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鹤云容从未有这般不冷静的时候,她眸光一凝:“你说什么?” 下属顶着一头冷汗,声音洪亮地回答:“那晚的人,是您!” 这太荒唐了!鹤云容保持微笑,不下心掰下一块桌角。 怎么,怎么会是我……鹤云容耳尖悄悄红了一片,与严青害羞时一模一样。 想来应该是上次毒发时干的。她就说,那么霸道的毒怎么可能平平安安地解开呢? 倒是苦了严青……鹤云容眼底映出一抹愧疚。他先是被折腾的厉害,接着又被她“狠心”抛弃。 “行了,下去吧。”鹤云容看见下属的肩膀正在可疑地抖动着,眉头一挑:“怎么?想受罚了?” “属下不敢!”下属赶紧开溜,生怕晚一步就没了脑袋。 下属一走,鹤云容就在屋里踱来踱去,一刻也停不下来,嘴角的弧度比平时大了一分。 “云容,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开心?”萧亦深从窗外翻进来,“啪”地一声打开折扇。 “无碍。”鹤云容恢复了平时风轻云淡的模样。 “切,没意思。”萧亦深坐下来,吊儿郎当地倒了杯茶。 “三日后,攻打皇城。”鹤云容坐在他对面,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萧亦深动作一顿:“怎么提前了?” 他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你要保那阉狗?你该不会真看上了他?” 鹤云容没说话,抬眸看着他。萧亦深被她眼中的肃杀惊到了,僵在那一动不动。他双手紧握,狼狈地扭头,掩饰住眼底的不甘心。 “好好说话。”鹤云容收回目光,起身拉开窗户,“不送了。” “你!”萧亦深感到一阵无力,沉声道:“你别忘了,那人必须死!” 鹤云容微微一笑:“严大人必须死,但严青能活。” 萧亦深露出错愕的表情。他嘴唇蠕动半晌,终究一脸复杂地离开了。 严青戴着镣铐走入牢房。牢房很干净,里面还有松软的被褥。 这大概是将军最后的柔情了。严青想。他平静地走到床前坐下,等待自己的死期。 没有什么甘不甘心,因为他这条命都是将军的。 令严青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就有人带他离开了。 今日就要行刑?这么急吗?严青有些疑惑,但并未多想,任由狱卒给他眼睛蒙上布条。 狱卒带他七拐八拐,走了许久还是没有停下来。 严青皱皱眉,感觉不太对劲。他正准备询问,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 “将军?”他吃了一惊,扭头看向旁边,可惜眼睛被挡住,什么都看不到,但很快他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真聪明。”鹤云容轻轻咬着他通红的耳朵,给他解了布条和镣铐。 眼前是一个干净的院子,和严青之前在村里见到的普通院子没什么两样。 “将军……”严青愣愣地看着鹤云容,脑子一片空白。 “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鹤云容手指着院子,“那里以后养两只小鸡怎么样?或者兔子也行。” “可是……”严青低下头看着鹤云容的衣摆,她穿的是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 “没什么可是的。”鹤云容霸道地将他的脸抬起来,“放心吧,换了个死囚替你。” 她摸摸严青脑袋,继续说:“从今以后,世上没什么鹤将军,也不再有严大人了。” 严青这才回过神来,他几乎要压不住剧烈的心跳了。 “将军,咱……我有疾的。”他喃喃道。 “那你会嫌弃我左眼看不见嘛?”鹤云容牵起严青的手,“况且,不是你先给了定情信物吗?” “啊?”严青被问懵了,看得鹤云容忍不住亲了下他额头。 她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瓷人,炫耀似地展示了下,又放回去。 “你不是把扔了吗?”严青羞得脸都红了,上前想抢过来。 “不给。”鹤云容哈哈大笑,“这是我丈夫送我的。” 她突然横抱起严青向屋内走去,吓得严青一动都不敢动。 “cao劳了那么久,是时候好好奖赏你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