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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就能看到底的眼睛,只是刚刚那数分钟的时间,怀里的少女却像是经历了好几个世纪。 ——沧桑、迷茫,那是失去了自己存在意义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眨了眨眼,千里注意到看着自己有些愣神的三日月,才发现自己正半躺在青年的怀里。 “抱歉。”她轻轻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然后站了起来,面色复杂地看向了对面已经缓过神来的千香和三日月。 三日月的话如同一把开启记忆之锁的钥匙,将那些原本统统被术式封存的记忆一点点撬开。 她本来没有名字,只是时之政府“优秀审神者复刻计划”的产物之一。时之政府的高层看到从同一把本体中分出去的实力强大的付丧神之后,便开始考虑是否能够复刻“优秀审神者”来增加己方战斗力,而被作为第一批实验者的,就是那年刚成为审神者的椎名千香。 而她只不过是众多的复刻品中最成功的一个,从试管中诞生而出的她被领到了本体,也就是椎名千香的身边,美名其曰“培养复刻品的情感丰富”,而作为计划知情者的千香自然接受了她的存在。 “啊,你还没有名字吧?”温柔的女子弯下腰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那么就作为我的meimei好了,我一直期待着能够有一个自己的meimei,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椎名千里。” 从那一刻起,她就被赋予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不是实验者125号,也不是什么“喂”“那个谁”这样的代称,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时之政府按照设定对她进行了六岁以前的记忆填充,并将那些属于实验室的资料抹去。那个被她称为“家”的地方,她以为自己在那里渡过了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时光,但是实际上也只不过只有短短十年罢了。 就连书柜上摆放的那张幼年时期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也不是她,而是千香。 椎名千里和椎名千香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姐妹一样,一个知情者与一个被抹杀了记忆的知情者安安分分地在一栋名为“家”的房子中,然后这种轻松愉悦的生活戛然而止在千香与时之政府合约到期,并且由于认识了沢田纲吉,并不打算续约,从而被暗堕刀剑挟持失踪的时候。 毫无反抗能力的她第二次被时之政府强行篡改了记忆,但由于这时的她已经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只能乖乖听话,所以记忆的篡改过程出现了混杂的情况,她仍然记得千香的事情,但是却擅自给自己和千香设定了一个温馨、完美的家庭,而发现了这一点的政府并没有再度出手,为了之后能够用起来更加顺手,只是适应她的记忆,给周围的人都添上了“椎名夫妇”这一存在罢了。 而等她的灵力终于成长到适合的时候,时之政府才派遣了狐之助前往现世,记得千香的她自然乖乖地在这份合约上签了字,成为了审神者。 所谓的“珍贵的审神者”,也只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成功的替代品,所以才会从时之政府地方得到种种的优待。 ——所以,所有的所有,都是她自己给自己编造的谎言,都是她自欺欺人的骗局,什么亲生姐妹,她只是千香的一个复制品而已! “主殿!” “姬君!” 见到她站起来,烛台切和三日月都担忧地唤道。 “我没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脚步虚浮的她借着烛台切的手站定,看向另一边的一人一刀。 “看来小姬君是记起来了?”那把三日月的目光看了过来,“那么现在的小姬君,该以什么身份向我索要主殿呢?主殿的meimei吗?还是以一个复制品的身份?” 听到后半句话的千里又是面色一白。 “或者说……就这么乖乖地在这里认输,然后选择逃避,缩回到您的龟壳里,抛弃您的本丸,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呢?” 等他这句话出口,脸色难看的就不止千里一个人了,站在她身侧的烛台切和三日月两人俱是脸色齐齐一变,特别是三日月,刚刚压下去的灵力异动又开始发作起来,眼底也有隐约的红光浮现,而且他能够从对面那把“自己”身上传来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惹得他的灵力频频异动。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作为付丧神的三日月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东西,那么只有…… “是白兰先生找到了在现世流亡的我们,当然,这些东西只有我知道,一期殿他什么都不知道哦。” 要躲过时之政府的搜索,掌控着世界基石的的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都是再适合不过了,只是彭格列的执掌者是沢田纲吉,那么也只剩下密鲁菲奥雷一个选项。 千里和烛台切因为角度原因,看不到三日月难看的脸色,但是站在对面的另一把三日月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哈哈哈,说起来,小姬君比起担忧主殿,还是先担忧自己如何?毕竟爷爷我刚刚一不小心就将您的真名暴露了出来,再加上那边的另一把‘我’……身为暗堕者的我,对那种气息可敏感的很……” 听到他的话,千里和烛台切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他们身边的三日月,然后对上了那双异样的眼眸。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腰部一紧,烛台切一伸手就想把自己从三日月身边拉开,但是终究是慢了一步,三日月以rou眼看不到的速度本体出鞘,一刀划过逼退了烛台切,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眼中红芒大盛。 烛台切和三日月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她,相距两三米的位置陷入了僵局。 “三……日月?”她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那个紧紧抱住了自己的青年,平日清明的双眼此刻看不到丝毫理智,像是堕入了无边的混沌之中。 她的呼唤让青年的眼神动了动,浮现出几分挣扎,原本搂住了她的手也松了松,而瞅准了时机的烛台切立刻挥刀上前,另一只手则是直直冲着她的衣领而来,将她朝自己方向拉去,她下意识地跟着烛台切的动作往那边跑了两步,但是立刻的,肩胛骨处的剧烈疼痛让她的大脑陷入了麻木的状态。 难以置信地转头,她看到那个面色冰冷的青年用自己的本体戳穿了她右边的肩膀,而烛台切的刀尖也穿透了他的右手臂,两人的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迅速地在地上淌成了一滩小小的水洼。 “好疼……”少女皱起了眉,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穿透伤口造成的剧痛无法抑制地化作眼角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从刚刚开始就积累起来的负面情绪让她心中的委屈和伤痛想要一股脑儿地奔涌出来。 “光忠……”她回过头,朝着那个面露惊慌的青年伸出了手,手指无力地蜷缩了几下,但是却因为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而导致的昏迷无力地垂了下去,黑暗笼罩了整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