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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变。” 五十余年的光阴过去,周善的容颜一如当初。 她坐了下来,握上傅其琛垂下的手,“我是神仙啊,当然不会老。” 她的rou体在她的神魂脱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先是靠傅其琛的法力养着,后来等她回来了,便靠她自身的法力温养,也正是因此,时光在她身上雕琢不出一丝痕迹。 为了避免旁人口舌,傅其琛四十五岁那年,周善送走了过世的周父周母,便开始深居简出。 也不算深居简出,毕竟还有些朋友。那些朋友都亲近,知道她的异象,却不会嚼舌。现在这病房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是名震华国的傅其琛的妻子,都以为她只是傅其琛人到老年时收的得意弟子。 周善将生死看得极淡,知道有这么一刻来临也不伤心,只是话语间有些颓唐,“只是没能生下一子半女,实在遗憾。” 她的rou身死了,灵魂是神,傅其琛即使能力再大归根到底也是凡人,凡人与死人结合,当然不可能生出孩子。 傅其琛倒无所谓,“就咱们两个人,正好。” 周善抚平他乱糟糟的鬓发,她一眼就看出,傅其琛是真的到了生死大限的时候了。 如今灵气凋敝,凡人几乎无可能飞升成仙,现在天庭的那些小仙,基本上都是动植物修成的精怪飞升而来。要是灵气足够,她倒大可以让傅其琛也修仙。 心知眼前这个男人快要离开了,周善的眼睛里终于忍不住攒出点点水光,她胡乱地说了句,“你等我,我来找你。” 傅其琛想起了上辈子那个承诺,笑了,但是他的神情仍然是柔和的,“好,我等你。” 周善俯身在他唇上落下轻如羽毛般的一吻,“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到时候我带一株花过来,把你的魂养在花里带回天庭,等上千年万年,天庭灵气足够,你总会成仙的。” 傅其琛的腮帮子动了下,欲言又止。 周善不觉又握紧他的双手,“你想说什么?” “别带花,树也好,草也好,动物也行。” …… ***** 傅其琛的魂魄一离体,周善也倒了下来,她的神魂脱离rou身,飘在上空淡淡地望着下面的一切。只是她似乎慢了一时半刻,傅其琛的魂魄已经不在病房了。 山辞想了想,神魂飞入黄泉道。 阎王听到她的传唤,领着几个阴兵连同判官在阴曹地府那里等着。 山辞开门见山,“他的魂魄在哪?我要带他走。” 阎王同判官面面相觑,“真君的残魂不在这里。” 山辞愣了,“那在哪?已去投胎?未免太快,地府不是要盘点功过喝下孟婆汤以后方能前往投胎吗?” 阎君苦笑,“不,神君,小臣的意思是真君的魂魄根本没有来过地府。” 山辞静静地看着他,“来前我已算过了,那个世界里他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阎王忍不住摸了摸脸上的冷汗,“或许,或许是去了哪个小世界了。” 虽然是残魂,但那也是陆压真君的,他们地府不过是天庭的一个小部门罢了,自然管不到这位远古真神。生死簿上也没有这位冤家的名字,也正是因此,他大闹万千小世界,灭了不少次世,地府也都束手无策。 周善站在奈何桥边想了会,看着过往的魂魄不由发怔,“无妨,我找他去便是。” 三千小世界,一个一个找过去,总能找到的。 她去了很多小世界,看遍了花草鱼虫,踏遍了万里河山,一路走来,想了很多。 她甚至去过了清源与菁华曾经渡劫的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由于时间流速的不一样,清源与菁华还没有渡完劫。于是她化装成了男子,仍然姓周,看到了恰好快要散去桃花灵墟供养下任桃花仙的菁华。 于是,她给了菁华一块玉,保住了菁华濒临崩溃的魂魄。她甚至讨了菁华一个吻,成功看到清源黑沉的脸。 风云变幻,她手心里那朵代表情的桃花依然灼灼盛放,从不枯萎。 只是三千小世界找过以后,仍然不见那个人。 希望、盼望、念想……终至绝望。 她左思右想,想起了清源曾经布下的九宫八卦阵,她记得,清源从那个阵里走出不久,便问到了菁华残魂的去处。 傅其琛的情形同菁华倒有些相象,死马当成活马医,山辞独自一人开启了九宫八卦阵。 然而九宫八卦阵有进无出,山辞在那不知蹲守多久,结果看到了满身狼狈滚过来的清源。 原来,在那个阵里,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 在那里,清源救了菁华,可是山辞却没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陆压真君的修为已经接近天道,他们现在身处天道内,自然接触不到他。 终于等清源顿悟,山辞方才狼狈地从阵中滚出。 她进阵时是在某个小世界,出阵时却回了仙界。 山辞携带着疲倦的风尘,驾云准备回无邪山,睡醒了再去找。 无邪山仍是那个荒芜的模样,只是,那半径八百里的无邪山地界,不知何时居然耸起了一座琼楼玉宇。 山辞看着那座宫殿愣了下,召出自己的那柄紫刹枪,往上撸了撸袖子,飞到空中,直奔宫殿而下。 山辞神君气势汹汹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庭,“哪个不长眼的,敢占你姑奶奶的地方,不知道这山写了你姑奶奶的名字吗!” 那声音突然像被谁卡住了喉咙一样,戛然而止。 山辞吞咽了下口水,殿中的神正在看书,察觉到她的存在后便懒洋洋抬头看了她一眼。 山辞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紧,“你是谁?” 神放下了手中的书,玄衣文肃,他自坐在那里,气势却有万钧,身后更是有瑞气腾腾,即使在玉帝那里,她都不曾见过如斯瑞气。 “陆压。” 山辞的心往上提了提。 “萧长阁。” 山辞的呼吸急促了些许。 “傅其琛。” 山辞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不知是喜,还是惊。 “总归是你欠的人。” 山辞:…… “也是欠你的人。”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