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陷阱里是迷宫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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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最近起得越来越早,在无忧无虑痛痛快快地饱睡好几天之后,伤员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过剩的精力需要发泄,但他依旧不被允许进行过多户外活动,只能在室内想法子消耗充沛的体能。一开始他还能靠像平常一样,靠、桌球、摆弄乐器消磨时间,但久而久之,本能里对于奔跑和跳跃的渴望越发突出,尤其是一个人呆着时实在闷得慌,便趁人不注意偷偷跃上高柜的顶端或者蹲到窗台上远眺,听到脚步声靠近就乖乖回到地面做出无事发生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虽然没有厌学,但也不会像这样非常渴望能回到学校上课,起码一天总有些空闲时候他可以尽情地四处遛弯散步。 雪莱又恢复了跟以前一样早出晚归的工作节奏,能够陪他的时间很有限。洛伊无聊得紧,开始计算怎样才能尽快了结他的长假,但他现在学乖了,不会让这种迫切的心情表现得过于明显,让别人看了不好受。 隆冬之后就是春假,稍微算了算,他大概还能回去赶上个期末测验,然后又是假期。他蹲在桌子上为自己的过于富余的空闲时间忧愁,冬阳透过窗户正好晒在背上,身体暖洋洋的,他正想蜷起来打个盹,房门就被敲响了。 “少爷,有客人来拜访您了。”门外的侍从说。 总算有点新鲜面孔了!洛伊稍微精神了些,一蹬腿下了地,理理衣领就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脚步轻快,像一阵风吹过,转眼就走过了楼梯的转角,会客室里看上去很热闹,有几个熟悉的脑袋顶。 “可算见着我们的大明星啦!” 马尔塔最先回头发现了他,夸张地鼓起掌来,高马尾一晃一晃。 洛伊不自然地挠挠后颈,硬着头皮迎着众人的目光走上前。来的人不算太多,马尔塔带上了此次的主演维尔纳和饰演伊凡娜的学妹罗莎,外加古乐赏的四名社员。克莱因给他让了个座,几个女生坐在另一边,挨在一块儿还挺暖和。 独占一整张长沙发的拉斐尔脸抽了抽,捋了捋光彩熠熠的金发,见还是没人懂他的眼色,直接说道:“洛伊,过来跟我坐,你们那里太挤了。” 洛伊低头,发现克莱因不动声色地攥住了他的衣袖,眨了眨绿眼睛。他为难地看向拉斐尔,皇子眼色一横,还不待出声,艾瑞克突然心领神会,起身坐在了拉斐尔那边,还向皇子谄媚地招招手。 拉斐尔狠狠咽下一口恶气,朝艾瑞克死命瞪了一眼,艾瑞克不明所以,洛伊憋笑憋得肚子疼。 上次探视时因为洛伊还在蒙头大睡,没能尽到地主之谊。这次作为胥恩菲尔德的主人总算能带路参观一下,一行人看了宅内的画廊和音乐室,以及几个朝向和用途各异的起居间,几位生客算是大大满足了好奇心,毕竟上次他们可没有胆量七嘴八舌向堂堂侯爵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而从几位来客的口中,洛伊总算也知道些新近的情况,比如诺丁顿馆已经检修完毕,等他康复回校后就可以继续进行公演;虽然最后发生了意外,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正常舞台的演出效果,反响空前绝后地热烈,据高奈利亚说,雪片般的入社申请书已经堆了半个活动室,全部都在等他这位社长回去审核处理,顺便她已经擅自向学生会提出更换更宽敞的房间。 洛伊松一口气,看来所有事都在有序进行,他的缺席没给别人带来太大麻烦。琐碎的日常给他带来了久违的脚踏实地感,比起药剂更能让人感到痊愈的进程。拨开云层的日光和猫的被毛一样懒洋洋的,他晒得发困,被一根草叶拂过面颊,转头看见克莱因正望着他,一张娃娃脸被日光镀上柔边,注视他的目光似乎与以往不尽相同。 在洛伊最后陷入混乱的记忆里,并没有意识到当时在场的有什么人,他甚至连最终是如何获救都已经不记得,只恍恍惚惚在记忆中浮沉,最终落在某一个节点上。陈旧的伤口理应愈合,只该留下些不起眼的疤,都不足为道。 “好些了吗?”克莱因问。 洛伊理所当然点点头,补充道:“从三楼的窗户跳出去没问题。” 克莱因笑了笑,没有多问,两手捧着茶杯,水白的热气蒸着他的面颊,这个姿势让狐狸看上去十分乖巧,洛伊正想像以前一样拧一拧他的脸蛋子,忽然后背被一阵不可抗力击中,脖子上吊上一双手臂直把他往后拽,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仅凭气味也知道是谁,他手肘佯装向后击打,却不料身后的人压根没打算躲,硬是用自己的腹部挨了一记,并趁机开始撒泼:“哎呀好痛,为什么要打我……” 洛伊迅速瞥了一眼,还好无关人士都在一旁向园丁询问一棵树的品种和栽种方法,这才没看到拉斐尔的荒唐之举。他狠狠掼下脖子上的手臂,不自觉又要拿出说教的姿态跟皇子讲讲道理,结果拉斐尔早有准备,嘴巴一瘪眼睛眨一眨,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连克莱因都好像被此人毫无下限的演技震撼到,拿起茶杯停了好半天。 随即拉斐尔神色一变,恢复如常,就听见艾瑞克跑过来扯着大嗓门招呼道:“嘿!你们别老坐着呀,起来走两步暖暖身子,马尔塔社长和罗莎小姐想到那边去散散步,少爷要来吗,我们担心会迷路。” 艾瑞克口中的“少爷”专指洛伊一人,洛伊应了一声,被拉斐尔一把压住了手腕,皇子头都懒得回,没好气道:“让马奎斯大叔陪你们去不好吗?洛伊身体还没有康复,需要休息!” “啊?”艾瑞克对洛伊伤势的认知还停留在被布景板砸伤的程度,挠了挠头,心想原来那板子这么重,这么长时间了都还不见得痊愈。 “我陪你们去吧,我之前转过那边。”克莱因叹了一口气,在高奈利亚的招手中站了起来,拍了拍洛伊的肩膀。 拉斐尔立刻敏锐地意识到哪里不对:“他什么时候来过?!” 洛伊哭笑不得,等一行人消失在林篱尽头,终于忍不住翻身把纠缠不休的拉斐尔按了回去,呵斥道:“你给我省省心吧!” 拉斐尔浑然不觉,碍事的人都走光了,正合他意,又喜笑颜开,仔细捏了捏洛伊的脸、肩膀、手臂,正准备摸摸腰的时候被警觉的薮猫打落双手。 “瘦了好多。”他皱起眉毛,忽然认真起来,洛伊一愣,随即宽慰道:“生病不都这样吗,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拉斐尔盯了他很久,眼神都拉得狭长,洛伊正不明所以,便听他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草食动物的直觉锋锐到可怕,洛伊居然在这目光的逼视下有点想溜。 “能有什么……”他不自然地揉揉手,看上去不算太真诚,不过太真诚反而才容易令人起疑。 如果告诉拉斐尔这几天他和雪莱发生了什么,难保不会被醋意大发的皇子直接腌成酱菜。现在洛伊可算体会到什么叫骑虎难下,倘使他真有一副花花肠子和虚荣心也算如鱼得水,偏偏他没有。 总不想令旁人失望的下场就只能自己多遭点罪,恶有恶报。不过曾经他只需要为自己吊着两个人负疚,现在不仅没有改善,数目还隐约有所增加。 他还记得前阵子某一天晚上,他正像奶孩子一样窝在哥哥臂弯里团成一个卷,惬意到昏昏欲睡,雪莱背靠床垫看书,突然合上书页,突兀地问他:“洛伊很久没跟殿下一起玩了,想见见他吗?” 洛伊在被子里缓慢眨了眨惺忪的眼皮,不过脑子就问:“拉斐尔怎么了?” “没怎么。”哥哥的视线又落回到书本上,揽着他的那只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卷,”还有上次来的那只小狐狸,也是你的好朋友吧。“ 胥恩菲尔德少爷窄小如同耗子洞的人脉网里只有一位跟“小狐狸”搭边的人物,忽感不妙,顿时清醒了不少,悄悄去看雪莱的表情,发现后者面色如常,还翻了一页书。 “那是一个学弟,是我社员……”他打算装傻,“我们社也没几个人,确实……跟我还挺要好。” “嗯,快睡吧。”雪莱拍了拍他的头,没有继续问,洛伊心里七上八下,犹豫要不要坦白从宽,但在这只手掌的安抚中可耻而诡异地平静下来,还真就心安理得,一睡到天亮。 “喂,洛伊!不要发呆!”拉斐尔气鼓鼓地晃了晃他,洛伊回过神来,目光还有些茫然。拉斐尔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休息傻了,怎么比以前还容易愣神,居然就这么晾着他开始神游天外,他有些想嘲笑打趣,但想到今天还另有目的,于是调整自己的表情,又摆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开始倒苦水。 “你之前睡了好久,每次来你都没醒。”拉斐尔显然觉得自己有足够理由委屈,“醒了也不让人来送信,还是在宫里遇到亚瑟的时候才听他说起来,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怎么会呢。”洛伊想也不想就果断否定,但思及上次他跟拉斐尔不算愉快的见面,又迟疑了片刻,没有过多解释。 “我上次是做得太过分了,洛伊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如何不令人厌恶地讨巧卖乖是拉斐尔的拿手绝技,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在长久的锻炼中已经难逢对手,但洛伊知道他并非天性如此,只要一想到背后的缘由就长长久久难以释怀,哪怕本人平时也没多在意这件事。 皇子这样的人,愿意自降身段拉下颜面来讨好,扯开自己鲜血淋漓的一角给你看已经是天大的隆幸,委实也不能再对他有过多要求。 洛伊叹了一口气,他本没多少丰富的善心,全给入得了眼的区区几人败了干净,再怎么忍让都觉得无妨,在司空见惯的黏黏糊糊死皮赖脸软磨硬泡下,他再次没坚守住一个倔强猫科应有的原则。 拉斐尔虽然本也成竹在胸,但在洛伊凶巴巴警告他“没有下次”的时候还是开心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不顾本人意愿硬要光天化日把吃得服服帖帖的大猫咪按在怀里腻歪,直到把人弄得面红耳赤呼吸不匀才罢休。至于自己才信誓旦旦答应的话,等想起来的时候再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