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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乱吃什么飞醋?” “我没有。”贺成渊的语气又是淡淡的,他天然高贵,不论什么情况,总能端出一副冷峻威严的神情。 方楚楚气坏了,放下碟子,卷起袖子,扑了过去。 贺成渊也不躲闪,顺势被她按倒在罗汉榻上。 方楚楚按住贺成渊就是一顿猛捶,一边打、一边气哼哼地道:“我看你最近胆子是肥了,架子越端越大了,不打你都不行了!” 贺成渊仰面躺在那里,任她小小的、粉粉的拳头砸在肩膀上、胸口上,酥酥麻麻的,感觉浑身都舒爽起来了。 方楚楚把贺成渊打了一顿,也觉得浑身舒爽,她停下了手。 这会儿,他在下,她在上。她俯着身子,影子映在他的眼眸里。 他微微地笑了起来,目光温柔。 方楚楚慢慢地红了脸,好像有点害羞,但她眼波流转,又露出了淘气的神色。 她用手指头轻轻地戳了戳贺成渊的胸口,声音又甜又软:“我打得疼不疼?” “有点疼。”贺成渊严肃又认真地回道,“可能受伤了,要解开衣服看看。” 方楚楚的脸更红了,她又靠近了一点儿,她说话时的气息蹭过贺成渊的耳鬓,如同四月天的春风,让人沉醉:“不用解开衣服看,我补偿你别的,要不要?” 贺成渊的声音有点儿沙哑:“别的什么?” 方楚楚眨了眨眼睛,竖起食指:“嘘……” 第45章 帝京词20 软软的东西抵上嘴唇 贺成渊忽然觉得口很渴。 方楚楚的嘴唇微微地张开, 她的唇形小巧又饱满,仿佛一颗嫩得要滴出水的樱桃,她低下了头,发丝拂过贺成渊的脸, 她大约是刚刚吃了糖果点心, 连头发丝都是甜的。 她越靠越近了, 那个姿势……大约, 会是一个亲吻?贺成渊的呼吸都屏住了, 血液却在身体里沸腾了起来。 “阿狼, 不许看, 把眼睛闭上。”她的声音如同呢喃。 一阵战栗窜过脊椎骨, 贺成渊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勉强抑制住自己, 他把眼睛闭上了。 她的味道,比糖更诱人, 想要咬一口,或者……被她咬一口, 贺成渊模模糊糊地这么想着。 然后, 一样软软的东西抵上了他的嘴唇。 嫩嫩的、香香的,贺成渊差点跳了起来。 方楚楚哈哈大笑着,敏捷地一翻身,哧溜一下,窜出了房间,比兔子还快。 贺成渊睁开眼睛,慢慢地坐起身来,接住了从他嘴上掉下来的那样东西,一块圆窝窝糕点。 嗯, 做得可真软,大约和她的嘴唇一样,贺成渊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方楚楚在门外探进脑袋来,笑得嚣张又快活:“喏,看你怪可怜的,赏你一块点心吃,你看,我多疼你。” 贺成渊的目光望了过去,如剑一般锐利,方楚楚心虚地缩了缩脑袋,飞快地逃跑了。 她的笑声清脆像银铃,在风中飘散开。这时节,春光恰恰好。 太子殿下独自一人留在房中,冷静地拿着糕点,一边吃,一边严肃地思忖,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亲到她的嘴呢? 这可真是个令人伤脑筋的问题。 —————————— 更深漏长,宫阙寂静,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的声响。 因着贺成渊生性冷漠严谨,东宫的气氛向来是肃然的,宫人隔着帘子远远地站着,莫不敢作声。 贺成渊挑开了封口的火漆,他看着张钧令从长沙寄来的信函,神情冷漠。 张钧令原为兵部尚书,后为肃安帝所贬,调任豫州太守,已经许久未有音讯,如今却来了一封信,道是豫州有新酒上贡,某月某日将抵长安,此酒性烈、味辣,请太子慎饮。 贺成渊看完了信,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然后将信函凑到烛火上烧掉了。 怀化将军王宗和垂首立在下方,看着纸的灰烬飘落到地上,他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沉默。 “酒水已备,明日可如期开宴矣。”贺成渊淡淡地说了一句。 “喏。”王宗和应了一声,而后安静地退了下去。 王宗和走后不久,张熹进来,捧着一张弓呈给贺成渊:“殿下,您吩咐做的东西,匠户刚刚才做完,您看看,可还合意?” 这张弓以乌金木为骨架,弓背反面敷犀牛角、正面敷白鹿筋,胶质醇厚,浑然粘合一体,弓角两端镶着赤金螭龙兽首,纤巧而华丽。 贺成渊拿起弓,套上他那枚牛角扳指,慢慢地拉开了弦,韧性十足,筋道有力。他松开了手指,弓弦发出了嗡嗡的清响。 他想起了那个夏日的阳光下,方楚楚教他射箭,她的手指曾经蹭过他的胳膊、他的背、还有他的胸口,柔软而轻盈。 他垂下眼眸,摩挲着手中那枚扳指,眼中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张熹观察着贺成渊的神色,不敢惊扰,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刚刚走到门边,就有值守的卫兵过来低低地禀告了几句,张熹无奈,只能又硬着头皮进去,打断了贺成渊的静思。 “有人持溧阳长公主的腰牌,夤夜入宫求见,请殿下示下。” 贺成渊放下了弓,神情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张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压沉了下来。 “领进来。” 卫兵将来人带上,那是个女子,披着一件连帽的孔雀羽斗篷,面容大半掩在斗篷的阴影下,她局促地站在贺成渊的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