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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倒也是平平淡淡,并没有语气严厉,可是众人偏是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 贤妃如今在冷宫过得怎样的日子他们都该知晓,而周答应可能有的下场更会让所有人侧目。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来喜扬了下手里的拂尘:各位主子,请吧。 这是让她们离开了。 皇上并没有查问,可是众人的心qíng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松,并不是说不查,这事儿就完了,皇上只是不想听他们的推脱之言罢了。 就是不晓得,傅瑾瑶醒来后会怎么说了。 想到这一切,不少人都是恨得牙痒痒。 怕就怕,傅瑾瑶是要专门针对谁了。 还有那周答应,能将她审出什么,也未可知。 疾步往回走,腊月眼光的余角看了过去,就见白小蝶纵使低着头,但是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心里霍的一惊。 并不细思量,连忙回听雨阁。 腊月知晓,这次事件并不会牵连到她。周答应与她不和,又企图刺杀她。而傅瑾瑶疑似被绊倒的时候她也不在身边,这两下都与她无关。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老实的等待,等待着皇上将此事审出一个结果,腊月搅合着汤匙,这做皇上倒是也不易,每日要算计着朝臣,算计着后妃,算计着兄弟。不仅如此,还要肩负捕快的职责。 主子,这事儿太吓人了,您以后也要多加小心着些。锦心嘟囔。 这谁不害怕。想来今夜的宫里该是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吧? 有些事儿,防也总是防不掉的。腊月回道。 想了下,腊月叮嘱:告诉咱们宫里的人,任何人都不准去竹轩盯梢,如今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都正在气头上,如若你们做的太多,被傅贵嫔的人拿住了把柄,那么咱们听雨阁没事儿也会变得有事儿了。今日那辛选侍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锦心忙应是,说完便是出门敲打他人。 待一个人静了下来,腊月开始细细思索今天发生的一切,每一件事儿发生的都特别的快,快到她不能考虑,只能跟着事qíng往下走,也亏的本能的反应,她晓得自己不可以离傅瑾瑶太近,她这个孩子,太不稳当,惦记的人也太多了。 不给他人做靶子,那就一定要离的远远的,也要谨小慎微。 今日一看,果真是这么回事儿。 周答应与之后的事件究竟有没有关系,傅瑾瑶这个孩子究竟是如何没的?当时靠近傅瑾瑶的几个人,腊月细思量,竟是不敢将任何一个人的嫌疑排除在外,甚至包括,云岚。 是啊,没人就规定,云岚不会是那个绊了傅瑾瑶的人。 还有白小蝶,白小蝶那诡异的一笑着实让腊月有些心惊。 在她看来,这白小蝶就该是做作会装模作样的一个人,但是要说特别重的心思,那却是没有,即便是陷害别人,那方式也拙劣的厉害,可是就刚才那一眼,她却对自己的这个结论产生了怀疑,是这样么,真的是这样吗? 又联想到当初陈雨澜撺掇她走那段放了西域奇香的小路,企图陷害她,她也是见了白小蝶与陈雨澜状似亲密的讲话。 还有陈雨澜的被贬,也有她白小蝶的证据在内,可是之后两人偏又好了起来,这委实是奇怪。 这桩桩件件纠结在一起,腊月越想越是心惊,这白小蝶,是不是并非外表看起来那般没有心计呢? 或者她也是与她一样,将自己的本xing藏了起来,只将想看的那一面做给别人看? 其实说到前世,两人的接触也并不很多,未进宫之时见过几次,之后她在宫内,而这白小蝶在沈家。她端是听说她如何的温柔,却不晓得她究竟是个何种人物。 后来便是通过内线传来的各种消息,她晓得这是个不守妇道的。 其实,自己并不懂白小蝶,即便是前世也并不了解,不是吗? 腊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这个白小蝶,是需要谨慎对待了。 将自己见过白小蝶发生的桩桩件件都仔细的串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腊月冷了脸,如若不是自己今日这不经意的一瞥,怕是以后还是要看轻此人。 今日之事,与她有没有关系呢?还有那导致傅贵嫔小产的一绊,是不是她所为? 腊月有些浮躁,将窗户开了一个小fèng儿透气,自己站在窗边清醒了一下。 且行且看吧。 桃儿掀开帘子进门:主子,今晚您是休息还是 腊月并不想等待傅瑾瑶醒来后的结果。 她也曾经感受过那些,如今是能体会傅瑾瑶的心qíng的,可是她虽然也为这个孩子难过,但是却并没有想过要帮傅瑾瑶,她并非善人,她只能守护自己的亲人,别人,她真的守护不了。 而且傅瑾瑶,她也不需要她多管闲事吧。 这个孩子只能是这样的结果,不管多小心,他都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这宫里斗争,永远是如此的残酷。 腊月将自己的悲伤掩起。 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不是早就猜度到可能发生的一切了吗?纵使过程并不相同,但是结果总是不会变的。 当年自己的孩子没有生下来,那是因为他的父亲需要用他的死来作为压倒贤妃的最后一根稻糙。 而如今傅瑾瑶的孩子没有生下来,则是因为他有一个身为当朝宰相的外祖父。 有得必有失。 怕是傅瑾瑶今日,还不明白吧? 亦或者是,她qíng愿糊涂一生? 59 竹轩。 室内香气迷漫,傅瑾瑶悠悠转醒,似是有些迷茫,不过转瞬间又似想到了什么。 慌张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小腹的位置,瞪大了眼睛转头。 云岚正在屋内的一角燃香,听见声响,连忙回身。 主子,您醒了,奴婢给您倒水 云云岚。傅瑾瑶嗓音有些沙哑。 主子,您感觉怎么样,奴婢去叫太医,皇上命太医就在外面候着,如若是您醒了,要第一时间仔细在检查一番。 傅瑾瑶并不看她,眼神没有焦距: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的,对不对 主子,主子,孩子还会有的,皇上最疼爱您了,你们还会有别的孩子的。云岚哭泣 啊 竹轩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任谁都晓得,这是傅瑾瑶失去孩子之后的悲鸣。 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傅瑾瑶疯了一般的哭闹。 所有人都默默的抹着眼泪儿,这竹轩谁不晓得,傅贵嫔对这个没出世孩子的重视。可是如今却是落得这么一个结果。 这个孩子,终究是没有保得住。 皇上驾到 景帝大踏步进门,就看见傅瑾瑶歇斯底里,失声痛哭的模样儿,不舍的将她揽进怀里。而此时的室内是一片láng藉。 别哭,别哭了 皇上,皇上,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对不起他,我也对不起皇上,都是我的错,是我 那凄惨愧疚的模样儿让景帝为之动容。 不是,不是你。瑶儿,朕会为你找到凶手。 景帝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温柔的劝解:不要将事qíng揽到自己的身上,朕知道,知道你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以后我们还会有许多许多孩子。朕等着,等你给朕生一个小皇子。 傅瑾瑶仍旧是不断的抽泣。 景帝挥了挥手,屋内的其他人退下,景帝贴着傅瑾瑶的耳边轻轻的低语:等你给朕生个皇子,朕就将他封为太子。 傅瑾瑶霍的睁大了眼,抬头看景帝,却见他的神qíng并没有一丝的玩笑。 嘴角嗫嚅了下:皇,皇上 她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 景帝将手指抵在她的唇上,轻柔的开口:别想太多,好好的养着身子,咱们都年轻,一定很快就会再有孩子的,到那个时候,朕会给他所有最好的一切。 傅瑾瑶感动的埋入了他的怀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恩,好,会,我们会有孩子,臣妾一定会给皇上生许多许多的孩子 两人静静地拥在一起。 许久。 景帝低问:当时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谁绊倒了你,还是其他的原因? 傅瑾瑶蹙眉细想,语气略带迟疑:当时云岚扶着臣妾打算离开,臣妾因着受惊本就qíng绪不稳,往外离去之时就感觉有什么绊了臣妾一下,可臣妾却是说不好,那个人究竟是谁。 傅瑾瑶并没有说是谁,反而是一副迟疑的样子。 景帝听罢点头:此事你也不需多过问,朕自会给你一个jiāo代。 傅瑾瑶依旧是泪光盈盈:谢皇上。臣妾只求,臣妾只求皇上能为我们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朕会的,你也不需求,这也是朕的孩子。 纵使皇上怜惜傅瑾瑶,但是依旧没有留在竹轩过夜。似乎任谁,任何事都不能改变他的这个习 惯。没人知晓原因。 翌日。 景帝通晓后宫,傅贵嫔贤良淑德,堪称后宫典范,特封为从二品昭容,赐号惠。 傅瑾瑶失了孩子,也一下子从从三品的贵嫔变成了从二品且有封号的惠昭容。 即便是因为她刚失了孩子,其他人依旧是恨得咬牙切齿。这宫里最是如此,而傅瑾瑶也算是步步顺当。进宫也不过不到半年,就能得此殊荣,升迁之快远超他人。 皇上已经令人彻查惠昭容小产之事。而她本人也在寝殿内安心静养。 安静的室内,云岚掀开帘子进门。 这段日子云雪受伤,云岚忙碌的厉害,这竹轩自然也是有其他人的,但是不管如何都是不如云雪云岚的忠心。傅瑾瑶也并非一个愿意相信别人的人。 主子。云岚声音有些低。 云雪怎么样了?这段日子傅瑾瑶恢复的很一般,太医说还是思虑过甚,而皇上也是每日都来她的寝殿坐一会儿,却并没有提调查结果的事儿。 傅瑾瑶也并不问。 这赏赐如同流水一般的不断送了进来,傅瑾瑶仍旧是淡淡的。 现在宫里已经隐隐有些传言,说是当时下手的人是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