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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叹着气瞪了他一眼,“就你小心翼翼,朕都提了,你有什么不敢的。” 内侍总管越发将心情整理得当,“梅妃一事,可是另有蹊跷?” 皇上就长吁短叹,道:“当年皇后趁着朕外出不在,将一顶谋逆的帽子扣在梅妃身上,并对她用刑,逼她认罪,这些朕都知道,可佟妃今日却是和朕说,那个时候,梅妃刚刚怀孕不足两个月,皇后是因为害怕梅妃再生出皇子,夺了她的地位,才下此毒手。” 内侍总管闻言,登时大惊,“梅妃娘娘怀孕?当年,不曾听说啊!” 皇上苦笑,满面懊悔,“朕也是就在刚才才知道,佟妃说,梅妃之所以一直掩着不肯说,就是因为怕皇后容不下,想着等月份大了,孩子稳住了,再说不迟,可还是……” “当年之事,朕一直知道,是朕年轻气盛,冲动了,事后细想,那件事,蹊跷之处实在太多……”说着话,皇上的语气带了浓郁的凄凄,“可后悔又有何用,梅妃和萧炎,甚至山东日照,梅家上下,都因着朕那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执拗,从此在这世上被抹掉。” 听着皇上的语气,内侍总管眼珠微动,略略偏头,带着思忖猜测的语气,“可是佟妃娘娘又说了什么隐情?” 皇上一声叹,面上的哀绝,犹如铺天盖地的阴云,阴云下,裹了即将爆出的暴风雨。 “佟妃说,在皇后发难前,梅妃曾找到她,和她说,她意外之下发现了皇后一桩秘密,而皇后好像知道了,她害怕皇后会趁着朕不在,动用中宫大权。” 内侍总管眉头紧蹙,在皇上语落,内侍总管瞧着皇上心痛欲裂的样子,斟酌道:“梅妃娘娘的意思,是她发现了皇后娘娘同英国公当年密林所谋之事?” 皇上恨恨点头,“没错。只可惜,她再聪慧,再有预感,到底还是难逃皇后大权之下的yin威。朕给了皇后中宫大权,她拿这大权,杀死朕最爱的女人,以掩饰她不可告人的丑陋嘴脸!” 说及皇后,皇上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若是皇后就在面前,皇上的样子,只怕恨不能将其颈项咬断。 内侍总管满面不解,“老奴不明白,当年宫中,同梅妃娘娘走的最近的,是慧贵妃娘娘,她这些话,可谓机密,怎么不同慧贵妃娘娘讲,倒是讲给了佟妃娘娘。还有,凭着梅妃娘娘当时所得恩宠,她大可以将此事直接告知陛下,怎么就……” 皇上闻言,无力一声叹息。 “你忘了?那个时候,太后缠绵病榻,挪到了西山行宫静养,慧贵妃因着同姑苏彦的情分,被太后亲点了,陪同到西山行宫侍奉左右,若非太后不在宫中,纵然朕不在,皇后也绝不敢对梅妃擅自用刑。” 直至如今,皇上都能想到当年梅妃被皇后打的面目全非手足全烂的样子,心头狠狠一抽。 “说到底,是朕害了梅妃!当年若非朕没有识清皇后真面目,错把恶鬼当良人,怎么会害的梅家上下不得善终!梅妃泉下有知,怕是早就恨毒了朕,来日九泉之下,朕要如何面对梅妃,面对萧炎,面对梅家上下!” 内侍总管眼见皇上痛不欲生,忙劝道:“陛下,此事哪能怪的上您,要怪也是怪皇后娘娘实在心狠手辣,英国公实在阴诡狡诈,若非他们利用了陛下重情重义之心,又怎么会有后来那些。” 说着,语气稍停,内侍总管又道:“只是,纵然如此,也不能说明,梅家确实清白……” “梅家是否清白,这些年,朕心头,其实一清二楚……朕缺的,不过就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这理由,朕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如此!皇后,竟然是为此对梅妃下手,那时候,梅妃肚子里,还有朕的骨rou!” ☆、第七百三十一章 痛哭 怨悔愤怒交加,皇上睚眦目裂,面色铁青,沉默一瞬,握拳咬牙,恨恨又道:“可惜,朕知道了一切,却还是不能将那贱妇废黜。” 内侍总管低垂微敛的眸光登时一动,倏忽捏拳,一口气悬起,竭力拿捏了语气,道:“陛下是……” 皇上摇头,“从古至今,历代明君,哪有一个是要废黜皇后的!他们没有,朕也不能有,朕……朕不能让子孙后代耻笑啊!朕可以有已故先皇后,却不能有被废黜的先皇后,所以,纵然朕将她从这世上抹掉,她依旧要霸占朕的皇陵,同朕共葬一xue,享受万代子孙的祭拜。她永远都是皇后!” 最后一句,皇上说的,恨不能将牙齿咬碎。 内侍总管心头方才悬起的那口气,才倏忽落下,他不在乎皇后到底是不是顶着皇后的帽子了结此生,他只在乎,皇后到底要如何了结此生,何时了结此生。 一口气松下,内侍总管心思微转,揣摩着圣意,片刻后,道:“英国公的别院,一把火烧下,若非禁军和内侍们去的及时,只怕那辽东废太子的嫡女,要被烧个灰飞烟灭了,纵然英国公有心,也只能给她立一个衣冠冢。可这亡故于意外的,到底不算寿寝正终,与那些病死的也不一样,民间尚且有讲究,意外亡故的,都是冤魂催命,这样的人,生死皆是不详,百姓家里,都是不许葬入祖坟的。” 皇上闻言,愤怒的眼底登时有波光颤动,两道眸光,直直朝内侍总管看去。 内侍总管则扑通跪地,磕头道:“老奴服侍陛下半辈子,见不得陛下委屈受苦,更见不得陛下自吞苦水。” 他的意思,纵然未直说,可皇上又怎么会听不明白,铁青的面上泛出几丝血色,沉默一瞬,吁出一口气,长长一叹,“天快亮了吧?” 内侍总管转头朝着明纸糊就的窗子看去一眼,复又转头,“快了。” …… 这厢,皇上同内侍总管彻夜长谈,那厢,佟妃受内侍总管好心着人相送,等到了自己的寝殿院落,赏了那小內侍些金叶子,将其打发了,眼瞧着他走远,才抬步朝寝殿而去。 殿内燃着明晃晃的蜜蜡火烛,银色雕花烛台被火红的蜡油浸染,似是落下的血泪。 一进门,感受到屋内扑面而来的夹杂了熏香气味的热气,佟妃只觉有些胸口憋闷,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嘴角泛起自嘲的苦笑,逃,她又能往哪逃! 脱掉外衣,着了家穿的撒花宫装,一手扶了贴身宫女,一手撑着快要被肚子拽的直不起来的腰,提步迈过门槛,进了里屋。 一进门,就见墙边楠木方桌的一侧,顾玉青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盖子,轻撇茶面上的浮沫,精致的面庞带着岁月静好的恬静。 看到她进来,顾玉青转手将手中茶盏搁下,起身冲着佟妃盈盈一拜,屈膝道:“让娘娘深夜跑一趟,辛苦娘娘了。” 恭敬的话恭敬的姿态,落到佟妃耳中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