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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不管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这个小废物都会这样,笨拙又温顺地承受一切。 戚无行捏起萧景澜的下巴,仔细端详那张精致的小脸。 和当今皇后的模样有些相似,气质却全然不同。 萧皓尘一身锐利之气,哪怕在宫中憋屈久了,也是眉目锋艳,常人不敢逼视。 这位小国舅,却柔软的像只奶猫似的, 想摸肚子就摸肚子,想捏耳朵就捏耳朵,乖死了。 戚无行让自己放下了些防备,捏捏小乖猫的耳朵,上面还有他咬出来的牙印。 他说:“萧景澜,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再打你打的那么疼。” 萧景澜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屁股,那种酥麻入骨的微痛让他觉得难受极了。 他甚至……甚至开始怀念,戚无行干脆利落拿鞭子抽他脊背的日子。 背上的鞭痕被抽的重一些,疼一些,可是不会这么奇怪,不会……不会让戚无行,对他做出这样的事。 萧景澜想起昨夜的事,难堪和委屈一起涌上心头,缩成小小的一团,泪汪汪地看着窗外快要放晴的天色。 戚无行没有得到回答,目光又阴沉下去:“萧景澜,我在跟你说话。” 萧景澜哽咽着说:“好……” 他没法说不好。 崇吾郡是戚无行的地盘,他已经彻底成了戚无行手中的玩物,除了答应,说别的都只会挨一顿很疼很疼的鞭子。 萧景澜小的时候,也偷偷看过话本书册。 花中除了才子佳人侠客将军,也会有些旖旎缠绵的段落。 书中的人总是纠缠在一起,像是在舔咬蜜糖一样彼此温存。 萧景澜想,等他长大了,是不是也会有人,和他这样相拥而眠。 可时过境迁,拥着他睡觉的那个人,却是一个恶魔。 戚无行占据了他,却没有半点温存之意,只是纯粹的发泄和折磨,好像要把他活活日死在这座风沙漫天的边疆孤城中。 萧景澜数着数,记着鞭子,泪汪汪地默默挨着,想要等三百鞭打完,就让戚无行履行诺言。 他早已经不记得七岁时的事,只有戚无行折磨他的时候,会一遍一遍说起那些往事,说都怪他任性妄为离家出走,才致使戚家夫妇惨死在相国杖下。 萧景澜蹲在墙角,泪汪汪地在沙地上算数。 七十三加十二加七加二十…… 算着算着,他脑子有点迷糊了,就摸摸屁股,一道一道数着刚刚被打出来鞭痕:“一,二,三,四……” 一个穿着盔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萧景澜惊慌失措地捂住地上的数字,泪汪汪地抬头,却看到了另一张脸。 他认识这是人,褚英叡,和大哥是习武堂的同窗。 褚英叡担忧地说:“小少爷,你没事吧?” 萧景澜吸了吸鼻子,往后缩了缩。 他从被捧在手心的小少爷变成任人蹂躏的玩物,不过一夕之间。 他被打的太疼,又太害怕,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褚英叡说:“皇后不放心戚无行,要我想办法照顾你,你别怕,如果戚无行公报私仇,告诉我,好不好?” 萧景澜摇摇头。 他害怕,他害怕这是戚无行的陷阱,让一个人来试探他是不是还有反抗之心。 他不敢反抗了,他再也不敢了。 这时,戚无行走过来,冷冰冰地问褚英叡:“你在这里干什么?” 褚英叡毕竟是下属,不好和顶头上司争执,于是恭恭敬敬地说:“戚将军,末将来汇报军情。” 戚无行说:“去议事厅等我。” 褚英叡无奈地离开了。 戚无行把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萧景澜抱起来,低声问:“想跑吗?” 萧景澜泪汪汪地拼命摇头。 戚无行低笑一声,说:“崇吾郡二十万大军,都是我的手下,你如果想跑,我就让你去做军妓,等你被干死了,再把你的尸体光溜溜地送回京城,好不好?” 萧景澜吓哭了,细白的手指抓着戚无行的衣服,哭着求饶:“不……不要……不要……我不跑……呜呜……我不跑……” 戚无行满意地扬起唇角,看着怀里小废物哭成那副惨样,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萧景澜眼角的泪痕。 萧景澜呆住了。 戚无行也僵硬了一下,沉默着走进房中,把萧景澜 放在床榻上。 萧景澜眨巴着琉璃似的大眼睛,不敢说话。 戚无行沉默了一会儿,把萧景澜纤细的手腕按在头顶,绑在了床柱上。 萧景澜瑟瑟发抖,软趴趴地小声求饶:“我……我不跑……将军……” 戚无行说:“我想绑着你,就能绑着你。” 萧景澜生怕戚无行再抽出马鞭打他,只能委屈巴巴地任由戚无行把他双手绑住,双腿也并拢着绑在一起。 戚无行看了一会儿,有觉得不进行,拿布蒙住了萧景澜的眼睛,说:“等我回来。” 萧景澜害怕极了,委屈的泪水湿透了蒙住眼睛的布,他害怕黑暗,特别害怕。 对黑暗的恐惧甚至压倒了他对戚无行的恐惧,让他不受控制地哭着吐出一句话:“你……你快点回来……” 戚无行僵在床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捏着萧景澜的下巴,狠狠盯着那张清秀精致的小脸,想努力听清楚,却只能听到小废物委屈的哽咽声。 戚无行失望地起身,把趴在床上的萧景澜翻了个身,不轻不重地一鞭子抽在小废物的屁股上,听着小废物疼唧唧的哭声,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这里,去议事厅谈军情。 萧景澜一个人安静地趴在黑暗中,恐惧像一粒埋在泥土中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枝叶渐渐占据了内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为什么爹爹还不来救他…… 萧景澜呜咽着,在无尽的黑暗中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他被绑在看不见光的狭小暗室里,拼命地哭,哭着要爹爹救他。 “爹爹……呜呜……爹爹……景澜错了……呜呜……景澜再也不任性了……呜呜……爹爹……救我……爹爹……呜呜……” 戚无行去了多久,他就一个人哭了多久。 他忘记自己在何处,黑暗的恐惧紧紧攥着他的心。 那间屋子好黑,那些人打他打的好痛。 为什么爹爹还不来救他…… 难道他变笨了,爹爹不疼他了吗? 戚无行在议事厅和几个将领商议好防线和阵法,等他回到房间时,却看到那个小废物苍白着脸昏了过去,气息微弱到快要感觉不到了。 戚无行急忙把萧景澜从床上解下来,抱着那团软绵绵的小东西疯狂吼着:“萧景澜!萧景澜!!!” 怀里的小东西一点动静都没有,软绵绵的,热乎乎的,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一如既往逆来顺受的模样。 戚无行抱着萧景澜冲进了军医营帐中。 军医替萧景澜把脉看诊之后,叹了口气,说:“戚将军,他身子太弱,心思也脆弱至极。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又受了些疼,撑不住才会昏倒。若是再这样下去,不出半月,就该咽气了。” 戚无行暴躁地皱着眉:“萧家锦衣玉食地供着,怎么把家里少爷养的弱成这样!” 军医耸着脖子施针开药,说:“将军,萧景澜病根在骨子里,不是好吃好喝就能养壮的。” 戚无行冷冷地问:“那该怎么治?” 军医说:“治不了,若是他命好,被人一生宠着护着,就能顺顺当当地活到老。不过如今萧家倒了,我看,他也活不了多少年。” 萧景澜慢慢醒了,他听到军医的话,慌得又流下泪来,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戚无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醒了就自己爬起来走。” 萧景澜哆哆嗦嗦地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手腕上还有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 戚无行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盖住了那些过于残忍和暧昧的痕迹。 萧景澜手脚发软,一半怕被打,一半怕自己真的命不久矣。 戚无行看着心烦,随手把人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回自己的住处。 萧景澜被他一身铁甲硌到鞭痕,抱着戚无行的大脑袋委屈巴巴地溢出泪花:“疼……” 戚无行面无表情地瞪了萧景澜一眼。 萧景澜不敢再喊疼了,委屈地低下头。 戚无行把萧景澜轻轻放在地上,半蹲下,不耐烦地说:“上来。” 萧景澜不知所措地呆在那里。 戚无行吼:“上来!” 萧景澜本来脑子就笨,被戚无行一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一脑子浆糊,哭着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呜呜……上哪里……呜呜……” 戚无行脑子里的筋都快气得崩断了,他无奈地回头看着这个蠢兮兮的小废物,尽力把语气放缓一点,温声细语:“来我背上,我背你回去。” 萧景澜这才笨手笨脚地爬到戚无行背上,像爬山一样耸了好几下才抱住戚无行的脖子,两条软绵绵的细胳膊也没什么力气,就那样委屈巴巴地挂着。 戚无行大手托着萧景澜的两条腿,慢慢起身,生怕再弄疼了身上的小废物,只能像头老更牛一样弯着腰慢慢走回住处。 风又开始吹,沙子吹得人眼睛疼。 萧景澜怯生生地把双手交错着挡在了戚无行眼睛上。 戚无行面无表情地问:“干什么?” 萧景澜闭着眼睛趴在戚无行宽阔的脊背上,小声说:“奶娘说,这样挡着,风沙就不会吹到眼睛里了。” 戚无行心头翻涌着柔软颤抖的酸楚。 十年沙场,满怀仇恨,他早已心如铁石。 他不奢望有人在乎他的悲喜,更不曾想到,这个笨拙地想要为他挡住风沙的人,竟是这个被他折磨到差点断气的小废物。 戚无行在风沙中慢慢走着,两只柔软温热的小手小心翼翼替他挡住眼前的风沙, 他走得踉踉跄跄,背上温热的身体像团小火炉一样,紧紧贴在他冰冷的盔甲着。 戚无行沙哑着说:“萧景澜,你恨不恨我?” 萧景澜闭着小嘴巴不敢说。 戚无行不轻不重地在萧景澜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说话。” 萧景澜趴在戚无行颈间,小声说:“我……我怕你……你恨我……” 戚无行何曾见过这样柔软的一个活物。 小小的,软绵绵的一团东西,心中只有畏惧和甜软,永远也生不出恨来。 戚无行一生总在紧紧绷着神经,他担心有人杀他,他担心外敌攻入边关。 他夜里总是穿着盔甲,长剑压在枕下。 可他却可以抱着这个软绵绵的小东西睡觉,这小废物不管被欺负成多么可怜的样子,都不会反抗,可以安心抱着,睡到天亮。 戚无行心中洋溢着无法言说的欢喜,语气却依旧凶巴巴的:“怕就对了,老实呆着,好好听话。” 萧景澜温热的呼吸柔柔弱弱地喷在他耳边,带着点湿漉漉的委屈,小声说:“嗯……” 回到住处,戚无行把萧景澜小心地放在床上,粗糙的大手缓缓抚摸着萧景澜柔嫩的小脸,沙哑着说:“瘦了。” 萧景澜眨巴着大眼睛,心虚地把目光投向别处。 戚无行本是无心之言,却被萧景澜心虚的样子引起了疑心,他慢慢摸起马鞭,布满鳞片的黝黑长鞭缓缓靠近萧景澜的屁股:“嗯?” 萧景澜泪汪汪地哆嗦着说:“我……我吃……吃不下……” 戚无行轻轻一鞭子抽到了萧景澜的小屁股上,目光更加阴森。 萧景澜疼哭了,捂着屁股呜呜:“呜呜……rou……rou好硬……呜呜……咽不下去……嗓子疼……” 戚无行黑着脸问:“我给你的rou都去哪儿了?” 萧景澜哆哆嗦嗦地趴在床上,细白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掀起床单。 床底下,小半碗烤rou炖rou乱七八糟地堆着,已经在崇吾郡干燥的空气中成了rou干。 戚无行气笑了,一鞭子抽在萧景澜的小屁股墩上:“萧景懒你几岁了!不吃饭还藏起来!” 萧景澜捂着屁股委屈地小声哭:“rou太硬了……咽不下去……呜呜……” 戚无行脑子一嗡嗡,面无表情地拿走了那碗风干rou,把长鞭放在了床上,警告道:“萧景澜,我去给你弄吃的,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想清楚怎么向我道歉。” 戚无行愁的脑子疼。 这小少爷的喉咙是多细多嫩,才会连这点rou都觉得硬。 戚无行来到伙房,把那碗风干rou喂了军犬,对伙头工说:“煮碗rou粥,rou末切细点,多熬一会儿。” 熬粥熬了小半个时辰,伙头工还发挥了自己在江南老家的手艺,捣了一份细腻的米糕,浇上些红糖,勉强捏出个花样来。 伙头工满脸堆笑:“将军,您尝尝?” 戚无行懒得尝,顺手从伙房里拎了两根尖椒,拎着rou粥边吃边走。 推开门,面无表情地说:“给你熬了点稀粥,过来吃饭。” 话音未落,戚无行差点被辣椒呛出血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的萧景澜。 那小废物居然自己脱了裤子,撅着白嫩嫩的小屁股趴在那里,还自己握着两团白rou分开,露出臀缝间那个红嘟嘟的小菊xue来。 小废物怕得不敢睁眼睛,白嫩的脚趾在粗糙的布料上蜷缩着,小声哭:“你……你打我吧……呜呜……” 戚无行哪还忍得住。 他本就喜欢鞭打小废物白嫩嫩的屁股,更喜欢打小废物红嘟嘟的xue口。 如今这小东西自己脱了裤子掰开屁股让他打,他若忍得住,那才是真的疯了。 戚无行喘着粗气,一步一步重重地踩在地上,慢慢靠近那个诱人的小东西。 他粗糙的大手拿起了鞭子,马鞭冰冷的鳞片慢慢滑过萧景澜柔嫩的臀缝。 萧景澜哆嗦了一下,把恐惧的小脑瓜埋进了堆在旁边的被褥中。 他太笨了,不太能判断戚无行的情绪。 但他知道,戚无行这个人,控制欲极强。 他偷偷把没吃完的rou藏起来,一定把戚无行气疯了。 如果……如果他够乖,够听话,主动撅起屁股让戚无行打,会不会……会不会戚无行就能消消气,放过他这一次呀…… 戚无行嘴唇微微动了动,发现马鞭黝黑的鳞片上,竟沾上了些粘稠透明的yin水。 这个小废物……这个小废物竟被他打出滋味来了,红嫩的菊xue还没插弄,就自己出了水。 戚无行一直没动手,萧景澜越来越害怕。 这是,一个微凉的东西缓缓插进了他柔嫩水滑的菊xue里。 萧景澜猜不到那是什么,惊恐地回头看,却只能看到戚无行粗糙的大手在玩弄着他饱满臀rou间的xiaoxue,似乎十分痴迷,又带着些残忍的笑意。 戚无行把一条青绿的尖椒,慢慢插进了眼前水红诱人的小菊眼里。 尖椒有些长,圆润微尖的顶端撞到了萧景澜嫩xue深处的小rou片,敏感至极的地方被异物这样顶着,萧景澜白嫩的大腿微微发抖,喉中溢出甜腻又害怕的声音:“嗯啊……是什么……不要……不要放奇怪的东西……不要……” 戚无行看着那根尖椒全部没入嫩红的xue眼里,只留一点青蒂,满意地在床沿试了试鞭子的力道,说:“自己把屁股掰好,准备挨打。” 马鞭毫无遮掩地抽在臀缝间,重重打在含着一根尖叫的柔嫩xue眼上。 萧景澜承受不住地哭起来:“呜呜……疼……疼……” 可戚无行不会因为他哭得可怜就停手,只会越打越狠,越抽越重。 那种酥麻和痛楚几乎能钻进骨髓里,打得萧景澜本就不聪明的脑子更是一团浆糊,到最后只能哭着满床爬,边哭边求饶,像只被驱赶到无处可去的小奶猫一样上蹿下跳。 可他的力气太小了,还没蹿几下,就被戚无行拦腰抱住按在身下,白嫩的双腿可怜地张开着,屁股里塞的那根尖椒都被挤烂了,辣椒的汁水从这周间溢出来,里里外外都是火辣辣的酥麻和刺痛。 萧景懒屁股疼得不能坐,委屈巴巴地趴在床上,戚无行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给他喂饭吃。 rou粥剁的很细,熬的很烂,可小少爷那细嫩的嗓子眼却仍然只能每次咽下一小口,喂多就会呛到咳嗽,可怜极了。 戚无行在萧景澜身上发xiele入魔般的暴戾和施虐欲,也用尽了此生所有的温柔和耐心。 他半蹲在床边,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喂萧景澜吃东西,小废物吃的慢,他也不生气,一碗粥热了三遍,萧景澜才咽下去小半碗。 萧景澜委屈巴巴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弱弱地小声说:“吃……吃饱了……” 戚无行拿来米糕,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捏下一小块花瓣,蘸着红糖汁放在萧景澜嘴边,面无表情地说:“吃点心。” 萧景澜已经吃的很饱了,可他不敢反抗,只能委屈可怜又无助地皱着小眉毛,张嘴咬住那块米糕,慢慢咀嚼着往下咽。 戚无行捏着他细细的小脖子,像玩猫一样捏了两下,说:“你平时在萧府都吃什么雨露琼浆,连口米糕都能噎着?” 萧景澜缩着脖子努力往下咽:“我……我没有噎到……呃……吃下去了……下去……呃……” 戚无行好笑地端来水:“吃不下就别逞强。” 萧景澜泪汪汪地抱着水杯,小声说:“我……我怕你打我……” 戚无行愣了一下,挑起萧景澜的下巴,沉默着端详了一会儿,又嫌弃地松开:“你是狗吗?” 萧景澜不知所措地看着戚无行,那双琉璃般的眼睛依旧傻乎乎的,好像什么都不懂,又好像已经把万千世界收拢眼底,是世上最通透的那个人。 戚无行呆着没趣儿,给萧景澜的伤口上药之后,久拎着枪开始在崇吾郡逛游。 这时,京中却有信使来。 传达的是皇后的旨意。 戚无行在崇吾郡一手遮天,把那个小废物百般玩弄,都快要忘了,虽然萧家倒了,但萧景澜却还有个手握实权的大哥,在宫中稳稳当着皇后。 信使的意思很明确,皇后要萧景澜离开西北。 戚无行这才恍如大梦初醒般,原来萧景澜并非是他可以完全拥有的一样东西。 会有人为萧景澜奔波,有人会代替他,一生一世宠着这个小废物,比他温柔,比他情真。 戚无行紧紧握着拳,不卑不亢地接旨:“皇后的意思,末将明白了。但是萧景澜是皇上亲自下旨派到西北军营由末将照料,皇后想要人,还需陛下下旨,末将才能领命。” 信使大怒:“戚无行,你要违抗皇后谕旨?” 戚无行冷笑:“末将不敢。来人,请信使好好歇息,明日放人出城!” 他说得已毫不留情面,竟是直言将信使驱赶出城,无论如何不肯放人。 这个小废物,是他孤苦十年才从天命手中换来的一点偿还。 自幼为奴,十三岁入伍。 他尸山血海中闯过来,一个人怀揣着恨意活了这么多年。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个傻子,愿意温暖他,依偎他,给予他那些微薄的温柔。 他怎么肯放手。 别说深宫中皇后的一道谕旨,哪怕皇上亲临,他也绝不会再放萧景澜离开! 戚无行阴沉着脸回到住处,看到他的小废物正乖乖地趴在床上,撅着小屁股摇摇晃晃的,可爱又傻气。 戚无行心中缠绕着艰难苦楚的柔肠百结,恨不得把这小废物折磨死在自己手下,又想轻轻地抱着,亲亲小废物柔软的唇。 萧景澜没有听到戚无行进来的声音,他正专注地在数数:“一百五十六,一百五十七,一百五十八……” 内衫上,被他用炭条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正字,记录着每一次挨下的鞭子。 戚无行不知道萧景澜在做什么,揉揉那个小脑瓜,说:“在数什么?” 萧景澜惊慌失措地要把写满正字的内衫收起来。 戚无行眼神冷下去:“在干什么?” 这一招很有用,那个怕疼的小废物每次看到他这样的眼神,都会乖乖地含着泪,交代一切。 萧景澜扯着自己的内衫,害怕地掉着泪,小声说:“我……我记着……记着你打了我多少鞭子……你说过……你说过三百鞭之后,就会放我走,我记着……已经……已经一百七十鞭了……你不可以……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戚无行心中颤动的柔情在萧景澜纯粹的恐惧中彻底化为了灰烬。 崇吾郡的风沙太大,遮住了看向远方的视线。 在这座城墙高耸的古城中,怀中的身躯那么温顺柔软,让戚无行生出了幻觉,甚至差点以为……他们是彼此相爱的…… 原来……原来什么都没有。 他以为的温存都只是强权逼迫下的幻觉,这个小废物……只是怕他……怕极了他,忍着他给的痛,只是数着鞭子,等待自由降临。 戚无行的脸色太过恐怖,萧景澜怯生生地往角落里缩了缩,细白的手指慢慢扯住戚无行的衣带,要哭不哭地准备求戚无行放过他。 可戚无行只是嘶哑地笑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反而和衣躺在他身边,低声说:“我困了,陪我睡会儿。” 从那天开始,戚无行再也没有拿马鞭碰过萧景澜一下。 边关萧瑟苦楚,风沙吹得草木难生。 送补给的队伍三月才来一次,送来的也几乎都是粮食和菜干。 偶尔会杀几头军中圈养的猪,分割出的rou都腌制成咸rou藏在地窖里,每隔五天才拿出些来给将士们煮锅rou粥喝。 戚无行让伙房留出了他的那一份,趁着rou还鲜美,剁成rou糜烙了些馅饼,做的柔软香酥,趁热捧去给萧景澜吃。 萧景澜小心翼翼地咬着热腾腾的馅饼,紧张地看着戚无行石雕般的脸,不小心被抢到,惊恐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戚无行把温水递给他:“喝点。” 萧景澜瑟瑟发抖地喝下去,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屁股。 他已经三天没挨打了,总觉得下一鞭子随时都会落在屁股上。 戚无行沉默着看他喝水吃东西,那双冰冷的眼睛让萧景澜觉得自己像一头被养在猪圈里的小猪,被喂吃喂喝,喂胖了,就要拖去宰了。 萧景澜吃不下了,小手握着大馅饼,怕得直哆嗦。 戚无行问:“不吃了?” 萧景澜不敢说话,又不敢放下,又真的吃不下了。 戚无行说:“吃不下就算了。” 萧景澜急忙放下大馅饼,搓着手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又急急忙忙地把剩下的半个大馅饼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凑到戚无行面前:“你……你吃吧……” 戚无行面无表情地握住萧景澜的手腕,就着萧景澜的手,三口吃完了剩下的大半个馅饼。嘴唇碰到了萧景澜油乎乎的小爪子,于是面无表情地轻轻拍了一下,说:“去洗手。” 萧景澜乖乖地跑去洗手,又乖乖地跑回来。 戚无行知道,这个小废物乖巧听话的模样下,从来都没放弃离开他的渴望。 戚无行有些好笑,他摸摸萧景澜的脑袋,说:“你想看看大漠吗?” 萧景澜被关在崇吾城中已经半月有余,快要闷死了。 但他还是警惕地摇摇头,生怕戚无行再试探他。 戚无行拦住他的细腰,说:“我带你去看看,萧景澜,你别怕,你看,我今天都没带鞭子。” 萧景澜看着戚无行空荡荡的两只大手,这才松了口气,压抑不住心中的欢喜,用力点了点头:“想看!” 戚无行长年冷硬如石雕的脸也露出点温存的模样,抱着萧景澜,骑马出城往大漠中走。 今日微风,天空明净如洗湛蓝一片。 大朵大朵的白云慢悠悠地飘过,被夕阳染上一层金红的光芒。 萧景澜的屁股不疼了,坐在马背上,细白的手指无措地握紧了缰绳,生怕自己摔下去。 戚无行在后面抱着他,漫不经心地说:“别怕,不会掉下去的,我抱着你。” 萧景澜仰头看着夕阳。 曾经有些传言,说崇吾郡往西,就已经是太阳栖息之处,再往西,便是天地无涯处,再不见万物,只有一片茫茫虚无。 萧景澜依稀记得,他刚刚识字的时候,偷看大哥的书。 大哥钟爱游记,藏了许多奇闻异事的好书。 他们兄弟二人,曾约好要一同游历四荒,见见群山之外的世界,寻找书中写过的异兽奇珍。 可后来,他受了伤,变成了一个笨唧唧的小废物,从此再也不能陪大哥一起四处游历奔走,只能窝在相国府的后院里,一日一日地虚度着时光。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来到崇吾郡,骑着马,看着夕阳。 戚无行粗重地呼吸喷在他耳边,那个阴冷可怖的男人也有炽热的气息,guntang的皮肤。 戚无行沙哑着声音说:“萧景澜,崇吾郡是个干苦之地,风沙漫天,饮食粗劣,还常常受草原部落的骑兵攻击,这里的将士常常死在战乱中。” 萧景澜笨唧唧的脑壳听不懂戚无行到底想说什么,只是茫然地看着大漠尽头的夕阳,手指轻扯着缰绳。 戚无行察觉到萧景澜的心不在焉,苦笑一声,轻轻吻着萧景澜的耳垂,低喃:“你不懂,没关系,萧景澜,我不求你懂,你这一生都不懂,也没关系。” 萧景澜茫然地回头,琉璃般的眼睛映着夕阳的光,那么单纯温软,天真得分外薄情。 戚无行觉得自己心口生疼,他低低地冷笑一声,手指松松捏住萧景澜的脖子,说:“萧景澜,你爱过吗?” 萧景澜有点害怕了,惊慌失措地小声说:“我……我……爹爹说我还小,等我……等我弱冠……才会给我娶妻……” 戚无行低笑,说:“娶妻?” 萧景澜见戚无行确实没拿马鞭,鼓足勇气小声说:“我……我是个施人……虽然……虽然我看上去不像,但我确实……确实是……” 戚无行沙哑着说:“以后就不是了。” 萧景澜惊恐地瞪大眼睛。 戚无行不等他迷迷糊糊的小脑瓜反应过来,猛地夹紧马腹:“驾!” 萧景澜惊慌失措地抱着戚无行的手臂:“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去哪里……” 戚无行一声不吭地带着萧景澜回崇吾郡。 如果……如果萧景澜这一生都不懂情爱为何物,如果他的小废物永远不会放弃离开的念想,拿他,就自己想办法,让萧景澜留下吧。 萧景澜总傻乎乎的,他年幼时受了惊吓,从此便一直是如此有些笨拙的模样。 可他却不是真的傻子。 他知道戚无行恨他,也知道戚无行在乎他。 那一碗一碗熬到绵软浓稠的rou粥不是恨意,大漠夕阳下温热的呼吸不是恨意,深夜时紧紧拥着他入眠的力道,不是恨意。 萧景澜颤抖着承受着戚无行的恨,却也被迫承受着戚无行炽热的情谊。 戚无行不再打他,可他却一点都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三百鞭不落下,他离开的日子就被拖到了永远遥遥无期的远方。 他想离开……他想回家了…… 戚无行不再打他,对他管束却更加严厉。 从前还会放他在城中自己闲逛,如今竟是连房门都不让他出去了。 萧景澜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锁链,蹲在墙角委屈地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