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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经了一夜风雨,还可这般安然自持,倒也不负她在外的贤德之名。 她一时怜太子妃坚强之苦,倒把往日对太子妃的敌意去了七分,看她从林氏屋里出来,也就不便再进去,仍在院里问道:“太子妃这会子要去哪里?” 太子妃笑道:“才刚林meimei睡下了,我无事,正要去老祖宗那里请安呢。格格可有事?” 湄芳摇摇头道:“太子妃执掌六宫都无事,我一个闲散惯了的人,又有什么事可言呢?不过是惦记这丫头,所以过来看看。” 太子妃爱怜的看一眼施清遥,想着湄芳一日一回的探视,不觉对她和敏瑜之间的情深大感羡慕。要知道,在这个皇宫内外,是鲜少有情谊可言的。 便是父子间夫妻间手足间,都不敢十成真心,想不到并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世家格格竟会这般交好。 见湄芳说无事,太子妃不觉邀上她:“清儿也有两日没去太后那里请安了,我正要带她去,格格既是来了,不如一块前去,如何?” “那敢情好呀,我昨儿还说要给太后请安呢。太子妃肯与我结伴,那就再好不过了。” 湄芳笑着敷衍,她猴惯了,到哪儿都是玩,去了太后那里,还可以将敏瑜回福建的事说一说,博博太后老人家的欢心。 伸手牵上施清遥,湄芳果真跟在太子妃身后,迤逦往太后的宁寿宫而去。 正是她这一番入宫,倒又闹出一场风波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像一颗石子,投在了池子里,到底是惊起一片涟漪。 这话还要从敏瑜那一封来信说起。 原本湄芳已经做得十分仔细,本就担心信件落去别处,倒叫人看了笑话,所以总贴身收着。哪里想得到她在东宫偏殿拿出来读给施清遥听的时候,眼见太子妃出来,一不小心竟没能塞回袖子里,只浅浅掖了一角。太子妃说要去太后宫中时,湄芳心不在焉,一时不查,那封信飘飘悠悠就落了下来。 这倒也没什么,一封家书,便是叫人捡了去,也不过是几句闲言。 偏偏这封家书,让敏瑜和湄芳都疏忽了一件事。古人写字,不仅讲究从右往左竖着写就,还讲究繁体。但敏瑜和湄芳都从二十一世纪而来,自小学得是中文简体,书写习惯是从上至下,从左至右。 这么一来,这封家书就大大的奇怪了。 捡到家书的小太监原不识字,只道是哪个宫里落下的,又想去太子跟前卖个乖,竟擅自做主一路递送到了詹事府。 胤礽接了信,看那起头一句的几个字,十个竟有三四个不识的,且不论怎样的读,都极为拗口。他思及自己成年以后,明枪暗箭数不胜数,左右臣子又时常耳提面命,让他时刻提防身侧,以免让人放了眼线。 此刻他拿了这封信,还当是东宫真出现了间谍,不由怒从心起,拍案叫嚣定要捉拿住写信之人。 ☆、第七十八章 笑话 第七十八章 笑话 作者:傅粉何郎 眼见储君盛怒,立时就有詹事府的侍卫人将递信的小太监押进门里来。 胤礽认得他是东宫林氏那里当差的,一蹙眉,不由喝问道:“说,这信你是从何而来?” 小太监正不知信里写的是什么,猝不及防间叫人拿住,慌得跪地只管磕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这信委实是奴才捡到的,奴才不知道从何而来啊。” “荒谬!你不知从何而来,却又如何捡到?” 胤礽满目不信。 那小太监磕头如捣蒜,忙又回他:“奴才是在东围房院子里捡到的。” 东围房,那不是林氏住的地方吗? 胤礽神色更戾,接着喝问:“侧福晋的院子里怎会有这东西?你照实说来,这两日东围房那里可有什么蹊跷?” 小太监忙道:“回殿下的话,这两日东围房并无蹊跷,也就是侧福晋受了惊,请太医看了两回。再者,又有太子妃和侧福晋及诸位格格过来探视过,别的再无他人了。” 太子妃和李佳氏等人都是东宫的旧人,又是皇上所赏,自然不会私相传受信件。倒是几个格格,出身不如太子妃和李佳氏,又非选秀而来,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趣纳进宫中而已。 莫非,端倪出在这几人身上? 抬抬脚踢了那小太监一下,胤礽缓缓蹲下身,直视着小太监的双眸道:“我问你,除了太子妃和李侧福晋,还有哪些格格去过东围房?” “刘家格格、王家格格和钱格格都去过东围房,哦,还有……还有安亲王府的小格格,今儿一早她也来了。” 小太监哆哆嗦嗦,尽力把话说得齐全。 胤礽屈膝,握紧了五指,倒是意外听到湄芳的名字,不由追着问他:“安亲王府的小格格怎地去东围房了?” 小太监道:“格格说是来看清格格的,不想清格格一早让太子妃带到了林侧福晋那里,所以格格也就跟着找到了东围房。” 这个倒不作假,湄芳每日必到东宫看望施清遥,仿佛已成了既定的习俗。胤礽体谅她监护施清遥之用心良苦,是故任由湄芳在东宫来去自如。 难道这信是湄芳带过来的? 胤礽站起身,不做声的展开信笺,一双眸子再三扫过那薄薄的纸面。 纸用的是梅花玉版笺,墨用的是松烟墨,都是文房佳品,非寻常人家所有。再细看其字迹,虽非毛笔写成,倒也十分工整之外,字里行间更透着清秀灵动,不是瘦金,也不是正楷,仿佛自成一家。 胤礽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攥紧了信纸,又问小太监:“你捡到信纸有事可有旁人知道?” 小太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人知道,奴才捡来之后,怕是要紧之物,就先一步送殿下这里了。” “没有最好,你先下去吧。嘴巴严实点,待吾查出了此信来自何人,再行重赏。”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小太监磕头有声,见太子开恩,忙不迭就躬身退了出去,虚虚擦了把冷汗。 这里胤礽收了信,却叫过来一个侍从吩咐几句,自己才又着人去打探湄芳等人都去了哪里。 一时人回说去太后宫中请安了,胤礽便不作迟疑,整理了衣襟,也带了两三个哈哈珠子,往宁寿宫去。 他是当朝首位皇太子,自来备受宠爱,宫中各人见太子出行,无不卑躬屈膝,请安问好。 便是宁寿宫的两个大女官,一见太子来,也忙行礼道了万福。 胤礽因幼时在太后身侧长大,对宁寿宫上下都甚为熟悉,此刻虽是年长,到底不敢拿大,就站在宁寿宫殿门外客气问道:“皇祖母可起了?” 女官们颔首笑道:“早就起了,正在里头和太子妃娘娘湄芳格格说话呢,殿下来得却是巧了。” 胤礽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