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真的都想好了?”一顿饭不欢而散,这很正常,各方想要利益,不想拱手让人就要做好打别人脸的准备。说白了,这命运教廷看不上他,只当祂养的怀了崽的鸭子,生了后洗洗刷刷再用不到百年一样要下锅吃了,呵呵。

    “嗯,早去晚去都一样。”袁小飞垮上相安送给自己的小挎包,为掩藏自己有空间用。“你们要小心点路易·奎克那家伙,他知道我有空间,一定会追踪我们。”凭对方那对空间的痴迷程度,袁小飞毫不怀疑对方会在背后使计谋。真是……强敌左右环伺,他们人小力微,不寻求突破口还能怎么办。

    相安走来:“基普林和伏格最近都有大调动,暂时不清楚目的地,但我们在巨鳄星也不代表安全。最坏的情况就是……”

    “被一锅端了?”袁小飞回头,其他星域早就对巨鳄星球虎视眈眈,这会儿不可能不大动干戈,再加上瘟疫和灾难真神都来露个脸,这宇宙格局怕是还要变一变。他忽的想起来:“上次救出我和席安时,瓦伦丁在空中释放的毒素是什么?”

    “还没查明白,但几只星鲸确认死亡了,恐怕……”

    “先不要管这些,宇宙的情况复杂又特殊,那些毒素或许会进化成任何一种新变异体,在没有确定对策前,我们还是只顾眼前吧。”俞斌吐口气:“要对付一个或者几个星域,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微弱。”

    “而且命运教廷也不一定站在我们这边。”相安一声冷哼:“我早该怀疑这帮神经病。”

    “走一步看一步吧。”袁小飞收拾好自己,“我走啦。”

    “……”不让同行的两人默默看着他,“等等!”相安忽然叫住:“小飞,把席安放你空间里,有情况把他带出来。”只有不被判定为人的席安才能进小飞空间的仓库,真是让两人一阵纠结。

    本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只暗暗盯着几人动静的席安站起身:“哼,果然需要我吧。”

    “快别废话了。”小飞一把按住塞进空间:“我赶时间,早了结早完事,我们还要回地球……”他看向俞斌:“别忘了。”地球才是我们的家。

    “不会忘。”俞斌还他个微笑。相安顿时不是滋味儿起来,如果俞斌和小飞几人真回到地球慢慢崛起,那宇宙就势必会成长出一颗新势力。他得想想如何权衡了。

    袁小飞来到颇有古世纪建筑风格的飞船停靠站时,许多教徒正在装载一箱箱食物和书籍玩物,看来他们对那位圣女真的上心了。

    “什么时候走?”

    “……”教皇拍拍手,教徒们立刻放心本应进入飞船的物资,而齐齐撤离。“这就可以了。”

    “不用搬进去吗?”袁小飞有点不太理解,这不是要给那位圣女用的?怎么又不搬了。

    “不需要了。”教皇神秘地笑笑:“他以后再也不需要了。”

    袁小飞忽的打个冷战,跟着上船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皇宫离教廷总部并不远,但他们必须搭乘皇室指定的特殊运输船才能进入。袁小飞看向巨鳄星球的环境。到处都是军事设施,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也都是军人,穿梭的行人大都垂着脑袋,城市像极了肃穆的教堂。

    “那些都是被淘汰下来的军人。”

    “什么?”袁小飞没听懂教皇所说。

    “他们是圣女所生的残次品,能力低下,寿命也只有十几年,等过了服役期,他们就会被回收用于器官移植,贩卖到其他星球去。”教皇还是笑眯眯的。

    袁小飞又打个冷战。“你们这是……”

    这是什么呢?他能说什么,从圣女开始,一代代不被人期待的基因往下传,迟早会造成如今的后果,他还能说什么。

    “到了。”还不过十五分钟,袁小飞已经看到了远远金色的皇宫外围,矗立在高海拔位置的哥特式建筑由无数个旋转阶梯拼起来,弯弯绕绕足以做到安卓成为一款解谜游戏。

    那款游戏的名字叫做……

    袁小飞下船时,外面已经围了一群光鲜亮丽的外星种群,他们身着华丽衣着,年龄大的看着他不喜于色,只是眉目间带着欲望和一种深沉至极的扭曲感。年龄小的带些好奇,一边叽叽喳喳。

    “那个哥哥是不是就能够生出好多很强的战士保护我们啦!”他奶声奶气的。

    “嘘!”旁边女佣装扮的人慌忙阻止。

    女人们看他大多带恨。

    这可真有意思。

    “你可算来了,我的老伙计。”穿着有古早西欧也有东方氛围的小圆领高腰套服,满脸褶子的胖子笑呵呵迎过来,袁小飞看了眼,默默在心里加上一句“我可真想狠狠踢你的屁股!”

    袁小飞可并不认为自己低人一等,他现在债多不压身,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把这宇宙搅得天翻地覆才好。

    女人们无所谓地观摩一阵,就像看看动物园新来的猴子一样,打着哈欠离开。贵族们围做一团,与那些电视剧电影没什么两样,袁小飞颇感无趣。“快点啦!”

    教皇颇有涵养地与皇帝告别,优先选择了袁小飞的诉求。胖男人愣了好一会儿,迅速与身后男人团说起悄悄话。

    啊,真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教皇宽慰地笑笑:“他们死了也不错,这个星球都不至于如此乌烟瘴气。”

    “……”看不出你还是个愤青。

    “但是不行,他们死了还会有下一批,要从源头解决。”教皇看着他,偷偷塞过来一把匕首:“解决他。”

    “……”我勒个去原来你打着借刀杀人这个主意,然后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我啊。

    “你见到他时,也会不由自主地举起刀的。”教皇并不在乎袁小飞生气的原因。“你也可以选择不做,那把匕首只是个玩具而已。”

    ?

    袁小飞扭扭刀尖,好家伙,是软的。

    “哈哈,是我刚才从小皇子身上偷来的。”

    ……

    好家伙,偷东西都要栽赃到我头上,我信你个老爷子,原来也是个不务正业的。袁小飞有点看不懂对方。

    地下两层,整整一千六百平都是另一位圣女的住所。要是以前,袁小飞一定会在网络上仇富发泄一下,可现在他有点不信。

    门内是一处富丽堂皇的电梯,周边都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奶味儿。

    两人下到地下一层,教皇去了等候室,而袁小飞,向着一间与母婴室大同小异装饰风格的透明房间走去。

    走过的路头顶和身侧满满都是管道,推开的门后粘乎乎的沾了一脚,这些像rou泥又像水草的东西铺了满地,又开始侵蚀墙壁。

    他们还在蠕动。

    袁小飞顺着寻找根源,硕大的,早已经废掉的有些像脑部CT的巨大机器呈圆形,笼罩着躺住的人?该用“人”来称呼他吗?

    因为孕育的环境,眼睛和耳朵都已经退化,嘴巴延伸到整张脸,还在不停地哼着童谣。

    肚子隆起的比他三倍还大,进化出的十几个rutou布满了胸前,手臂无骨头一样耷拉着,已经软软地化作rou泥和触手一样的东西垂落在地面,这就是地面脏污的来源。

    十几根触手都各自照顾着看不出人样的孩子。

    ……

    袁小飞紧紧捂住要吐的嘴巴。

    唯一干净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普通服装的单人照,但是已经被涂了,什么都看不清。

    经过太长的时间,对方已经彻底进化成圣女序列最符合的“人”样。

    这就是圣女序列最后的真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