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爱与欲的赞歌

    艾斯利亚痴迷地看着伊瑟尔的眼睛，那双淡蓝色的双眼，眼底是缀满星辰的幽蓝。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他有些微醺又有些委屈，他的一切仿佛如海底最普通的沙粒，无法触动那个人一分一毫。那双眼睛的主人似乎在看着他，却又好像没有。

    您为什么不肯看着我呢？艾斯利亚更加靠近了伊瑟尔的脸，近到似乎能感受到伊瑟尔的呼吸，他的呼吸轻轻地打在他的唇上，让他不自觉地软下了身子。您为什么不肯对我微笑呢？

    伊瑟尔只是看着他，带着几分审视，然后接住了突然晕过去的艾斯利亚。

    伊瑟尔越过怀中的人，将视线投向远方，暗流在远处汹涌，似乎彰显着主人糟糕的状态。而他们所处的地域，水流轻轻地荡漾，每一下都像在亲吻伊瑟尔的身躯，诉说着主人那柔软的爱意。

    精神域，每一颗恒星都拥有着自己的精神域，主人的情绪与状态都会化作投放在精神域的景象。在精神域里，其主人是最强也是最脆弱的存在，精神域的重要性与恒星的核心无异。卡萨诺的精神域充满暴戾与混乱，伊瑟尔只是偶尔看见过，并没有真正进入过。狂躁的暴君小心翼翼地收敛自己所有的利爪与尖刺，软乎乎地亲昵着宇宙的爱子，狂暴的精神域也自然不会主动展示在他的面前。

    而艾斯利亚主动将伊瑟尔拉进了自己的精神域，一是为了营造一个完美的独处环境，二便是尽可能减弱本体受伤造成的影响。

    怎么可能没发现呢？伊瑟尔轻轻地揽着艾斯利亚，精神力轻柔地安抚着汹涌的暗流。与其说是艾斯利亚拐走了伊瑟尔，倒不如说是伊瑟尔主动来到他的身边。艾斯利亚只是在伊瑟尔走入梓玥星系之前发出了一个邀请，然后，伊瑟尔接受了它。

    眷恋，渴求，痴恋与恐惧，那是伊瑟尔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情感，小心翼翼又孤注一掷。他怎么会拒绝呢？拒绝一份如此动人的感情。

    所以他来了。

    蔚蓝的海洋穿过遥远的距离展现在他的眼前，他曾在摇篮中注视过的，那片瑰丽的海洋。

    他真诚地欣赏着这片景色，为它惊叹，为它欣喜。磅礴的精神力轻轻抚摸着整个精神域，使得艾斯利亚在他的怀中轻轻颤抖，红霞晕染了他完美的脸颊。伊瑟尔听到了他轻轻的喘息，原本诱人的嗓音此时沙哑了几分，变得更加惑人。

    伊瑟尔将下巴轻轻抵在艾斯利亚的头上，感受着他所有的颤动和喘息，眼神却依然平静，宛如只是抱着一只熟睡的幼兽。

    “您宁愿上我的精神域，也不肯上我吗？”沙哑的声音似有似无地响起，带着情欲的余波和深深的低落。

    伊瑟尔不语，只是带着几分纵容地揽着艾斯利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艾斯利亚深蓝的长发。

    艾斯利亚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海水柔柔地涌动着，层层的水声叠加，那是艾斯利亚的精神域在吟唱，向宇宙的爱子吟唱着爱与欲的赞歌。

    宇宙的爱子只是聆听着，平静地收下这曲赞歌。

    他的怀中，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明明灭灭，然后宛如大海一般将所有的情绪压抑在最深处，只留下晴天平静的海面。

    他收下一份爱意犹如收下一朵动人却并不珍贵的花朵，他怜爱着，欣赏着，轻吻着，却并不为其动摇。

    你在他的眼里窥见了自己的爱意，却只是如此，再不能进分毫，宛如雁过而无痕。

    可那又怎么样呢？

    那是我深爱的人啊！

    那是我赌上一切也想触碰的神明啊！

    他们周边的海水将他们温柔地包裹，远处的洋流碰撞着，伊瑟尔的耳边萦绕着不绝的海的歌声，艾斯利亚揉碎了所有的爱意融进这首歌里，在他的耳边吟唱。

    我将所有的爱与赞美献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