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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岛的人 第66节

    这一次他精准把握火候,掐着时间热的,牛奶温度正正好,完美符合沈流云吹毛求疵的要求。

    沈流云屈尊降贵地喝完了一整杯,连句谢谢都没有,用纸巾擦擦嘴,进房间去睡了。

    任惟被他气得快要吐血,顿时觉得自己先前那些将沈流云视为假想情敌的想法都太可笑了。

    这哪是什么情敌?分明是多了个儿子!

    作者有话说:

    沈流云: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第77章 “我们这样像在偷情”

    其实沈流云来这一趟,任惟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下午应春和要他去房间里收拾东西时,耳语了一句“这些天你跟我一起睡我房间”,虽说家里多出个人来是不怎么自在,但想到能每晚与应春和睡一块,便好像也没那么不能忍受。

    再怎么说,心里的愉悦多过烦躁。

    可当任惟洗漱完进到应春和房间,瞧见应春和正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出来,微微愣住,心里的烦躁瞬间又压了愉悦一头。

    他皱着眉,不太高兴:“应春和,你做什么呢?”

    应春和抱被子的动作顿了顿,眨眨眼睛,半真半假地道:“给你打个地铺。”

    任惟:“?”

    敢情应春和说的睡同一个房间是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下?!

    沈流云没来时,他都能睡床呢!怎么这待遇还越来越差了?!

    任惟拧眉,凶神恶煞地盯着应春和手里那床被子:“你要是让我睡地上,我现在就把沈流云赶出去。”

    应春和见他好像是真的有几分生气,才不再逗他,袒露真言:“我只是想换床被子,这床被子大点,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床每次两个人睡盖起来有点小了吗?”

    害得他每次只能蜷在任惟的怀里,以免稍微动了动,手和脚都露在了被子外面。

    听到是这么个原因,任惟释然地笑笑,很不计较般:“小点也没什么。”

    为着自己睡得舒坦,应春和还是坚持换了床大点的被子。

    换好被子后,两人肩并肩躺下,睡意尚且不多。任惟发现了这点,吐槽沈流云是中老年人作息,睡那么早,而他们两个年轻人平时都要再迟上一两个小时才会睡。

    应春和听了会儿,提醒他:“任惟,你也不怎么年轻了,都三十岁了。”

    任惟说话的声音一顿,立即阴阳怪气起来:“怎么,嫌我老了不中用了,想去找个更年轻更帅气的?我三十岁怎么不能算年轻人?沈流云三十六,那都快四十了,我说他中年人本来也没说错。”

    越说越没谱,应春和轻轻笑笑,有点好奇地问:“任惟,你这么不喜欢师哥啊?”

    “那倒没有,谈不上不喜欢吧。”任惟想了想,语气有点抱怨,不知道是怨别人还是怨自己,“我只是讨厌他认识你比我久,本来我就输他一截,我还给忘光了。”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应春和心思微动,偏头看他:“爱情又不看认识的时间长还是短,出现的刚好才要紧。”

    过早过晚都不对,不是任惟就都不对,要恰逢时宜,要是任惟。

    任惟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放弃了,直接凑过来吻住应春和的唇,细细密密地舔吮,顺着唇缝探进深处。

    应春和配合地张开嘴,与任惟交换了一个绵长而湿润的吻。

    吻到最后,应春和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腿一颤,畏缩似的,面上却镇定般笑笑:“这么快?”

    任惟哼了声,心说他这段时间吃下去的药和补汤可不是白吃的。

    任惟翻了个身,想去拿床头柜抽屉里放的东西,被应春和扯住了手臂。

    他回头,看见应春和微湿的红唇一张一合:“别拿了,隔音不好,师哥会听见。”

    任惟目光沉沉的,过于幽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心里又一次计较起家里多了个人。

    “帮你弄出来。”应春和说完就往被子里钻,任惟能够感觉到他的发丝扫在了自己的腰腹,细微的痒,惹得他的手情不自禁往下伸,手指插进应春和的发丝里,轻轻抓住。

    任惟仰着头,没发出声音,细细密密的感受好似是在上午时分,海水被日头烘得温热之际,他纵深跳进海里,海水温和暖热,丝丝缕缕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包裹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原本算得上温和的海水,渐渐堆起浪潮,大有将任惟卷走的趋势。

    任惟的手背不自觉用力,青筋突出,连成一片蜿蜒连绵的青山,绕海矗立,说不清究竟是山傍着海,还是海偎着山,或许二者兼有。

    好半天,被子顶起一个鼓包,是应春和抬了抬头,任惟听到他闷闷的声音,说:“比上次久。”

    任惟脸上很热,低沉着“嗯”了一声。

    “那我出来了?”应春和跟任惟商量,却没等任惟回答,就率先从被子里探出个头,下颌抵着任惟的胸膛,唇边有浅浅的笑意,眉眼弯弯。

    “怎么样?”应春和问。

    任惟盯着他若隐若现的梨涡看了会儿,毫无征兆地抬起手,将两根手指放在了应春和的唇边。

    应春和不明所以,但配合地张了张唇,那两根手指很快钻进他的嘴巴里,压着他的舌头,将里面四处都搜刮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

    任惟将手指抽出来,两根手指都湿漉漉的,全是应春和自己的,没有任惟的。

    应春和的脸有点红,目光躲闪,假装不懂任惟在找什么。

    下一刻,任惟将被子一扯,罩住了他们两个人的头,欺压着亲上来,用舌头去找寻他想找的味道,总算被他找到一些,淡淡的苦。

    他吻得又深又重,应春和渐渐有些喘不过气,喉咙里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咽,细声细气的,像是只名贵娇弱的小动物,经不起太狠的折腾。

    任惟松了松,陪应春和调整呼吸,但没离开,依旧用舌头勾着他,玩捉迷藏似的逗弄。

    成年人的乐趣被他玩得像小孩子的游戏,应春和心想,但是又喜欢,迷恋地陪任惟继续玩。

    因为他们先前毫无睡意,屋里还亮着灯,新换的被子里面一层是大红色,透着光,朦朦胧胧的红罩着他们,笼出一股旖旎的喜庆氛围。

    应春和头有点晕,更加觉得罩在他们的红色过于暧昧,像要将底下的两个人吞食掉,含糊着说:“好像盖了个红盖头。”

    任惟灼热的目光依次扫过他的眉眼、鼻梁、唇缝,掺杂着浓而烈的爱意,落在应春和脸上很有份量,沉甸甸的,把他的脸压得发红发热。

    “嗯,新婚夜,该洞房了。”任惟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宽大的手掌钻进应春和的睡衣里,握住他的腰,并不纯洁地摩挲。

    应春和推他:“别弄,师哥真的会听见。”

    任惟皱眉反驳:“不会,沈流云早睡了。”

    应春和有几分无奈,小声嘟囔:“师哥只是睡了,又不是死了,动静不小他肯定会听见。”

    任惟沉着脸,手没再动,但继续抱着应春和亲了会儿,贴着他小幅度地蹭,跟只湿了毛发的狗在蹭干身上的水似的。

    应春和被他蹭得身体颤栗,细微抖动,嘴巴却被堵住,半点声音没发出来。

    模模糊糊间,他想:这样应该没人能听见。

    被子轻薄,可到底是夏日里,这么罩着许久,出来时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黏在身上不怎么好受。

    任惟下床开了扇窗,而后关了灯。

    他重新搂住应春和,贴在他的耳边哑声道:“应春和,我们这样像在偷情。”

    但他很快联想了一下对沈流云的印象,又改了说法:“不对,更像瞒着孩子偷偷过二人世界的父母。”

    应春和手拍了他一下,似乎有点羞赧地笑:“说的什么……”

    任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不可能天天钻被子,这太要命了,能在夏天给自己捂出一身痱子。

    “沈流云什么时候走?他有说吗?”任惟又催着应春和让沈流云走了。

    应春和无奈,头疼起来:“他这才来一天,哪那么快。师哥没说要住多久,但我估计起码一两个月吧。”

    任惟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久?”

    应春和就像调和父子关系不好的母亲那样,手掌贴着任惟的后背轻轻抚了抚,劝他:“你们好好相处嘛,师哥性格也没那么差的,别这么不待见人家。”

    任惟一向教养好,礼数周到,这次难得任性一回。不过在任惟的经验中,并没有如熊孩子撒泼打滚那套方式,皱着眉苦思冥想一会儿,又问:“他毛病那么多,我要是跟他对着干,他不喜欢什么我非干什么,他是不是就待不下去,过两天就走了?”

    “任惟,别这么幼稚。”迟来的困意渐渐漫上来,应春和眼皮沉着,小声地回。

    任惟原本还准备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先听见了应春和平缓的呼吸声,把到嘴边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他在脑海里想了十来个赶走沈流云的计划,大有做一个项目策划书的架势,想着想着把自己想困了。

    将要睡过去前,他想着在醒了之后新建一个赶走沈流云的项目,醒了之后却忘得一干二净。

    工作日,任惟起得比应春和早。等应春和出来时,任惟已经洗漱完准备去做早饭,进厨房前,到底问了句:“要做沈流云那份吗?”

    应春和瞧了一眼沈流云紧闭的房间门,摇摇头,压低声音跟任惟说:“不用,师哥早上应该不会起来。”

    果不其然,一直到了中午十二点多,沈流云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新发型走出房门,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瞧着似乎没睡醒。

    任惟处理完上午的工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嘲笑:“哟,沈大画家新发型真好看。”

    沈流云面无表情地将揉头发的手放下了,盯着任惟看了几秒,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了一句:“你们晚上做*声音小点。”

    任惟蓦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瞬间红了,支吾着:“啊?你昨晚听到了吗?有那么大声吗?那我下次注意……”

    他目送沈流云进了洗漱间,再出来时已经又成为昨日见到的那个贵公子。

    沈流云踱着步子朝沙发这边走过来,见任惟脸还红着,这才笑了下,恶作剧得逞一般,语气洋洋得意:“什么啊,你们昨晚真的做了?我随便说的。”

    任惟彻底没了气势,心里憋得慌,打开原本屏幕已经暗下去的笔记本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输入“赶走沈流云计划书”这一行标题。

    第78章 “重点是应春和还喜欢我”

    应春和从院子里进来时,任惟跟沈流云正在吵架,一人一句,一个气势汹汹,一个冷眉冷眼,难分高低。

    应春和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总算弄清楚了这二人为何要吵架,说来好笑,让两人如此大动干戈的竟然只是一颗杏。

    先是沈流云想吃杏,但是吹毛求疵的毛病犯了,在果盘里挑来挑去,没挑出一颗形状饱满圆润符合他要求的杏,一边说杏不好,一边勉为其难地挑了最圆的一颗准备吃。

    任惟不知何故,小气起来,非说沈流云既然不喜欢这杏就不要吃,又说这杏是他摘的他不想给沈流云吃。

    一个不让吃,一个非要吃,一来二去吵得不可开交。

    谁能想到两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竟会为争一颗杏吵翻了天?

    应春和实在是哭笑不得,指着他俩数落:“你们俩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为了口吃的吵成这样?”

    “才不是为了吃的。”任惟辩解,脸上还涨着吵架气出来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