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懦弱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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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许是去说她了,你别多想。”宿欢不在意的安抚了一句,便要推开他,却见他不安的揪住了自个儿的袖子,顿时也不由哑然,“那你自个儿说,我留着你作甚?” 见其眸底又添死意,宿欢忍不住嗤笑,“懦弱无能,我留你当摆设?” 话说得重,年仅十七又极傲气的祝长安不禁委屈的掉眼泪。 “瞧瞧,哭得和个姑娘家似的。” 不是的,他自幼倔强,便是被旁人怎般辱骂欺负也只是忍着,待往后报复回去。即便七岁时手骨被长兄掰折了也不曾哭过,而是忍痛去找父亲,将此事说清,再见他喊来兄长训斥了兄长一顿。 可他对着宿欢时,忍不住。 此刻也呜咽的连话都说不出,祝长安只得不住朝宿欢摇头否认,难过到心口闷痛。 宿欢不做声的看了半晌,他便也颤着身子哭了半晌,终了眼前暗下,软着身子晕厥了过去,被宿欢扶住。 “阿妧。”她用袖子为祝长安擦着面上泪痕,再去看他疲惫的眉目与苍白的脸色,还是轻唤了一声,随即却又顿住。半晌后,叹道,“回府。” 她自个儿看中的人,她怎会不清楚是个甚性子? 将祝长安瘫软的身子揽入怀中,宿欢用指尖去揉开他昏过去后也紧紧锁着愁绪的眉头,再去扯袖子,见他揪得紧,便只得在他的耳畔低声哄,“乖,长安乖,不丢掉你,嗯?” 少顷,那苍白修长的手指方才失了力度。 ………… 当晚,祝长安大病。 高热不退,几度陷入梦魇。 灌药便吐、滴水难进。 宿欢请来的大夫皆是说,怕是不好。 ………… 暮色深沉,内寝里烛花噼啪。 再探了祝长安额上温度的宿欢不禁头疼,她也曾试图出言相激,可他意识全无,别说丢掉他,哪怕杀了他也是分毫不知。 终了还是某个大夫用了粉剂,吹入鼻腔后,方才让他缓缓退热。 夜半,口干舌燥的祝长安转醒,虽仍旧昏沉不知事,却好歹能喂些吃食入口了。 勉强喂下半碗香粥,宿欢搁下玉碗,用帕子轻轻去拭他的唇角,他却前倾身子倚在宿欢怀中,抬手揽住她的腰身,埋首在她肩窝里,低哑的唤—— “姨娘……” 宿欢乍然僵了身子,可肩头却忽觉湿润guntang了一片,并在衣裳上缓缓洇开。 他又哭了。 与先前难忍的呜咽不似,他此刻半点儿声音也不曾让宿欢听出他在哭,甚于他的嗓音也不过略略有些哑罢了。 少年的身子略微清瘦,还有着些许春阳似的朝气与青涩,暖而柔,却与他此刻倦怠又无助的语气并不相称,“姨娘……” 一遍、一遍的唤着,祝长安直至揪着宿欢的衣裳再度昏睡过去,也不曾得到半声回应。 他被扶着躺倒在榻上,原本就狼狈的面容此刻又是泪又是汗,愈发不堪了。 用指尖将他额前的湿发拨开,宿欢又去触他紧蹙着的眉心,随后顺着挺直的鼻梁划下,落在他嫣红的唇上。灼热的鼻息拂过她的指尖,那柔软的唇瓣此刻也诱人至极,一如他这时愁绪万千的清隽眉目,惹人愈想毁坏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