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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办错了差事,熬不过板子做了短命鬼那是小事一桩,一点也不稀奇,可主位娘娘身边的得力大宫女被御前的人给打死了,那可就稀奇了! 这人啊,遇到事,越是见多识广越是容易想得多,小宫女小太监们知道的事少,还只是被吓着了,前院的几个管事的们那可是心肝俱裂的感觉都有了——宫都给封了,又是因为天花封的,那就是人都死绝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经了这么一遭,可想而知,前院里的气氛有多低迷了。 如今。前院的人和后院的人偶尔在咸福宫外面的甬道上碰见了,那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对照组,前院出来的一水的垂头丧气,都像刚死了亲爹亲妈似的,后院出来的则个个眉飞色舞,就像刚死了后爹后妈。 余姑姑一边带着闻香她们给端嫔熬药,一边连哄带吓的在前院里开了好几场动员大会,好不容易才把沉闷的气氛给弄没了一些,结果膳房那边又出事了。 给咸福宫供膳的那个膳房也被一分为二了—— 本来主管膳房的王太监带着徒弟周泉再离咸福宫更近的一个院子里另起了炉灶,以后就专为后院供膳了。说是另起炉灶,把原来的大膳房留给了前院,可王太监是膳房主管,周泉是膳房里手艺最好的大师傅,他俩走的时候又毫不客气的,连人带东西大半都搬去了新院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分家,膳房那边可是鸡飞狗跳的乱成了一团,再往前院这边送膳时那是纰漏百出,连给端嫔进上的燕窝里都有没挑干净的燕子毛。 这还怎么吃。 “……可恶!”一想到连膳房里的那些下贱东西都敢作践自己了,端嫔就气得一边骂一边把那一盏恶心人的燕窝给掷到了地上。她脸色憔悴,眉塌眼凹,头戴一个很宽的防风的抹额,乍一看就跟个老妪似的。 余姑姑忙带着一屋的人跪了下来。“娘娘息怒,都是奴婢们不好。” 端嫔已经两天没合过眼了。白天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一刻不停,晚上总算安静了可她心里又憋闷,哪里睡不着觉,熬得眼眶发黑头昏脑涨,却是不敢叫太医来瞅瞅,只能用以往的方子熬着药应付着。 皇上才罚了她禁足,她立马就病了,这往大了说,那就是心怀不忿! 至于谁会往大了说,那自然是小病了一场就让皇上罚了皇贵妃又割了一半咸福宫给她使唤的瑜贵人了! 事到如今,端嫔是打死也不相信万氏是个拙的了!看着笨嘴笨舌的一个人,却能把皇上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为了她连佟家的表妹都给罚了,私下里万氏的手段不知道有多高明! 皇上越来越不待见自己,一定是她在背后搞鬼。今儿还只是咸福宫的后院,明儿她只怕是要打杀了自己! 一想到这里,端嫔的眼前就是一黑,坐在床沿的身子也跟着往后一晃,余姑姑赶紧上前扶住她。 端嫔闭着眼睛直喘气,这样过了好一会,她才有气无力的开口了,“余香,给我准备一下,我要去后院……给、给瑜贵人赔个不是。” 端嫔彻底认栽了,只要万氏能放她一条生路,以后她什么事都让着万氏。 半个时辰后,端嫔由余姑姑搀扶着去了后院。 这还是端嫔第一次来梢间,这一来却是来服低做小的。 琳琅刚被万岁爷上了一课,正知耻而后勇的恶补宫斗技能了,端嫔正巧这时上门来了,她一个主位娘娘居然舍下脸上门来给自己赔不是,琳琅立马就阴谋论了。 她心里绷着弦,小心翼翼地接待了端嫔,怕留下什么话柄,连纱帽都没戴。 端嫔看得心里一沉,她没想到万氏的风疹病居然这么严重。她这么一脸的红疹子,皇上居然还天天来看她……她万万不会想到,琳琅敢戴着纱帽和康熙天天相处,而康熙虽然觉得别扭,但也容忍了这种行为。 心里太过惊讶,端嫔就有些失态的对着琳琅的脸连看了好几眼。 琳琅被她看得心里很不舒服,又觉得她来者不善,干脆就装病,端茶送客了。 当端嫔走了,琳琅就做起诸葛亮来,结果她手下的几个臭皮匠比她还紧张,都说端嫔在憋大招。 琳琅赶紧就和万岁爷说了一声。 康熙听得哭笑不得,“你怕她,她更怕你。你们这就是两只惊弓之鸟啊。” 啊?端嫔真是来和自己赔不是的?琳琅囧了。 囧完,见康熙一脸的忍俊不禁,她赶紧讨好起万岁爷来,直说要不是有他这条真龙护着,她哪里能有这般的威风凛凛。 康熙哂笑一声,手指着她的胸口道:“就你这点心眼子,朕要是不护着,还想威风凛凛了,只有别人在你面前逞威风的时候。” 又犯了回宝气,琳琅觉得有些臊,就低着脑袋,抱着康熙的胳膊不说话了。 被她胸前的软rou贴着右手臂,康熙却是有些心猿意马,说起来,他俩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欢爱过了。 人瘦了,胸倒是没怎么瘦…… 万岁爷一边发挥男儿本色,一边左手握拳搁在嘴前作势咳了咳。 “渴了吗?”琳琅完全没察觉,说着就放开他的胳膊,去给他端茶了。 康熙喝了几口茶,压了压心火,才和她说起了正事。 他准备给琳琅一个嬷嬷。这嬷嬷姓钟,早年是伺候他额娘孝康章皇后的,这些年一直留在景仁宫里做看守的差事。 哇,伺候过孝康章皇后,这可是一尊大佛! 惊讶过后,琳琅就很乐意的谢过了万岁爷。能让万岁爷记在心里的嬷嬷,那肯定是个能人,她这里正缺人手了。 钟嬷嬷隔天就来咸福宫报道了。 钟嬷嬷看来才四十出头,个子瘦高,一头浓密的黑发一丝不乱的梳成圆髻盘在脑后。 琳琅看着还以为她是个严肃人,结果磕完头一起身,这钟嬷嬷就把一张容长脸儿笑成一朵老菊花,一边笑一边就说进门前她正好听见了后院在做人事册子的事儿,心里觉得这个办法好,就想着自己这老嬷嬷也得和瑜主子报一下,别拖了梢间的后腿。 钟嬷嬷这是在诙谐的表示:自己绝不会仗着资历在梢间里倚老卖老。 这应对,这性格,琳琅对钟嬷嬷的好感值立马就涨了一大截。 然后,钟嬷嬷就把她的来历和本事和琳琅报了一遍——以前,在景仁宫里,她是专门负责给孝康章皇后调理身子的。从药膳到五禽戏,再到推拿按摩她都很拿手。 钟嬷嬷笑眯着眼睛问琳琅:“瑜贵人,您知道奴婢今年多大年纪吗?”也不用琳琅才回答,她就伸了个巴掌,“奴婢二月时刚满的五十五。” 这钟嬷嬷是琳琅穿来后见过最显年轻的人。真是缺什么就来什么!琳琅听得眼睛都发光。 钟嬷嬷见状,心里面也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