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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自己另一半残缺的灵魂的人。 她在一个冬日的傍晚到达此地,暮色四合,整个村庄都显得凄凉而遥远,是一个陌生得令人害怕的世界。 迎接她的是凡尘之眼本地分部的一个研究人员,叫高业,名字起的充分反应出了他父母对其未来人生的期待。 不过目前看来,他在这破地方搞研究已经十余载了,完全没有调回大城市的征兆。 那人招待了她一顿简餐——这么回忆一下,突然觉得灵蛇组也没那么寒酸了——向她介绍,说凡尘之眼在这里关押了一个守护者。 但你只能看到他的天选者,而看不到守护者本身,他们这么说,后来她明白了为什么。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带她去看那栋监牢。 那栋房子甚至不在惠民村里,而在更西边的地方,极度偏远,简直就是脱离了人类社会。 何思和两个陪同者一起走过去——她不能称他们为“同伴”,她很孤独,但他们不是同伴——这季节没有任何景色可看,只让人感到世界边远的荒凉,和她熟悉的世界大相径庭。 她想象着何瑜看到会说什么,也许她会开个玩笑……而那时她也会变得好笑一点,可爱一点,快乐一点。 也许她什么也不会说,只是谨慎地打量周围,而她会试图逗她笑的,也许只是聊聊糟糕的住宿环境,或是路边没见过的奇怪植物。那样,她也一样会变得有趣一点,开心一点,并不在乎一点。 如果她在她身边,她一定就不会感到这样的孤独和害怕了。 第三章 路径深处 当跟随她的两个陪同者来到目的地时,何思很快意识到这里曾是个村落。 她看到村口的石碑,一处早已不成形状的牌坊,还有一座已经变成了只剩下石根的庙。它地方如此古老,像是从另一个时代——比如石器时代——穿越过来的。 她心里想,不只是因为这残破,而是因为这凄凉。 现在,村子里的人已经全搬迁到生活更方便的地方,而这里也废弃了,看上去只是一堆破烂的石头,仿佛从亘古时代便被抛弃,直到地球毁灭也不会有人再来。 她带着满心的忧伤这么想着,又想着找回了meimei,要怎么和她说这个话题。这念头能让她鼓起勇气,不被这凄凉和孤独吞没,要求回去,说她什么也不看了,他们是对的,她该在凡尘之眼找个工作。 但她还是继续跟他们走了下去,然后看到了那他们告诉她……如果她坚持寻找何瑜,就一定要看的东西。 ——那是一栋房子。同行的人跟她说这曾是个雷达监测站,所有才有砖头建筑。当然现在单位早搬走了,只留下那栋灰石建筑,半塌着,根本不像房子。只是堆让人毫无好奇心的石头,告诉你什么叫做“彻底的废弃”。 何思看着它,这东西和荒凉的大自然融为一体,不是他们指,她根本发现不了。 后面的两个人正在畅想华盛顿总部,在这种环境下,华盛顿听上去像一个传说中的世界。 何思吸了口气,朝那里走过去。 她先是闻到空气里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满侵略性,好像光是闻一下,肺就会烂掉。 脚下寸草不生,两棵树早已枯死,基本只剩树桩了。她很确定,即使在生机勃勃的夏日,也不会有任何生灵靠近此地,它永远只是片死气沉沉的房子,连只蚊子也不会选择死在这儿的。 而当继续向前…… 那时她还是普通人类,但是也已经感觉到了。 她感到了另一种氛围。前方好像有什么极危险生物狂放生长的味道,空气潮湿,渗着血腥味,像是某个庞然大物,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在吞噬猎物。 腐蚀的味道是从它之中渗出来的,而这种吞食怪异而残酷,在充斥整片空间的腐蚀气味中,又多出了一股血rou的味道……耳膜几乎像能听到黏液摩擦的声音,和猎物无力的哀号。 但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吹过荒原的风。 何思浑身都在发抖,可还是走过去,假装meimei跟在她身边,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像她们还在母亲的zigong里时一样,不害怕任何东西。 月见会让她看,她就会看。 她会告诉他们,她不怕任何东西,只要能把meimei还给她。 最开始时,她没看到他。 那是间很大的房子,已经半塌了,里面四处落着水泥和碎石,干掉的杂草或是别的什么垃圾,并且已经风化了很久,不见丝毫曾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唯一不同的,只是房子的地面向内凹陷得很低,形成一个深坑,虽然滑下不少碎石,但仍然很深,光线照不到里面。 何思走到门口,刺鼻的腐蚀、还有那种吞噬般凶险的气味更浓,她没再走进去,而是小心地看向深坑底部——来到这里的人,都会下意识看向那个方向。 好像你在恐怖片里会害怕看怪物的脸,可是最终你总是会看到。好像那种恐怖是种亮光,会把你的视线——也许你的人生——吸引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大坑中心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块发黑的rou,何思无法相信曾是个人类。 没有衣服、头发、五官和四肢,但还在呼吸。 它在黑暗的最深处,仍在不断地扭曲和腐败着。 即使是在还是普通人的时候,何思也知道,他正在承受着巨大的、不可想象的痛苦。 永远脱离了社会,在这个世界的角落、被彻底遗忘的地方,一年又一年地在破砖碎瓦之间腐败、受苦,忍受一点点一腐蚀成一团烂rou的疼痛。 没人关心,没人在意,她心想,只存在于村子里老人随口一提的传说里,然后随着老人死去,连传说也不是了。 也许过个几年这个小小的据点也会撤销的吧,月见会在中国发展的不太好,而在那时,他仍然将困在这里,在世人遗忘的角落里继续痛苦,一点一点破烂下去。 她没看到他的守护者,据说已经无法出现了,但和它困在同一片空间受苦。 “他有腐蚀性能力。”一个声音在她身后说,她哆嗦了一下。 “别看他现在这样,他做过很多可怕的事。”高业说,“他握一下人的手,这种力量就会在rou体扎下根来。受害者会一天一天开始腐败,直到烂到内脏里,然后死掉。” 何思仍浑身战栗地看着屋子中间的东西,那些人的语气轻松,好像这场面一点也不恐怖似的。大概是习惯了。 “他出不去。”高业说,“我们是在八十年代时,在这里发现的这块神奇的方石,建房子时砌到了地基深处,然后它像种子一样开始生长……” 那时的何思看不见,但它的确在那里,它在墙壁内部生长,把整片空间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