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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高真北和石岩谈笑的声音,还有丫环向他们问安的声音,原本趴在地上的雪狼,竖起了耳朵,它听见主人的声音,顿时兴高采烈起来。 凤歌高兴不起来,还差最后两页详图没有看! 门帘被挑起,灼眼的阳光让大厅里陡然亮了起来,门被推开,雪狼“嗖”的就扑了上去,将石岩的视线挡住,雪狼的舌头呼哧呼哧的舔着石岩,高真北在一旁嘲笑他。 当他们走进门的时候,凤歌正端坐在屋内,慢慢品着茶,见他们进来,轻巧的站起身,迎上,一脸期盼的看着石岩。 石岩看见她,笑容敛起,对她说:“你那把落月刀啊……” “嗯?” “它是一把好刀。” “嗯。” “用的材料特别好……” “所以……?” 凤歌心想莫不是石岩在修理的过程中对落月刀产生了感情,舍不得还给她了吗?那就很麻烦了,如果是凤歌自己的,那倒没什么,给他就给他好了,不就一把刀么,就当交个朋友。 但是那刀是金璜的,金璜随身携带,贴身收藏,听说她要前往西夏,担心她身无防身之物,才珍之重之的拿出来,借给她。 像金璜这样从来都是见钱眼开的人,借刀给她的时候,竟然没有提出落月刀的租借费,只是说让她一定要平安回来。 这怎能不让凤歌感动,落月刀,无论如何也不能送给石岩的。 凤歌有些担心的看着石岩,只见石岩说:“这种材料的熔点很高,寻常的燃料无法将它熔开,也无法修理。” “啊……”凤歌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悬起了一颗心,如果连精通铁匠技术的西夏第一匠人都修不好,那大恒更是没有人会修了。 回去之后,金璜可能会当场爆炸。 或是向她要一大笔银子。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负担不起。 看着凤歌忧伤的样子,石岩说:“你也别太担心,我刚说的是寻常燃料,大夏能在大陆以兵器售卖立足,自然就不会只有寻常燃料。有一种烈火油,可以将火焰的温度再提升许多,听说当年打造落月刀,用的就是这种烈火油。” “那,烈火油在哪里可以买到?”凤歌在心中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钱可以用。 石岩摇摇头说:“买不到的,送往王都的烈火油,都是进贡,直接往内造府送,寻常人看不见。” “内造府?”听这名字应该是专供皇家器具的。 “不错,内造府每年都要为皇家打造祭祀用的器具,都要靠烈火油升温。” “要多少?” 石岩看着凤歌的模样,心想这小丫头莫不是想要去偷? “用量不少,起码要一百升。” 一百升烈火油,背在身上都是巨大的一桶,内造府不仅有专人看库房,而且每天都会有人检查和记录使用情况,如果分批偷,那么第一天得手之后,第二天就会加强警戒,想要再下手那是千难万难。 石岩不认为眼前这位大恒国的女孩子能在大夏的内造府里偷到这么多东西。 凤歌却笑着点点头:“一百升,没问题。对了,修好这把刀,要多少钱?” 难道,她真的可以? 石岩不由打量着凤歌,她衣着款式简约,没有特别明显的大恒国风格,但是用料和剪裁却是可以看得出相当的细致与讲究,方才与高真北的聊天时,高真北虽不知她确切的来历,但也提到,隐隐感觉到她可能是大恒国现任皇帝的弟弟律王家的什么人。 或许修理刀具只是一个借口,她往大夏来,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她真的可以弄到烈火油。 想到这里,石岩心中一动,他想起放在库里许久,却因为他能找到的所有燃料,都无法将之熔开的天星铁,于是笑道:“一百升也是一趟,两百升也是一趟,姑娘若真能合法的弄到烈火油,可否送我一百升?” “你要这么多做什么?”凤歌心中想的是他莫不是想要做纵火犯。 石岩如实相告,许多年前,天降赤色流星,砸在西夏境内,将那片地区夷为平地,从此再无人敢踏入,正巧石岩路过,走入那片地区的中心,发现那颗赤色流星化成的铁水熔落一地,又凝固起来。 做为一个铁匠,当然就是毫不客气的将天降神铁带回家。 “可惜这么多年来,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无法将天星铁熔开,那样的好材料,却成了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废物,烈火油是唯一没有试过的机会了。” 凤歌明白了,同时,她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如果烈火油可以将天星铁熔开,那要石岩为她做一件适合姑娘家用的暗器。 “可以。”石岩一口答应。 离开石岩家,关林森毫不意外的看着凤歌直接转弯,向宁亲王府的大门大步而去。 跟在凤歌身后的关林森,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位储君大公主袅娜的背影,翩翩的身姿,不由想起准备参加暗卫选拔之前,母亲对自己的叮嘱: “天家的女孩子都是娇生惯养,打小长在深宫之中妇人之手,而大公主又是皇后亲生,从来都不需要为争宠夺爱而用尽心机,只怕她是个天真而自我的女孩子,而你总是喜欢嘲笑别人吐槽别人,此去选拔暗卫,不成便罢了,若是成了,你跟在她身边一定要控制自己,恪守暗卫职业道德,没事不出来,出来不说话,做完就回去……” 记得母亲还说了好多好多好多,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已经从暗卫转明,变成了侍卫,大殿下也与他说过不少话,仔细想想,本性还是成功的憋住了没有露出来,不然可能已经被大殿下杀了吧。 憋得好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金璜那样自由奔放的满嘴胡说八道。 想来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关林森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家族世代武勋,却因为曾祖父为寒山铁骑说了一句话,被德宗皇帝削去爵位,降为庶民,直系不得参加科举,那些正经的官职,关家上上下下都再也做不得了。 若不是关家子侄都长进,各有谋生门路,不然早就饿死了。 只是奇怪的是,虽然曾祖父被皇家如此对待,他却对德宗皇帝一点怨恨都没有,反倒时时劝慰家族中忿忿不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