忘了吧。”丛奕疑惑地抬头看向颜澜,说道:“嗯?我以为你会希望我想起来。”“把不好的事情都忘掉,不要强迫自己再去想了。你哥哥肯定也是这么希望的,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还是我这个当事人来说吧,忘掉,然后认真画你的画,你不是要当设计师吗?”“嗯,好……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接受我设计的衣服。”丛奕谈及这些有些害羞,整个人看上去很纯良,颜澜看着他这个乖巧的样子莫名就心情愉悦。当初他结交的朋友就是个单纯明朗的人。他想,如果有一天乐观开朗的狍子能够回来、能够认真地去度过他的每一天,那即便两人再也不会那么亲密,那也很好。颜澜看丛奕迷迷糊糊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叹了口气,站起身揉乱了丛奕的头发说道:“听你哥哥的话。”“嗯。”丛奕连忙站起来,有些沮丧地说,“你……你这就要走吗?”“我晚上的飞机,明天要去法国拍戏。”颜澜下楼换鞋,丛奕也迅速地跟了下去。这会儿他倒是跑的很快,像只敏捷的小鹿。颜澜走出去的那一刻,丛奕突然叫住了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