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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那就吃吧。” 他无奈地招呼。 小姑娘不来,他也不能硬逼着。 看对面两个人不动筷子,又问“怎么不吃?” 方夏:“我不吃辣,怕长痘。” 吴楠:“我也不吃,痔疮还没好。” 陈宇:“老板说吃,就得吃。” 说完率先动了筷子,细嚼慢咽。 真特么辣。 ———————————— 季澜是在出租车上收到杨丹怡的短信的,接着就让司机调了个头,朝反方向开去。 ——准确地说,是周正代发的短信。 内容: “她已经死了,今天火化。[地址]” “我是周正。”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周正会和杨丹怡有关系,但季澜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看看怎么回事。 周正也很意外,杨丹怡死前最后联系的一个人竟然会是自己。 她走的还算安详。 几天前,突然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说想一起聊聊。周正想,她是季澜的表姐,和季澜关系似乎还不错,那应该也算是自己的表姐。 聊聊,就聊聊。 娘家人,总是要巴结一下的,哪怕是个半截身子进了棺 | 材的。 ——万一天堂和地狱真的存在,她上去了也好给自己美言两句。 结果谁曾想,进了门就是个半死不活的人。 她坐着,就这么碎碎叨叨地说过去的小半辈子,说着,说着,就没了声响。 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还是那一句:“周律师,人生一定会有趟不过的河的。” 他还在想怎么安慰,杨丹怡就这么咽了气。 不喜不悲。 无怒无怨。 杨丹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通知季澜,反而是委托自己处理后事。 和房子。 接下来的几天,周正去居委开了死亡证明销了户口,今天就是定好的火化的日子。 赶巧季澜往杨丹怡的手机上发了条短信,本来不想回复,毕竟尸体看多了也是糟心。 但是... 好几天没见着季澜,怪想的。 又想,她早晚都会知道这事的,索性最后还是回了短信。 果然,一个小时不到,季澜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W市市郊的火葬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小白花九个收藏惹=3= 破十个明天继续加更! ☆、第53章 天色阴霾,山雨欲来。 市区明明是一片大好的晴朗天气, 到了这, 却阴气森森的, 甚至还飘起了小雨。狗蛋缩着脖子窝在包里, 连头都不敢冒。 小怂鸟。 季澜无奈地想, 这火葬场的天倒是很合气氛。 ——生魂归去,只有泥泞的地才绊得回它们。 “来啦。” 远远的,周正就撑着把黑伞迎了过来。 眼角含笑, 和周遭沉闷的环境格格不入, 就像凌晨天边乍现的光。 雨打在睫毛上, 季澜有点睁不开眼。朦胧中, 只觉得周正和初见似乎有一点不一样。 好像高了点, 又爱笑了点。 还... 更加圆滑世故了点。 季澜也笑了笑,接着就摆出了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她不是讨厌周正, 只是...再过不久就要走了,这个男人和自家亲戚的瓜葛看起来很深, 还是撇远点比较好。 防患于未然, 总没有错的。 周正见状也不多说,只是引着她朝该去的地方去。 火葬厂是个见证生离和死别的最好场所, 从大门到侧堂, 都是凝重的脸。 季澜看着不远处从接尸车抬进来的尸体,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懵懵地立着,周正倒是很上道地塞了几张毛爷爷到司机的手里,接着就领她走了出去。 生死终究是件大事, 所以他翻过农历。最近没有适合火化的日子,勉强今天,农历六月十四,宜入殓。虽然和火化差的有点远,但是没有更合适的时间了。 ——尸体放久了,总归不是好事。 该走的总要走 ,不能留的也留不住。 杨丹怡闭着眼,脸上暗淡无光隐隐冒起青斑。季澜想,一尸两命,未尝不是个好结果。这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个没人要的种,与其孤苦伶仃一世,不如就此离开。 又合上白布,她乖巧地跟着周正去业务室选骨灰盒。 杨丹怡说过,要选个大一点的,宽敞。 杨丹怡说过,活着的时候住不起别墅,死了住一住也好。 杨丹怡还说过,她还很年轻,本来应该能有很多个周五的。 她都记得。 最后,季澜选了只紫檀木带着繁复花纹的。业务室的人说,‘三场两短四个钉,前宽后窄定此生’,这只骨灰盒再好不过了。 她点点头,和死人打交道久了的人,不至于说谎。这倒也算合了杨丹怡的遗愿。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取骨灰要等两天之后。回去的时候,季澜搭了周正的车。 ——本来是想打的的,但对方坚持有事要在车上说。 他说,杨丹怡要把房子过户给她,季澜没有异议。一家四口、祖孙三代死了个干净,这房子不管是租还是卖都挺膈应人的。更何况她这个重生过来的人,虽然上辈子为了入党坚信唯物主义不动摇,但是再世为人,还是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所以就留着吧,她不会住,也不会卖,就只是留着而已。 当作这荒唐的一个月的见证者。 很快,车就开到了月秀花园的楼下。季澜想起什么,让周正原地等着。十分钟后,小跑着回来,递给周正一张卡。 周正帮了她这么久,任劳任怨尽心尽力,不仅没有扬名立万甚至还倒贴了不少。 她很过意不去。 狗蛋之前一次性给自己的钱,她分成几份存了不同的卡。给周正的是建 | 设银行的一张,里面大概有两万出头,是数目最多的一张。 这张给出去之后,她自己也没剩多少了。 “收下吧,周律师。” 再三推脱,季澜强行塞到了周正的手里,顺便关上了车门。 周正从车里摇下车窗,又把卡插到了她的指缝。 季澜索性笑眯眯地俯身扒着车门,手下暗自使劲,防止周正开门,“记不记得我当初和你说,你不缺钱,只缺这一个机会?” 周正点头。 那一晚他在事务所坐着,很闲很蛋疼,所以就这么接了季澜的电话。小姑娘的嗓子奶声奶气,吐出来的内容却老气横秋。 她不仅让自己免费接活,甚至还扬言能让他事务所的名气打出来。 不知道是他太寂寞,还是季澜的小嗓子太有诱惑力。他倒也这么破天荒的答应了。只不过现在看起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