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乌德炎反倒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我没记错的话,童云晖很多年前就洗手不干从良了对吧?他就算收徒弟,也不会再让徒弟当贼,你来找我,肯定不是问我什么犯法的事儿,对吧?既然不是,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去派出所聊呢?” 刑术哭笑不得,摇头道:“不是,只是,您怎么就在派出所呢?” “合作单位。”乌德炎指着自己的小推车,“警民共建修车小铺,明白不?” “行,好吧。”刑术无奈,看了一眼商务车,跟着乌德炎走向对面。 此时,车内的阎刚、那枝和田炼峰都傻眼了,看着刑术低着头跟着乌德炎往派出所走,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田炼峰愣愣道:“刑术这是没办法了,只能报警了?” 那枝摇头,阎刚摸着下巴道:“搞什么呀?” 田炼峰摇头:“他是不是遇到什么有大智慧的人,把他说通了,他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坏事,然后去自首了?” “滚!”阎刚低声说道,“等着吧!” 进了派出所的一间屋子,乌德炎坐在一张桌子对面,而刑术坐在另外一面,恰好乌德炎背后墙壁上还写着两行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刑术觉得浑身不自在,一个当年的大贼,现在和派出所关系这么好,随时进出不说,还能随便用人家的屋子,那模样和一个老警察一样一样的。 刑术知道耗不起那时间,也不废话,直接将事情说了出来,求乌德炎帮忙,查一查阎刚的战友。 乌德炎听完,抱着保温杯道:“王铁东?我知道这个人,是,他是开保安公司的,而且是牡丹江第一家,很专业,不过我没记错的话,王铁东已经不是那家公司的法人代表了,半年前他就已经将公司转给其他人了,自己也卖房子卖车,听说欠了一大笔钱。” “是吗?”刑术点头,知道这下王铁东的嫌疑达到80%了,基本上之前那场戏就是他自导自演的。 “你等会儿。”乌德炎起身出屋,十来分钟后回来,坐下来道,“我问过了,这个叫王铁东的沾上毒品了,开始吸毒了,开始有钱的时候还请人吸毒,后来被人算计了,说他吸嗨了之后,将人家的一批货倒厕所了,说要赔几百万,这件事道上的人都知道,但实际上他是被人坑了,吃了哑巴亏。我问到他的地址了,我写在这张纸上了。” 乌德炎将一张纸递给刑术,递过来的时候,刑术留意到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头漆黑,但那种黑是从内往外的,并不是沾了墨水或者油漆之类的。 刑术看了一眼道:“谢谢乌前辈。” “客气,还有什么事儿吗?”乌德炎问。 “没有了,如果有,我再来找您,麻烦您了。”刑术起身微微鞠躬。 乌德炎点头,示意刑术走吧,刑术出门就打电话给童云晖,觉得这个乌德炎太神奇了。 结果童云晖告诉他,乌德炎早年不是这样的,十分猖狂,号称没有自己偷不到的东西,只要是人家带在身上的,哪怕是藏在脚板底下,他都有办法偷走,而且脾气爆裂,喜欢喝酒,喝完酒就发酒疯,目中无人,还宣称要与反扒的警察对抗到底。 乌德炎的这种猖狂终于还是得到了报应,某次他上公交车摸包,东西没偷到,反倒是手指头被什么东西扎了,开始他也没在意,但后来食指和中指全肿了,一点儿知觉都没有,而且整只右手也逐渐失去了知觉,他终于知道怕了,但当时他身上没钱,只得再冒一次险,去偷一次,想弄一笔钱上医院。 谁知道这次,乌德炎上车就遇到了反扒的民警,一个老民警,老民警抓住乌德炎的时候,看见他的手指,眉头一皱,带着乌德炎就下车,而且直接将他带回了派出所,然后吩咐人抓药,又掏出一把刀烧红了,将乌德炎手指尖的皮全部剥下来,放出里面的脓水,然后用熬好的草药浸泡,反反复复泡了三天,乌德炎这才觉得舒服多了,手也恢复了知觉。 乌德炎好了之后,知道那老民警救了自己,直接就跪了下来道歉,老民警一把将他扶起来说:“别,你别跪,你就答应我,以后呀,别当贼了。” 乌德炎点头:“我不当了,但我不知道做啥。” “学门手艺吧,我教你修车得了,赚不了几个钱,但也饿不死。”老民警咧嘴笑了,“怎么样?” 乌德炎这个人好就好在,说一不二,他没有立即答应,完全是因为他其实不甘心,而且他就会这个,其他的也不愿意学。老民警也看出来了,告诉他,他之前是遇到高人了,有些人专门就喜欢对付扒手,会用毒,用的是一种老毒,解放前在土匪中盛行过一段时间,乌德炎中的就是这种,要是再晚一两天,乌德炎整只手都得废了,如果不截肢,蔓延到肺部或者心脏那就是死路一条。 乌德炎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次是得救了,那下次呢?最后他下定决心,不干了,跟着老民警学了修自行车。 童云晖还说:“老乌后来吧,自己还办了个培训班,教那些还在当贼的人回头是岸,但是呢,效果不是太好,要知道,很多人都想着不劳而获,不过老乌还是我行我素,总是用老民警的那一套话告诉他们,说干什么都得靠自己的劳动,别老想着天上掉金娃娃下来,后来,老民警死了,老乌呢,伤心舍不得,干脆就将修车铺子弄到派出所对面摆着,实际上吧,他也算是当地反扒警察的顾问。” 刑术听完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他退出这行那么多年,消息还这么灵通?” 童云晖解释道:“贼行当,消息是最灵通,因为贼只是这个人其中的一种身份,当贼的还有其他的身份,所以消息自然灵通,就像我,我以前还做过小买卖呢,谁也不知道我是个贼,但我们这样的,已经不多了,现在的贼都讲究职业,老乌消息这么灵通,也是因为后面一些讲规矩的贼,就算不听他的劝,也尊重他,尊重他对老民警的那份情谊,你懂我的意思吧?人,都是感情动物,老乌的技术其实不算顶尖的,但他在情谊方面,那才是顶尖的。” 刑术挂了电话,按照地址去找阎刚的战友王铁东。 阎刚听说王铁东在吸毒,自己也很惊讶,因为他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听说王铁东变化这么大,而且是在短短的半年之间,同时他也很自责,自己看错人了。 王铁东现在的住所,是一座90年代修建的商住楼的顶楼,那座楼很破很旧,而且还不算是集中供暖,所以走在楼道内都觉得比外面强不了多少,满墙壁都是各种小广告,贴得那叫一个密密麻麻。 刑术让田炼峰和那枝留在了车内,自己和阎刚上楼去,阎刚上楼的时候,不断看着四下,到了顶楼的时候,他一脚踩在门口的蹭脚垫上,随后蹲下来打开,看到里面有一把钥匙。 刑术刚要俯身去拿的时候,阎刚抓住他的手道:“别,这是陷阱,铁东的习惯就是这样,以前我们演习侦查任务的时候,为了防止所谓的敌人来探查我们的屋子,就故意摆类似这样的陷阱,这把钥匙有卡扣,一旦插进钥匙孔就拔不出来,你要是用力,就会断在里面,这样任谁都知道有人想闯空门。” 刑术摸出自己的工具:“我也不管是不是犯法了,我来开吧。” 刑术说着蹲下来,很快就将门打开了,刚打开,阎刚听到门口发出“咔嚓”一声响,下意识将门又立即拽了回来,刚拽回来,一个东西直接将木门刺穿了,露出个锋利,在廊灯下发出寒光的箭头。 刑术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阎刚。 阎刚看着那箭头:“精铁箭头,这东西不好找,穿透力一流,以前蒙古军西征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近距离穿透铠甲都没问题,这小子疯了,在屋子内布置这种机关,而且是用强弩发射出来的,妈的!” 刑术咽了口唾沫道:“要不是你手快,我进去,现在就被穿透了,你这战友挺狠的呀。” 阎刚点头:“他是挺狠的,但这不是上战场,他小子看来真的是被逼急眼了。” “还有机关吗?”刑术心有余悸地问。 阎刚摇头:“不知道,你往后退,让专业的来。” 刑术点头,后退到楼梯下面,阎刚随后也退到楼梯下面,伸手稍微用力将门推开,然后侧身躲在旁边等待着,就在门缓缓打开,整个门快要全部打开的时候,又听到清脆的弹射声,阎刚下意识将刑术朝着后面一按,紧接着一道白光从两人身前不到几厘米的位置横着飞了过去,直接刺中了两人左侧走廊窗台的那个木箱上。 刑术慢慢扭头,看着刺在木箱子上的东西,那是一个铁片,一个边缘被磨得锋利的铁片。 阎刚扭头看着刑术,自己也被吓得够呛,但他也明白了:“这小子知道我要来,这东西是专门对付我的。” “啊?”刑术不明白怎么回事。 “那时候他喜欢布置这样的机关,我就说,你有本事在门合页那边设置一个,要是我,肯定会从侧面打开门,如果合页方向有东西,我肯定避不过。”阎刚深呼吸,“我只是说说而已的,没想到这小子真的研究出来了,只是刚才我推门的瞬间,突然想到这件事了,于是下意识紧挨着墙壁,也将你按了回去,要不是我想起来了,不是我就是你,现在已经躺这儿了。” 刑术皱眉道:“阎王,我是真服了,又不是打仗呢,他至于吗?” “至于,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较真,而且轴,不听劝。”阎刚俯身看着门口,随后看到门槛处还有一根细细的钢丝,他挥手让刑术退后,自己找了根棍子拨动了下钢丝,钢丝拨动后,从门内的顶端直接掉了一把菜刀下来,菜刀连着钢丝,以半圆的方式砍下来的,而且带着钢丝的韧劲,人要是站在那,菜刀那个高度和位置,刀刃直接能砍到人的耳部位置。 “王铁东,你妈的,我要是找到你,肯定弄死你!”阎刚骂道,随后率先进去,“门口应该没有了,我先进去,你等着,我叫你你再进来。” 阎刚随后摸了进去,进去之后,不到五秒时间,就听到阎刚喊道:“铁东!铁东你怎么了?铁东!” 刑术觉得不对,立即冲了进去,进去之后,就看到那一室一厅的客厅地板上,一个人被鱼线之类的东西绑着,而鱼线都被钉在地上的水泥钉固定着,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连向了厨房中的煤气总阀门。 总阀门的下方点着一个酒精灯,只要地上的王铁东使劲一挣扎,鱼线就会拉动阀门,阀门一打开,煤气就会直接冲到燃烧的酒精灯口,立即就会引起爆炸。 地上的王铁东奄奄一息,遍体鳞伤,被人打成了重伤,看样子都有可能骨折了。 刑术看着房间内,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随后道:“是个高手,你战友是在这间屋子被打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而且对方进来后,还故意还原了你战友在门口设置的陷阱。” 刑术说着要去熄灭酒精灯,刚要走,他就意识到这个机关没这么简单,他停下来,观察着前方,看到厨房的地面很亮,亮得不正常,立即指着那里对阎刚:“你说那是什么?” 阎刚朝着前面挪动了点,闻了闻道:“闻起来有点香,很熟悉的气味呀。” 刑术也闻了闻道:“是洗洁精。” 说着刑术上前去,用手摸了下厨房边缘,摸下去果然是薄薄的一层洗洁精,而且非常滑,如果他走上满是洗洁精的瓷砖地,绝对滑倒,滑倒的瞬间人自然而然会去抓周围的东西,再小心都会触碰到那鱼线,这样一来,就会发生爆炸。 “不仅是个高手,而且是个耐心极好的家伙。”阎刚道,“要知道,能用东西将洗洁精刮得这么平整的人,耐心得多好呀。” 刑术点头:“而且这家伙善用生活中的物件来制作机关,不是个普通人,这样,我贴着地面过去,将酒精灯弄熄灭掉。” 阎刚点头:“好,你比我瘦点,你去合适,我帮你看着。” 刑术点头,趴下来,慢慢从厨房口滑了进去,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摸着旁边橱柜的底部到了天然气闸门下方的酒精灯口,随后慢慢爬起来,保持蹲姿,用手去拿酒精瓶,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酒精瓶的时候,他意识到也许没这么简单,于是干脆准备用手直接将酒精灯给摁熄灭得了,万一拿起来出了意外呢? 刑术随后抬手,慢慢去摁那火焰,可手指靠过去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到温度,他下意识一碰那“火焰”才发现那只是个用玻璃制做成火焰模样的东西,而且做得非常好,如果在没有风的情况下,那“火焰”保持不动,加上这种危机的情况下,你几乎发现不了那是假的。 刑术从酒精灯表面将那东西取下来,举在手中给后方的阎刚看:“这家伙在耍我们。” “他妈的。”阎刚立即拔出匕首来割断鱼线,可刚割断第一根鱼线之后,就清楚听到什么东西响了,那一瞬间,阎刚和刑术脑子中都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但随后一个声音从趴在地上的王铁东身下传来——“好玩吗?” 阎刚一愣,立即割线,刑术也立即滑出来帮忙,弄开王铁东之后,发现在其身下有一个老式的索尼随身听,随身听的播放键与那鱼线挂在一起,鱼线一松,播放键就会因为从随身听内部穿过的鱼线直接将播放键拉下去。 刑术拿着那随身听,听着里面随后传来的笑声,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沉稳,带着雌性,像是广播中那种主持人的声音:“刑老板,田克我带走了,如果你想知道田克的下落,就来忽汗国找我,我在这里等着你,我很有耐心,我可以等你很久很久,但田克就不一定了。” 随后,磁带中除了沙沙音之外,什么也没有传出来。 刑术和阎刚对视一眼,阎刚正在查看王铁东的伤势,发现没有先前判断的那么严重,只是手臂脱臼了,然后帮他接上,又弄了点水让他清醒清醒,没多久王铁东就睁眼醒了过来,看到阎刚之后,直接就说:“对不起……” 阎刚皱眉道:“别说没用的,谁干的?怎么回事?” 王铁东喘了几口气,随后道:“不知道……” 刑术和阎刚陷入了疑惑当中,什么叫不知道? 第二十一章:虫珀 王铁东斜靠在墙上,喝了几口水之后才道:“刚子,我对不起你,我鬼迷心窍,原本想捞一笔再说,没想到着了人家的道,那人是有备而来的。” 阎刚摸出一支烟来,点上塞在王铁东口中,让他吸一口定定神,同时问:“你从头到尾说一遍。” “一个月前,我在古玩城那边捣腾蜜蜡,忙活了一天没看见有好东西,干脆想着回来了,因为我在躲债,所以我都是很早出门,保证在10点左右往家走,这样有充足的时间甩开跟着我回家堵我的人。”王铁东双眼无神地回忆着,“我走出古玩城,走到禧禄达国际酒店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人提着一个破帆布袋子站在那,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手中还露出了一串蜜蜡,我当时好奇看了一眼,当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人手中的那串蜜蜡掉下来了,我就下意识俯身帮他捡起来,其实也是为了能看一眼那蜜蜡好不好……” 蜜蜡,说到底就是琥珀,特别是这几年,玩蜜蜡的越来越多,市面上的假货也是越来越多,合成的充斥着大半个市场,需求多,供应就多,供应多,假货也自然多。但是有好的手艺伪造的蜜蜡很少,因为一般的合成蜜蜡要辨别,首先从手感上就能判断出表面的温度,如果太凉,凉透了那种,肯定是玻璃亦或者塑料合成的东西,有些也是用废玉料压制出来的。 但是能掌握到这一点,并且不听商家忽悠的极少,真的蜜蜡冬天不会太凉,夏天不会太热,即便是贴身戴着,也是那样,毕竟琥珀形成于几千万年,但有些商家会说假货是老蜜蜡,买家不懂之类的老忽悠,大多数都能骗到一些刚入行的膘子亦或者是五花。 而王铁东捡起来的这一串,他一捏在手里面,就知道这是好东西,首先是颜色,其次是这东西的手感,闻起来也没有像有些假货一样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松香味,最让人称奇的是,这一串形状各异的蜜蜡之中,每一颗里面都有一只虫子,也就是俗称的虫珀。 这种天然的虫珀串联起来的手链,市面上很少有,和那些工艺品,以及现代工艺刻意制作出来的完全不一样,而且现代的很多都是用琥珀原石制作的,这种天然的几乎见不到,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此时的王铁东,在刹那间就忘记了这一行中的大忌,那就是天上不会突然间掉东西下来,基本上你认为偶然间遇上的这些好玩意儿,其实都是布好的局。 王铁东虽然没有马上中计,但在将手链还给对方之后,便假装转身离开,却又偷偷跟着对方,看着对方与另外的人交谈了之后,步行离开走到了背街,手链的主人拿着那串虫珀与来者争论起来,最后直接打起来了。 王铁东一看机会来了,上前就赶紧制止,不过他当然是帮着虫珀的主人,将对方打跑之后,他带着虫珀主人就走,上了出租车后,虫珀主人吓得哭了起来,此时王铁东听声音才知道对方是个女人,而且年龄不大! 偶然遇见的好东西,而且物主还是个年龄较小的女孩儿,加上女孩儿的哭,这些明摆着就是一个局。 刑术拿着随身听在旁边忍不住插嘴道:“这个女孩儿是不是说自己挺可怜的?家里急用钱,这东西不是偷爸爸的就是偷爷爷或者姥爷的,反正来路不算是太好,不过又算不上犯法,急于出手,原因是自己要堕胎或者是男朋友等钱用之类的?” 王铁东点头:“对,她说她男朋友吸毒,她又怀孕了,现在欠下高利贷,而她不是本地人,我听她口音像是盘锦方向的,这东西是她舅舅的,她知道值钱,而且知道很值钱。” 阎刚看着刑术:“这是个骗局?” “明摆着的骗局,这一行里面的街头骗术,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最低级的骗术,当然,也是骗人最多的。”刑术皱眉摇头,“首先物主会说自己可怜,但同时我可以认定的是,这个设局的人知道铁东的背景,所以才说自己男友吸毒还欠高利贷,因为铁东也吸毒欠高利贷,这可以让被骗的人感同身受,其次,物主会说这个东西是偷来的,但一般都是家里的直系亲属,可以让人信任,同时呢,也觉得严格上说不算是贼赃,就算被抓,也可以找理由搪塞过去。还有,这种人的口音是装出来的,所以她肯定话不多,对吧?而且每一个字发音稍微有些重,最后物主还会一再强调,她知道这东西值钱,到这里,这个局就算布下了三分之一了。” 阎刚点头,又问王铁东:“然后呢?” 王铁东吸了一口烟道:“然后,我就心软了,我决定买下来,但我没多少钱,当时全部家当算在一起,不超过两万块钱,那串东西的价值可远远不止两万,我就直接告诉她了,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下来,说等钱用,不过她要的是两万五,我还差几千块钱,于是我决定去借,因为我知道那东西转手就值很多钱,于是我领她回家去,一来是让她安心,知道我不会跑,二来我也要带着那东西再去鉴定下,如果她不同意鉴定,那就有问题,没想到,我任何要求她都答应了。” 刑术点头:“你继续说。” 王铁东又道:“我带着东西去一个哥们那鉴定,鉴定的结果是真的,我那哥们都动心了,我说我没钱,让他那哥们借我,对方一口答应下来了,只是说事成后,让他拍几张照片,我答应了,于是我拿着钱回来了,进屋之后,我就看见那女孩儿躺在那,说自己肚子痛,痛得打滚,旁边还放着一盒口服堕胎药,当时她裤子全是血,我吓坏了,但当时我还是想着那手链的,我揣好手链,背着女孩儿就往医院跑,去了医院送女孩儿进急救室之后,就有人来找我,告诉我女孩儿要输血,而且女孩儿是o型血,现在血不够,我恰好是o型血,于是就决定献血给她,没想到,我被那针扎了之后就晕倒了……” 王铁东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座椅被拆卸下来,并且车窗户都被黑油漆涂过的面包车之中,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随后旁边放着的一个电话传出了声音,电话开的是免提,电话中传出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告诉王铁东,希望王铁东与自己合作,这样一来,对方既可以帮他偿还赌债,还可以帮他戒毒,事成之后那串手链也归他。 王铁东当时肯定是不相信,于是假意答应了,看看对方如何做?谁知道对方随后从窗户缝隙喷进了一种气体后,王铁东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郊外的废弃工地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最重要的是那串手链还在他衣服兜里面,不是假的,就是之前那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