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年后——

    S市发展迅速,不过短短五年就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各类贸易对接口都建立在这个沿海城市中,国际化的大都市吸引着各地的人,让这个城市越发饱胀,经济发展位列Z国之首。

    然而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永远隐藏着混乱与肮脏。

    沈家在五年内垄断了S市大半的经济市场,成为S市首屈一指的大家,背地又与黑色势力有所交集,灰色收入极为惊人,几乎无人敢与之对敌,人人常说树大招风,但若这是颗通天树,再大的风也只能吹落几片叶子,无法撼动其一分一毫。

    我身为沈家下任家主的继承人也在完成了几年前的大项目后名声大噪,父亲原本想将第三个子公司交给我,但我却拒绝了他,毅然决然进入了言落封的帮派,现在负责烟酒枪支的走私工作,在S市的黑暗面中活动着。

    烟酒枪支的风险极大,但相对的利润也十分高昂,不过因为这原本就是一个偏门生意,干这行的也都是鱼龙混杂,想在其中捞到大量油水的人不在少数。

    对于这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唯一的办法便是揪出个领头的,杀鸡儆猴,其实我并不想做这种事,但有些时候,由不得我。

    我坐在沙发上,右手手指在桌上轻点着,随后用指腹划过面前装着麦卡伦21年的威士忌杯,因温差而结出的雾被拭去一条,在我的指腹上留下一抹湿润。

    我的脚边跪着一个男人,男人赤裸着上身,身上全是鞭痕,皮开rou绽,鲜血淋漓,他颤抖着,伏下身给我磕头,嘴里反复说着求饶的话。

    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出后说道:“这次放了你,下次你不得爬到我头上?”

    男人瑟瑟发抖,痛哭流涕不止,我看得实在烦了,挥挥手,站在旁边的几个男人很快领会,上前把男人架了起来。

    我起身,拿起一个空了的酒瓶,我说:“我喜欢能抗能打的人,做到了就放过你。”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便将酒瓶狠狠砸在了他的头上,酒瓶猛地碎裂而开,碎片飞溅而开,划伤了男人的脸和我的手,男人的脑袋上随即淌下了鲜红的血液。

    我扔掉砸坏的酒瓶,活动了一下关节后抬起了手,旁边一个男人很快又拿来一个新的,放到我的手上。

    我掂了掂酒瓶,再次往男人头上砸去,他尚存气息,我笑了笑,“不错,来,第三个。”

    差不多砸了六七个,男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满脸都是血,眼睛一翻休克了过去。

    我让那些人放开他,随后转身坐回沙发上,端起威士忌杯将酒一口喝下。

    我所在的会所的经理也在房间里,他见我坐下了,便迎上来讨好地说道:“先生,我们这儿来了批新人,要不您看看,挑一个消消火气?”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露出害怕的表情,便笑起来,我说:“你看我哪里生气了需要消消火气?”

    他哽住,没有开口。

    我没有再刁难他,那个男人是这个经理手底下的,把他拖来这儿也只是想借机敲打一下对方而已。

    “让他们进来吧。”我说。

    经理露出笑容,他擦擦汗,又说:“先生,他们都是些年纪小的,受不了这场面,我先让人把那家伙拖下去?”

    我点点头,“处理干净。”

    他明白我的意思,让人把男人拖走后开窗通了风后带了大约八九个青年走进包间里。

    我随意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面前的威士忌杯重新被倒入了酒液,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接着抬头扫视过那些少爷……

    “怎么样,先生有看中的么?”经理一边问我,一边朝那些少爷使眼色。

    随后,那些人中突然有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一步步走近我,竟直接搂着我的脖子坐在了我的大腿上,对方身上喷着香水,我知道这个味道,是芦丹氏的忽必烈,味道浓郁sao气,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先生,让我坐这儿行吗?”他吐气如兰,呼出的气息扑洒在我耳边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沉默了片刻,随后对经理说:“就他了。”

    经理喜笑颜开,直点头,带着其他的少爷离开了。

    我顺便让其他人也出去,等包间里只剩我和那个人后,我才侧头看向坐在我腿上的男人,我紧皱着眉头,说:“盛裕岩,下去。”

    盛裕岩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后他笑了一下,“你认出我啦?”

    一开始其实我并没有认出,他的改变很大,身形略微有些瘦弱;左耳上打了三个耳钉,两个在耳垂上,一个在耳骨上;右耳上也有一个,除此之外在他刚刚说话的时候,我看到在他舌头靠前的位置上也穿了孔。

    不过联想到他恶劣出格的性格,他会打耳洞穿孔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认不认得有什么关系?”我说。

    他并不因为我的冷漠而尴尬,反而笑得越发明艳,“我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毕竟都过了五年了。”

    我没有搭理他。

    盛裕岩又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么?”他大概也知道我不会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今天会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所以你要和我搞老同学叙旧?”我问。

    盛裕岩突然起身正面对着我,随后跨坐在我腿上,两条小腿屈起搁在了沙发上,他与我平视,接着他抬手开始一颗一颗解自己衣服的纽扣,他说:“当然不是,我是以少爷的身份来服侍您啊,先生。”

    我挑了挑眉毛,“你知道做少爷要干什么吗?”

    “知道啊。”他的神态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期,被他在课堂上凌辱,被他在厕所里殴打,被他在家里强迫koujiao……

    但有些东西也不一样了,比如我的态度。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是一个临场被拉来的第三方观众,平淡地观看着表演者的脱衣秀。

    他发现了我的反应平平,按理说他应该也知道自己在自讨没趣,快点离开才对,五年后老同学的重逢在这种会所的包间里,互相的关系还存在着金钱交易,正常人不应该赶紧离开避嫌么?

    在这时我才想起来,盛裕岩不是个正常人。

    他突然停下脱衣服的动作,随后起身从我身上下来了,我以为他要离开,却没料到他竟然一下子跪了下来,哪怕地上铺着地毯都能听到膝盖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他就跪在我的脚边,和先前被我教训的那个男人是同样的位置。

    “你不想和我zuoai,那么就让我跪在你的脚边吧。”

    我皱了皱眉头,这两句话有什么关联么?因为我不想和他zuoai,所以他就要跪在我的脚边?

    我仔细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他现在的身份是少爷,我如果不想zuoai,他要做的工作就没了意义,而后头那句话才是他真正来这里接近我的目的。

    我有些无语。

    我五年前看到言落封养的“狗”时,心里在想我学到的“人生而平等”这一理论。

    但我却忘了,有些人生来就喜欢当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