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误会
云华小我6岁，今年过了生辰应当有16了。”庄志清略微想了想后说道。 穆周听到这里，有如五雷轰顶，当初在成都发生的一切奇怪事情霎时间都在脑海中连了起来。 …… “你有这等好剑，平日里怎么不见你用？” “没为什么，这把是礼物。” “你……这……” …… “呵，穆兄好兴致啊，竟连自己二师兄都不放过。” “方兄，你想哪儿去了。先不论我对二师兄毫无想法，何况他不过才15岁，我虽然是个断袖，但也是有分寸的，真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儿下手。” …… 穆周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和方云华说了些什么，越想越觉得瘆得慌，只想穿越回那天呼自己两大嘴巴子。 先不提自己不小心让方云华误会了那清风是要送他的，还在同为15岁的方云华面前说什么“不对小孩子下手”，结合一系列之前的行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禽兽不如。若是交换一下立场，当时方云华在青城山以切磋为名刺自己的那一下怕是还太轻了，怎么着也该往自己这个“渣男”身上捅出两个洞来。 想到这里，穆周突然又觉得有些憋屈。毕竟方云华本来在游戏中就是个配角，游戏中从未提过他的年纪不说，加上他的身高同谷月轩有的比，长相也颇为成熟，更何况方云华这等天天惦记青楼美女的风流人物竟然还未成年，实在超乎了穆周的想像。 是了，这古代谈婚论嫁的年龄偏早，所以在男女欢好之事上开窍早也并不奇怪。只不过穆周想起自己15岁的时候还在学校里读书考试玩泥巴，身边又有荆棘这么个“不问世事”的15岁小孩做对比，着实从未怀疑过方云华的年龄。 庄家兄妹二人发现穆周闻言直接愣在了当场，脸色先是一青一白，犹如石灰般死气沉沉，而后又是皱眉摇头，连连叹气，似是遇上了什么大麻烦一般。兄妹俩相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穆大哥，你问这个做什么？”庄志明疑问道。 “穆少侠，你脸色不太好看。请问可是有什么不对吗？”庄志清也询问道。 穆周本想说点什么，恰好抬头便看到了远处的方云华。 恰好此时方云华也注意到了穆周的眼神，先是微微讶异了一下穆周竟然跟庄家兄妹站在一起，后又见他眼神相当古怪，但不知道他是何意，只好给了穆周一个疑问的眼神，正要向他们这儿走来，恰好被卓人清唤了去。 穆周只觉得罪恶感涌上心头，心虚不已，手心和额角都是冷汗直彪，最终还是吐不出一个字儿，只好跟庄家兄妹二人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心中暗暗琢磨起了要放在现代，自己的种种行为算不算犯罪，算的话要判几年。 穆周又和庄家兄妹聊了一会儿，只不过穆周被方云华还未成年这件事吓得不轻，几乎一直在神游，脑袋里一直在想要如何就自己的那番禽兽言论道歉，也就有一茬没一茬地搭话，不见得听进去多少。 正在穆周发呆之时，忽听得一人靠近，说道：“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 来人正是方云华，似乎是正与卓人清说完话，乘机来和三人打个招呼。 “云华，你来了，我们正聊你呢。” “聊……聊我做什么……”方云华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眼穆周，却见穆周一番常态地话少，完全不搭腔不说，脸上也是一副奇怪表情。 “云华哥，你都好久没回武当了，我们可都想你了！”庄志明跑上前去抱着方云华的一只胳膊撒娇道，“你这次可别再出远门了吧？” 方云华听闻笑道：“阿明，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不巧，方才师父命我带领几位弟子去查一下华中地区各处道观的收入，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节约的地方。事不宜迟，等下就要起程。” 穆周闻言抬了抬头，心想他正打算跟方云华好好道歉，怎么时机如此不巧，他突然就要下山了？ “啊……那我也要去！”庄志明听闻兴奋道。 “阿明，不可。你去了只会给云华添麻烦。”庄志清及时阻止，对方云华说道，“云华，那你早去早回。” 方云华应允后，又看了一眼穆周，发现他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随后才慢悠悠地憋出了一句：“我也跟你一起。” 穆周这话说的有些软绵绵的，毫无气势，方云华竟然听出了一些撒娇的意味。 方云华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妥。穆兄并非我武当派之人，查阅道观收入一事怕是不方便与我同行。好在华中一带不远，至多三日就能回来了。我看穆兄还是留在武当潜心修炼吧。” 穆周听方云华说完，心里又凉了大半截，想着方云华怕是恨透自己了，现在连同行都不愿了，整个人都跟xiele气的皮球那般蔫了下来。殊不知这幅样子在方云华看来倒像是一只大狗耷拉着耳朵的模样，让他觉得今日的穆周有些莫名的可爱。 不过很快方云华就觉得自己把穆周这人高马大的用可爱来形容，也是失心疯了，赶紧把这些想法一一驱除，转而与庄志清说道：“志清哥，穆兄才刚来武当不久，我不在的几日，还麻烦你关照一下了。” 说罢，方云华又和庄家兄妹二人随意说了几句，便带着几个武当弟子下了山。 方云华离山的这三日里，穆周虽然有些无所事事，但同时也得了空闲去思考如何处理和方云华的这桩大误会。毕竟成都那日的事情距今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了，穆周想了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起这个头，又如何解释自己搞错了他的年纪。 穆周在床上翻来覆去得想了好久，才下了决心在点数商店里买了一把“紫薇软剑”，论特性和其反击加成对方云华的功法来说都是再适合不多，打算挑个恰当的时机送给方云华，再好好与他道歉赔罪一番，阐明一下自己的真情实意。 穆周做好打算之后也就不再整天忧郁。庄家兄妹虽然不知道穆周为什么突然心情转好，但见他整个人气色好看了许多也都放心下来，几日里倒是和穆周相处得甚是愉快。 尤其是庄志清，他的年纪和穆周相仿，性格十足沉稳，学识渊博，说话又是细声细语，穆周听他说话如沐春风，所以时常与他聊天。这一聊，倒是聊到了不少有关武当和武当三圣的事情。 说起来，这游戏中的武当派的设定有些不同寻常。通常来说，道教中大致上可分为两个分支，分别是正一道和全真道。现实中的武当应当归属全真道，事实上，也不太可能会有两个道派在同一个门派共存。但在这游戏中，可能是为了突出武当的内部矛盾，武当派是同时存在正一和全真这两个分支的。 武当的现任掌门是隶属全真道的卓人清，除卓人清以外，他的两个师弟古叶和庄人骏分别为正一道和全真道的掌教，三人并称为武当三圣。古实便是古叶的儿子，隶属正一道；而庄家俩兄妹是庄人骏的子嗣，和方云华一样隶属全真道。 穆周依稀记得方云华和古实的武当掌门之争也是从道派问题发酵而来的。虽然古叶和庄人骏表面上挺和气，但穆周觉得他们私底下还是或多或少有些竞争意识。 虽说这几人跟方云华一起在武当长大，但似乎正一道和全真道的冲突仍旧存在，至少庄志清明说了她不太喜欢古家的人，觉得他们很是虚伪，提到古实就恶意地学他说话不利索的样子。 穆周虽然很少主动讨厌人，但庄志明这小姑娘穆周的确有些喜欢不起来。 经过几天的接触，穆周发现她虽然在长辈和庄志清、方云华的面前表现得伶俐可爱，但实则生性蛮横，仗着弟子们不敢对她如何就恃强凌弱，时常欺负一些新入子弟。平日里喜欢滥杀些虫子也就算了，越是好看的蝴蝶蜻蜓更是不会放过，甚至活生生将那蜻蜓尾巴切成一段段来取乐，手段残忍，似乎不具有一般人的同理心。 最令穆周觉得没有道理的是，一心扑在教育子弟上的庄人骏似乎也不怎么管教她，任由她蛮横骄纵、无理取闹，最多也就只有庄志清时常责骂她，但这小姑娘记吃不记打，没过多就又是重蹈覆辙。 穆周也是个看不过去的，凡是见到她欺负人，虽然都会上前阻止。几次后穆周本以为她收敛许多，但后来发现其实是她学聪明了，偏偏在穆周看不到的地方继续作恶。穆周知道后气得咬牙，但着实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想等方云华回来了好好跟他数落数落这小姑娘。 三日一眨眼眼看过完，穆周这几日不用担心会在澡堂遇上方云华，便也没有特意挑打样时间去洗澡。又想到明日估摸着方云华就要回来了，穆周赶紧找时间去泡了泡那传说中的药浴。 大约是因为武当弟子们的俸禄大幅减少，这药浴又有些费钱，此刻竟是空无一人。穆周有些可惜地觉得这药浴怕是马上就要关门了，但又暗自庆幸自己不但赶上了最后一班车，还白赚了个包场的便宜事儿。 穆周入了水后，发现这药浴浴池中不知是放了什么药材，味道到是挺好闻，有点像小时候喝的什么中药的味道，但又多了一丝清凉感，的确是令人浑身舒畅，感觉几日的疲劳都缓解了许多。 穆周想着反正没人，正想哼个小曲儿解解闷，谁知突然察觉浴池角落中有个灰色人影，被笼罩在白色烟雾中看不清模样，穆周见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自打穆周练了北冥神功后内功涨幅迅猛，3丈内凡是有内功的人都能被穆周察觉到，然而此刻不过距离半丈多些，穆周愣是没有察觉另一人的存在，当真把穆周吓了一跳。 直到那人影缓缓朝穆周靠近，穆周眨了眨眼才发现此人竟然是庄志清！ “穆少侠，你也来泡这药浴呀？”庄志清大概也是不知道来人是穆周，看清穆周的脸后笑着说道。 穆周心里有疑，但此刻又不知为何正常地感知到了庄志清的内息，想了想大概是庄志清的内息比较弱，加上包场一事太过开心，下意识地忽视了去。 穆周闹钟的一系列思考不过花费了2秒时间，赶紧笑着对庄志清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庄兄。”穆周缓了缓，又想到似乎没在澡堂见过庄志清，随即打趣道：“我道怎么没在前边澡堂看到过庄兄，原来是跑这儿享受来了。” “哈哈，说来惭愧，”庄志清低头笑了笑，说道：“我自幼身体羸弱，爹担心我的身体，所以才命我每日来泡这药浴，多少能起到点效果。” 穆周一边听庄志清说话，一边不经意地往庄志清身上看了看，这一看穆周便怔住了。 庄志清胸口处有一道竖直的古怪疤痕，目测长约有10厘米，很是恐怖。穆周盯着看了许久，总觉得这疤痕长得相当怪异，但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有违和感。 “我本活不过10岁，恰逢幼时得神人相助，剖体而治才勉强苟活至今。”庄志清知道穆周在已，便指着那疤痕解释了一番。 穆周听庄志清说话才回过神来，霎时发现自己的行为是何等失礼，脸上一热，只好陪笑道：“对不住，庄兄。” 庄志清一脸淡然地笑道：“无妨。在意也是正常的。” 穆周听完后倒是明白了为何他在武当修炼多年内息却如此虚弱，顿时有些替他难过起来，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傻傻说道：“庄兄只要坚持修炼，一定会好起来的。” “多谢穆少侠美言。”庄志清说道，“不过穆少侠不必如此拘谨。我自幼不喜学武，只喜欢摆弄些文房墨宝。要不是爹强迫我练剑，我怕是连出房门都不愿的。” 穆周看庄志清如此乐观，也就不好再继续矫情，顺口提到方云华也爱舞文弄墨的，莫非是跟庄志清学的。没想事实还真是如此。 庄志清说起方云华小时候曾经一度十分缠人，看自己写书法特别有趣，所以便缠着他要学，只是后来长大了之后便没有像儿时那般要好了。 穆周听着这些事觉得颇为有趣，就又从庄志清嘴里套了不少方云华小时候的糗事来听，打算之后等方云华回来逗逗他，这澡泡下来倒是有了点意想不到的乐趣。 穆周泡完澡回房，久违得打开金手指面板查看了一下。最近在武当山的日子过得过于惬意了一些，穆周的武学进度懈怠了不少。其主要原因是穆周看武当弟子们都这么穷了，不好再在切磋中动用【妙手空空】偷他们的东西，所以就婉拒了许多比试，全靠日常锻炼来维持武学成长。 北冥神功的进度尤其缓慢，之前在毒龙教破了5重后，现在依旧停留在6重，野球拳也更是停留在6重就没动过。 穆周又看了看自己的钱袋和点数，自打买了一把紫薇软剑后，基本上也被清空了。穆周无奈叹气，打算最近先省吃俭用一段时日，等去乐山之后再好好挣钱。 正想到这里，穆周意外发现金手指面板中又多了一个名叫仓库的选项。穆周正奇怪，点进去一看发现这仓库里有好些钱财，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除此之外就是诸如水稻、青菜、猪rou这类食材。 穆周纳闷了一会儿，看着仓库里的东西越发眼熟起来，没过多久后穆周猛然察觉，这不就是杭州住所的那仓库中的东西吗？莫非是因为穆周去登记了住所，所以连仓库都被联动到金手指中来了？ 穆周赶紧试了试把仓库中的东西取出来放入自己的包裹中，果然可行。穆周又试了各种方法，确认了这个仓库跟自己的包裹一样是可以远距离存储的，方便至极，心道往后要是有急用都可以从仓库里直接拿钱了。 喜出望外之余穆周又担心聂胜和孟婆夫妇会发现端倪，要是误认为仓库里进了贼就不好了，所以暂时也没敢乱碰，打算之后回一趟杭州编个理由知会一下二人此事再说。 穆周这几日见不到方云华，总觉得心里痒痒，躺在床上时候偶尔会忍不住翻看方云华的状态面板，虽然穆周自觉这有点侵犯人隐私，但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单纯看七情的条状物上升下降都快成了穆周的一大娱乐。 看到方云华的“爱”值和“欲”值波动的时候，穆周总会有些浮想联翩，兀自猜想方云华是想到了什么。或许是想到了寻芳阁？还是其他的女子？ 而后穆周又乐观地想着或许方云华此时此刻正好是想到自己了也说不定。这样想完后又暗自开心了一会儿，记起明日方云华就要回来了，穆周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只好起床又把那紫薇软剑擦拭了一遍，直到那剑在月光下散发着迷人的紫光，才感到有些疲倦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