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什么故事都好。”温柳年道,“消磨时间。” 赵越道,“我去找陆追。”他向来就很能说。 “好。”温柳年坐在椅子上,脸蛋被太阳晒得有些红,头发细细软软,衣裳皱巴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像是挠一挠就会打呵欠睡着。 于是赵越就又停下脚步——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似乎也不怎么方便给其余人看,毕竟知府大人平时还是很有威严的啊。 温柳年问,“大当家又不去了吗?” 赵越道,“我想了想,陆追大概在午睡。” 温柳年又问,“陆二当家很会讲故事?” 赵越道,“其实也不怎么会。” 温柳年:…… 赵越道,“从前,有一座大山。” 温柳年吃惊,“这就开始讲了?”真突然。 赵越略凶,“不然呢?还要先唱上一段?”书呆子事情真多。 温柳年笑嘻嘻,“也行啊。” 赵越揪揪他的头发,继续讲,“山很高也很大,里面有一只小红狐狸。” 温柳年眼底疑惑,“一只狐狸?” 赵越道,“还有一只野狼。” 温柳年:…… 赵越继续面无表情讲故事,最后小狐狸和野狼一起修炼成仙,双双飞升结局很圆满。 温柳年挠挠脸蛋。 赵越道,“讲完了。” 温柳年纠结道,“其实我说的故事……是指江湖中的事。”没想到听了一堆兔子和狐狸,还在深山中举着前爪愉快转圈。 赵越表情僵了僵,又僵了僵,又僵了僵 那你不早些说清楚!又说什么故事都好。 温柳年赶紧夸赞,“大当家的故事也很不错。” 赵越盯着他看。 温柳年表情无辜。 赵越道,“你是不是很想笑?” 温柳年使劲摇头。 “装!”赵越狠狠掐住他的脸。 温柳年笑嘻嘻,讨好往他身边靠了靠,“多谢。” 两人距离太近,赵越有些不自在,“谢我做什么。” “多谢你照顾我。”温柳年很认真。 赵越道,“原本也是我的责任。” 温柳年“嗯”了一句,然后便懒洋洋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会。 赵越将他抱到躺椅上,又盖了个薄薄的毯子,上头有淡淡香气,和书呆子一个味道。 温柳年很快就睡了过去,呼吸很是绵长。 赵越肆无忌惮看他,视线从眉毛一直挪到鼻子,最后停在嘴唇。 看着很软啊……赵越伸手按了按。 是很软。 于是又按了按。 温柳年在梦中颤颤睫毛,大概是梦到有人在喂饭,于是张嘴就含了进去。 温软的舌尖轻轻扫过指尖,赵越全身汗毛倒竖,飞快将手收了回来。 温柳年有些不满,皱眉嘟囔了两句,因为还没有尝到味道。 陆追恰好从小院外进来,疑惑道,“大当家脸为何这么红?” 赵越道,“没有。” 陆追抽抽嘴角,说话前也不照照镜子,这不叫红,那什么才叫红? 赵越转身进了卧房,在过门槛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陆追:…… 虽然不知道先前他二人在做什么,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能肯定。 那就是自己似乎的确很不应该出现。 赵越在屋内打碎了一个茶杯。 陆追赶紧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赵越:…… 陆二当家几乎是瞬间消失。 赵越在屋内烦躁转圈。 自己最近大概是……真的中了邪。 “二当家。”陆追刚一回住处,赵五便带着红甲狼进来,“我把它送回来了。” “多谢。”陆追道。 赵五疑惑,“出了什么事?”怎么一脸慌乱。 陆追斟酌了一下词句,然后道,“方才我想去探望温大人,只是貌似去的很不是时候。” 赵五道,“赵大当家也在?” 陆追点头。 赵五道,“那就难怪了。” 陆追:…… 赵五道,“下次还是等到吃饭的时候再去,较为稳妥。”也不会看到不该看的。 陆追点头,“此言甚是。” 赵五道,“大人虽说为官清廉,不过家中却是江南殷实大户,规矩应当很多。 陆追道,“我会与大当家好生商议。”聘礼之事马虎不得。 赵五道,“如有需要追影宫帮忙的地方,但讲无妨。” 陆追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先多谢赵兄了。” 江南大户,规矩很多,想来提亲之时也不会很顺利——一直想要的娇羞儿媳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威猛壮汉,估计谁家爹娘都不会受得了。 一想到提亲这件事必然又会落到自己头上,陆二当家就觉得很是人生灰暗。 会不会被打出来啊…… ☆、【第54章荒郊野外的声响】大当家有特殊的抓背技巧 吃晚饭的时候,照旧是赵越端着碗喂,经过几天的练习之后,赵大当家喂饭的功力已是突飞猛进,不仅知道rou和菜要轮着来,还会主动问要不要喝汤。 两碗饭吃下去,温柳年满意打了个饱嗝,“多谢。” 赵越帮他擦擦嘴,一天到晚坐着不动,倒是完全没影响食量,一口都没有少吃。 温柳年站起来,“我去睡会儿。” 赵越简直要膜拜他,“刚吃完就睡啊?”还吃那么多。 “没办法。”温柳年道,“你又不许我问公事,醒着也没事做。” “除了公事,就没其余事可干了?”赵越拎住他的衣服,“现在不许睡。” 温柳年赶紧道,“那僵尸之事怎么样了?” 赵越:…… 你倒还真会见缝插针。 温柳年道补充,“还有那几具尸体。” 赵越道,“还是和先前一样,并无太多进展。” 温柳年又道,“我何时才能回去?” 赵越道,“这句话你起码重复了能有二十回。” 温柳年道,“我是朝廷命官——” “拿着朝廷俸禄,自当为百姓做事。”赵越接话。 温柳年:…… 赵越道,“下次可以换个说辞。” 温柳年道,“我尽量。” 赵越摇头,“现在城内和苍茫山中都很平静,穆家庄的人也没什么异动,除了出现那些尸体与伤你的野傀之外,一切如常。” 温柳年皱眉,“现在越平静,只怕将来的风波就会越大。” “那又怎么样?”赵越道,“就算手眼通天,也挡不住对方想作乱的心,只能根据线索推断出对方的下一步意图,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何必为此日夜忧心?” “我知道有大家在,一切事情都不会有问题,甚至会做得比我更好。”温柳年闷闷道,“但心里多少还是会想,你总不能什么都不让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