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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简知远在观天府荒yin一夜,林飞飞胃口饱足,一连多日未再现身。 期末结课,缝纫教室一片狼藉,暖气烘得大家困倦无比,涂言累倒在桌边打瞌睡,整片区域还有林飞飞几人没倒下。 她一口气喝光手边的美式,弓腰伏在堆满工具的裁剪台,手持11号剪刀在染布中间,利落地撕开一道口子。 天擦亮,涂言在微光中醒来,林飞飞已经通宵车缝好衣服,立裁模特身上一件扎染礼裙,比设计稿纸里要美出十倍。 涂言对林飞飞甘拜下风,如果自己学服设只是混个时髦撑面,那林飞飞确是天生喜好。她自小耳濡目染,对绣花针缝纫机面料手到擒来,所以同学们制版前选布料,怕踩坑的都会向她请教一番。 林飞飞抻了个懒腰,通宵一夜又饿又困,打着哈欠同涂言奔去北食堂吃早餐。 燕大的北食堂在众多学府间闻名遐迩,在这能看到各系学生教授外来人员,不睡懒觉都要整上一碗面食窗口卖的米粉。 今日不凑巧,窗口两条长龙队。 涂言看一眼林飞飞的黑眼圈,决定自己单打独斗:“我排,你去找位子等我。” “算你有良心。”林飞飞哈欠连天,抱肩穿插在人群中走向就餐区,在靠窗位置选了个沙发座,倒头补起觉。 不过五分钟,林飞飞便在涂言呼唤中惊醒,睁眼看见她身边跟着的易川,托盘里盛了三碗米粉。 “今儿时来运转,抬头看见易川,插了个队。” 林飞飞回眸那两列怨种,可想而知插队场景,冲老实巴交的易川道:“不好意思。” 然后,毫不客气从他手中托盘接过一碗米粉,抄起筷勺吃起来。 米粉刚出锅,热气腾腾冒着烟,林飞飞饿坏了,来不及等晾凉,烫得舌头在唇间跳舞。 “好烫!” “你好歹也晾会再吃吧。”涂言无语,夹起米粉多吹了几下。 “你下次通宵试一个看看。” “你通宵干过的坏事少了?也没见你醒来跟饿死鬼一样啊。”涂言贱兮兮笑得不行。 林飞飞筷子指向她:“你给我等着。” 不远处,易川室友在高声呼唤,他岔进斗嘴中打过招呼道别后,托起餐盘转身走向前方。 涂言与林飞飞边吃边聊,再过一周便放寒假,她决定飞国外逍遥一阵,已经问过齐显扬意见,那厮来者不拒很有劲,甩了好几个待玩选项,只等林表妹开口。 “滑雪。”冬滑雪,夏冲浪,林飞飞将有钱人的生活过得非常透彻。 “那回头赶紧把飞机票定了。” 两人还在看各航司机票,桌边忽然多出一道人影,林飞飞未抬高的目光在桌面定住,见那双质朴的手从两瓶矿泉水上松开,一声不吭地擦过走了。 涂言震惊看向易川精瘦挺拔的背影:“上道,还学会礼尚往来了。” 林飞飞舌头烫了个泡,吃什么都不舒服,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口。 * 结课,林飞飞打道回府前,在住处收拾了行李箱。 冯岚安排司机接林飞飞回璟园,年关,家中一改冷清,中式门庭悬挂两顶大红灯笼,气派又喜庆。 林绍辉照旧一日万机,与冯岚聚少离多,以指导身份正在外走访慰问,财经新闻偶能刷到相关消息。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林飞飞在前院大摇大摆吃喝玩乐,社交平台上的照片奢靡无度。 林萧然回璟园家中时,cos派对正散场,一群妖魔鬼怪从眼前闪过。 她踏进前厅,目光所及之处杂乱不堪,空气里一股呛人的烟酒味,留几个佣人在仔细清扫。 林潇然气得扔下包,直冲后院找林飞飞算账,推门先看见一身油画裙的冯岚,像个西方贵族情妇似的不正经,手里还端着一碗腾烟的面条。 “潇然,你回来啦,吃过了吗?” “这么晚不吃,等着你母女两把我气饱是吧?”林潇然还能闻到那股酒味,扇着鼻尖在客厅梭巡林飞飞身影。 “她人呢?” 冯岚面色微变,隐约觉得大事不妙:“是找飞飞吗?她在楼上。” “mama,面条好了吗?”楼梯上方,一道困倦又带醉意的声递来。 冯岚将面条端上桌,犹豫看向楼梯应道:“好了,你下来吃吧。” 林飞飞醉醺醺晃下楼,在转弯平台看见林潇然身影,她立阶下双手抱臂,目光怒视向上看来,恨不得要把林飞飞吃下肚子。 “你给我滚下来。” 林飞飞是看在冯岚面子对林潇然客气几分,不代表她胆小惧怕,从扶手阶梯昂首走下。 林潇然打量她的浓妆艳抹,心里一阵恶心:“谁准许你去前院开派对的?” 林飞飞酒精上头,早忘记冯岚叮嘱,也抱起双臂学她那副高傲的嘴脸:“怎么,开派对要找你签个单子?我没记错,此宅是林宅,本人恰好也姓林。” 林潇然久违林飞飞这副伶牙俐齿,好比惺惺作态让人舒服,她在沙发掸了几眼,没有坐下:“算了,我嫌脏。” “大门在那,你嫌脏赶紧走,别打扰我们母女夜宵时间。” 林潇然一把拽住转身的林飞飞,往墙壁上猛得一推,吓得冯岚慌忙上前挡住她,满口歉意:“对不起啊,潇然,飞飞是为我过生日,叫了一帮同学朋友来家里玩,闹得有些过头了。你别介意,我们下次不会了。” 怪不得地上都是奶油,林潇然气到深呼吸:“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过生日?” 冯岚的卑微让林飞飞气焰又涨高一分,她推开冯岚站到林潇然面前:“凭我妈是林绍辉三请四邀亲手接回的林宅,她就有资格当家做主。” “飞飞!”冯岚拉她,不许她再胡说。 林潇然听得发笑,手指脚下的大理石砖:“哪怕是这块地都是我施舍给你们,你不卑躬屈膝感谢我给你过大小姐生活,竟开始肖想做当家女主人。你和你母亲配吗?” 林潇然冷眼看向冯岚,她半个不字吐不出,一如既往没出息。 “我又不喊你一声爸爸,对你卑什么躬屈什么膝?一切活该我们应得。” 林潇然对她的厚脸皮有了更无耻的印象,脸上浮出一贯的嘲讽与得意:“不过你爸爸似乎不怎么在乎你。” 林飞飞无所谓,笑容灿烂:“钱不少我一分就行了。” “有我在,你们能得到的凤毛菱角。”林潇然脚步逼近她,指尖恶狠狠戳在她脑门上:“贱骨头生贱骨头!” 林飞飞受气也有底线,刚抬起胳膊欲还回去,冯岚忽将她拽到身后,隐忍面色中带着逞强。 林潇然胜仗,趾高气扬出了后院,回到前厅吩咐全部消毒,把所有不顺眼的地方都挑出来,哪怕是张毯子都得按照自己喜好铺设。 后院独栋,林飞飞沉默坐在桌边不动筷,冯岚见状劝她:“不是说陪我吃长寿面,快吃吧,都要冷了。” “我已经被气饱了。”林飞飞看向冯岚的双眼有怒其不争,也有哀其不幸。 冯岚习惯了不争不抢,她与林绍辉在一起很开怀,虽有受人白眼嘲笑,但总好过争吵算计。不过好像只有她认为自己在专心过安静的日子。 “飞飞,以后别和潇然吵了,输赢有什么好争的?” “我和她争什么?就算我觊觎家产也轮不到看她眼色。”林飞飞一边反驳,一边从座椅起身。 “去哪呀,不吃啦?”冯岚朝她上楼的背影看去,满脸愁容。 “洗个凉水澡,冷静冷静。” 冯岚吃惊一叫:“你别胡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