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能让凤桐收手，自然是天道向他传递了讯息。凤桐是何时离开深渊的，无人知晓。但所有古神都记得那天三十三重天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天道波动爆出一团火花，化为原型的凤鸟浑身缠缚着禁锢锁链从三十三重天直接坠落到地面。剧烈的撞击让白色的胸骨捅破胸膛，大片的血花从凤鸟身下绽放，高傲的头颅无力地垂落在一旁，从未尝过荤腥的凤神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凰鸟疯魔了一般，不断用头去顶兄长的身体，发出阵阵哀鸣。生怕兄长也和父母一般，就此魂归天地，再无处寻觅。

    天道到底顾忌着这是最后一只真凤，没下死手。凤桐挣扎着化为人形，缠绕在身上的禁锢化为绸带遮住双目，把满口的血吐在一旁，伸手按在外曝的胸骨上，狠下心把骨头推回原位。

    凰梧见兄长缓过气来，也化为人形扶着兄长坐稳，眼眶通红地埋怨着。“你为了黎炎，连父母和我还有族人都不要了，如今又为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当真值得吗？！”

    凤桐一口气差点就没提上来，他是万万没想到在他险些丧命的情况下，meimei居然还惦念着火精。当即伸手按在身下的血泊中，以体内神力为引，牵动血液中的精气，直接把身下土地中沾染了他血液的土精点化了灵智。

    他此刻双目被封，也不知凰梧的表情，只听得耳畔一声惊呼。“现在你还把那些火精和黎炎相比吗？”他冷声问，说完就收回了自身精气，刚化出身体灵智的土精瞬间瓦解，和身下的土地再度融为一体。

    “所以……”凰梧呆立原地，双目茫然，难以置信。“根本就没有凤族……所有的凤族都不过是……”

    “不过是父亲母亲怕你一人孤单，用精血点化的火精而已。”凤桐叹了口气，“我一早就想告诉你，但父神母神总不让我说，怕你得知真相后太过失落。可如今父神母神皆已陨落，我有伤在身，护不得你，才把真相告诉你。”他对着meimei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出手去。

    凰梧见兄长目不能视，心中酸涩不已，赶忙捧着兄长伸来的手把脸贴上。

    “对不起，”凤桐哽咽着道歉，“我见到了天道，我原本可以向他要回父亲母亲，最后却只得知了黎炎的下落。对不起，如果我再坚持下……”

    “这不是你的错，”凰梧想起父母就是鼻尖一酸，抽吸着说：“父亲母亲的灵力除了给我们的那一份，其余的早就充斥于天地，已是不可能回来的了。能……回来一人，随便是谁，哪怕是黎炎也是好的。”她不喜欢黎炎，却不愿见到兄长为了黎炎受这般多的苦难，如果黎炎回来能让兄长不再受苦，变回原来的样子，她愿意为了兄长和黎炎好好相处。

    “不是这样的，”凤桐苦笑着摇头，“我想做一个好弟弟，却留不下我的兄长。想做一个好儿子，却接连失去父母。想做一个好兄长，却没能做好。我以为我总能做到一个伴侣应尽的责任，把黎炎保护好，教导他让他能陪伴在我身边，他就死在我面前。”

    “我所求的不过是家人都在身旁而已，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也不想和龙族挣个高低，更不想占据这个世间，却连这点微小的愿望都做不到。”

    “我知道父亲母亲对你和兄长们的重要，却因我的私心，选择了黎炎，不管父母能不能复生，在我选择黎炎的那一刻，就已经伤到了你们。”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