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钟塔上的吻
莫里斯牵着临沭的手走上了钟楼，中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或许是为了慢慢品味之前的心情，或许是在回味刚才那疯狂的吻。 他们一路走过曲折的楼梯，他们经过了那圆形的钟看着他一分一秒地向前，他们最后来到了钟楼的顶端，一个小阁楼。 他们前方有一扇窗户，不是教堂正面那样瑰丽的彩色玻璃，只是简单的透明玻璃。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阁楼的地板上留下了光影。临沭看着光束中沉沉浮浮的小颗粒却不觉得脏乱，反而有一种温暖的美好。 阳光总是让人心情愉快地，临沭这样想着转头看向了莫里斯，这一转头就正好撞进了莫里斯的双眼里。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并没有被阳光照射到，因此对比前方的光明显得有些昏暗，莫里斯那双眼睛在这样的昏暗下没有之前阳光下的清澈，现在的颜色更深一些，却也更温柔一些。 临沭牵着莫里斯的手忍不住的动了动，他用自己的食指轻轻勾了勾，在莫里斯手心留下一阵痒意。 莫里斯的手条件反射地攥紧将临沭的手握在手心，过了一会儿临沭仿佛听到莫里斯轻轻的叹了一声，然后轻轻放开了他的手走到阁楼的窗户前。临沭没有跟着莫里斯一起去，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莫里斯向前走到阳光里，看着阳光照在莫里斯身上泛起一圈浅浅的光晕。 莫里斯走到窗户前后转头看了看临沭，然后伸手推开了它。 开窗的一瞬间，风从吹了进来，似乎急切，却又似乎带着些随意。临沭站在莫里斯身后不远处看着莫里斯的头发被风吹起，然后风轻抚过他的脸颊，吹起了他耳边的头发给他带来些许的瘙痒。 临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动了动鼻子，是蔷薇花和阳光的味道。 带着蔷薇花气味的风将阳光下的细小颗粒吹得到处跑动，就像是一个个小精灵在这个小小的阁楼里翻飞，给这座阁楼带来了些活力。 临沭看见站在窗户前的阳光里莫里斯对他招手，他听见了莫里斯的声音：“临，过来。” 临沭听到莫里斯的声音，大概是背着光的原因，他看不清莫里斯的脸，但是却莫名相信着，他是在笑的。那个笑容一定是温柔的，带着期待的。 临沭这样想着，也笑着走向了莫里斯，他从阁楼的入口走到窗户旁边，牵起了莫里斯的手，然后望着五官在他眼里清晰的莫里斯说：“我过来了，莫里斯。” “嗯。”莫里斯指了指窗户外的景色说：“你看，这里的景色很好，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所以我想带你来看看。” 临沭顺着莫里斯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他以一种开阔的视野看见了安纳西。 从个楼上看去，他可以看到他们来时候的路，也可以看到更远处的马路与人家，还有前方的广场与商家。其实这样的景象他在自家的屋顶上也可以看到，不过他家附近都是住宅区，所以终究是有些冷清。 安纳西很小，所以这几年他该去的都去了，可以说他也是用自己的脚丈量过这座小镇的人。但是去过和在高处看到总是不一样，就如前方的广场，他与旬旬和莫里斯去玩过，他们曾经坐在花坛边吃着零食，也曾经兴起拿过唱歌人的话筒唱过几首歌，也曾经在旁边的饭店里一边吃饭一边望着广场的人来人往，但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将它的全貌看在眼中。 这一刻他好好观察那座广场，才发现原来花坛最中间的花组成了一颗心形，原来广场上的瓷砖不同的颜色描绘出了花朵形状，原来广场中的三个喷泉都有细微的差别。 这样一种发现曾经不曾注意到的事物让临沭有一种窥探了什么小秘密的感觉，虽然只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但是却依旧止不住心中的窃喜。 临沭收回了注视着广场的视线转向他与莫里斯来时的那个红绿灯路口，他可以从这里看到红绿灯的闪烁，可以看到人们站在路口等待着绿灯的到来，也可以看到从远处开来的汽车慢慢降速最后停在斑马线之前，然后人群走过，仿佛从水中游过的鱼群，有条不紊。 有人大步前行，也有人慢悠悠的走在斑马线上；有人孤身一人，也有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临沭可以从人群中看见一对情侣牵着手相视而笑，也可以看见父母一起牵着蹦蹦跳跳的孩子，在阳光下这些人显得如此的鲜活。 临沭看着自己眼前这一幅幅画面，忍不住想如果他与莫里斯来时有人站在这里，是否也可以看到他与莫里斯牵着手走来，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他们在下面的空地上接吻。临沭想着想着脸不自觉地红了，虽然并没有人看见，就算看见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样的被窥伺感还是让人脸红发热。 临沭慢慢的身体前倾趴在窗户上，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有些晃眼，但是以为还没有到中午，所以并不是太热，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临沭看了一会儿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有种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静静的看一天的感觉。临沭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靠在窗户沿上的莫里斯，想到之前神父说的话，问：“你经常来这里？” 莫里斯看着临沭因为偏头而落在耳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伸手将临沭的头发抚到耳后才说：“嗯，偶尔有空的时候总是想来这里静静的看看，看一个上午或者晚上心情就会好很多。” “在这里的确心情会好很多，”临沭拨弄了一下自己另一边脸上的头发，又往旁边挤了挤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窗户说：“来趴着嘛，很舒服的。” 莫里斯笑笑便学着临沭的样子趴在了窗户前，他扭了扭脖子笑着说：“的确很舒服。” “哈哈哈，是吧。”临沭双手伸直软趴趴的搭在窗户沿上，风穿过他的手指有一种握着起球的感觉。 临沭看着窗户前面的屋檐，突然转过头问莫里斯：“莫里斯，可以坐在屋檐上吗？” “嗯？”莫里斯看了看屋檐的宽度，然后认真想了想说：“大概是可以的吧这个宽度。” “那……”临沭眨了眨眼睛说：“我们试试？” “嗯，”莫里斯想了想说，“我还是先问问埃皮尔神父？” “好。” 莫里斯在临沭的注视下给埃皮尔打了个电话说了他们两人的想法，莫里斯说完之后临沭都可以听见电话里传来的笑声，埃皮尔神父和蔼的笑声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正在被长辈包容着，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不去看莫里斯那满是笑意的眼睛。 莫里斯打完电话之后说：“埃皮尔神父说可以，只要不要在钟塔顶上跑来跑去一般是没有问题的，有很多小情侣也很喜欢到教堂顶上坐坐。” “嗯。”临沭看着莫里斯嘴角的笑意莫名觉得他是在调侃自己，他伸手掐了一下莫里斯的腰，感受到莫里斯突然僵硬的身体笑着说：“小情侣喜欢，怪不得我们两个大情侣也喜欢。” 临沭说完之后他抬头用下巴蹭了蹭莫里斯的下巴笑得眯起了眼睛：“是不是呀，莫里斯。” 莫里斯被临沭掐着的腰忍不住扭了扭，然后双手环住临沭的腰，低头求饶一般的说：“是的，我很喜欢。临你先放开，让我先去上面看看，然后你再上去好不好。” 临沭听着莫里斯放软的语气也不好意思继续使性子，于是就放开了掐着莫里斯腰的手说：“好吧。” 等临沭退开之后莫里斯就踩着窗户小心的上了屋檐，他看了看屋檐倾斜的角度和宽度觉得的确像埃皮尔神父说的一样足够成年人坐的，就是有点脏。莫里斯看了看脚下的灰尘，拿出了帕子将周围的一块地擦拭了一下，然后又将外套脱下来垫在上面才满意的点头。莫里斯做完准备工作之后一只手攀着窗户沿，一只手伸到临沭面前说：“好了，上来吧。” 临沭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还有上半身倾向自己的莫里斯，觉得这个画面很像动漫里的场景，漂亮得让他想要画下来。临沭打定回家后就把这个场景画下来的主意之后笑着将手搭在了莫里斯手上说：“好。” 等到临沭坐在了莫里斯的外套上之后，他背靠着窗户，头靠着莫里斯的肩膀上把玩着莫里斯的手。临沭看着自己手中骨骼分明，手指修长的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他捏了捏莫里斯的手指说：“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的手，莫里斯。” 莫里斯的头靠在临沭的头上，他看了看自己背临沭握在手里的手说：“你说过，而且说过很多次。” “欸，”临沭抬头看向莫里斯很惊讶的问：“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有的。”莫里斯肯定的回答道，然后开始细细说临沭什么时候夸过他，“我有一次给你按摩你说过喜欢，有一次我握着你的yinjing的时候你说过喜欢，有一次你让我捧着你的jingye舔干净的时候也说过喜欢，还有我牵着你的时候，我搂着你的时候，还有就像是现在这样我们坐着你拉着我的手看的时候，很多很多，我都记得你夸过我的手。” 莫里斯温柔的注视着临沭，他轻轻说：“或者说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记得你喜欢我给你koujiao的样子，也喜欢我做饭的样子，你喜欢的样子，喜欢的我身上的部位，我都记得。因为我想临可以一直一直喜欢我。” 临沭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句那么简单得夸奖可以引出莫里斯这么多话，但是他的确被感动到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对莫里斯说过些什么，但是莫里斯却什么都记得，这让他有被珍视的感觉。 特别是当莫里斯轻轻的对他说希望自己一直喜欢他的时候，那样带着哀求与期盼的语气，让他的心酸酸的，却又胀胀的。他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被碳酸饮料填满了一般，气泡不断地翻涌，最后汇聚在他的大脑，让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发些才好。 于是他看着莫里斯的嘴唇，仰头吻了上去。当他们嘴唇相碰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是从他的心脏里传出的，那是一种情绪得到释放的快乐。 他想他脑海中的气泡，慢慢顺着他的嘴唇流到了莫里斯的嘴里，不然为什么莫里斯会和他一样，慢慢的加深这个吻呢。 这个吻没有之前在钟楼下的强烈，但是却更加缠绵。他们交换着彼此的唾液，也交换着彼此这一刻的情动。他们的嘴唇时不时分开，但是下一刻却又遵从自己的内心重新触碰在一起。 他们享受着这个缠绵的吻，就像是享受着今天的阳光。 暖洋洋的，带着蔷薇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