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接下来的事情,王铁东更是料想不到,放高利贷的人没有再找他,而且也有人带话给他说,他欠下的那笔钱有人帮他还了,而且是连本带利,那时候王铁东又开心又紧张,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那个人再次联系上他…… “那件事之后不到半个月,那人又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是我偿还他人情的时候了,我当时问他要做什么,如果犯法的事情我不做,但他说不犯法,只是送一个人到另外一个地方,并且要求我摆脱刚子的追踪。”王铁东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又看着阎刚道,“对不起,我实在是……” 阎刚摇头:“铁东,你小子怎么就那么糊涂呢?你怎么就吸毒了呢?” 刑术在一旁分析道:“之前那个局,说到底就是为了让铁东知道那手链是真的,二来是为了擒获铁东,展示下自己的实力,这个人很有办法,输血那件事就是为了用最简单的办法将铁东给抓住,铁东是军人出身,不是一般人,那人估计没有十足的把握直接说服铁东,或者是直接制服他,所以故意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利用铁东的困难,还有这件事用不犯法来说服铁东,毕竟田克是自愿的,没有人强迫他。” 阎刚摇头:“可是,一个月之前布的局,这个人凭什么知道我会参与这件事?”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前,我就被人盯上了,这个人很了解我,也很了解你。”刑术看着随身听道,“我想,田克的离开,就是因为这个人,这个人知道我要是追踪田克的话,绝对会找你,而你的战友王铁东就是他不直接出面,便能搅乱咱们计划的一颗重要棋子,现在来看,他的计划很完美,没有任何漏洞。” 阎刚看着刑术道:“看样子是你的仇家。” “古玩行当无仇家,你没听过吗?”刑术摇头,“不是我的仇家,只是与我有利益冲突的人,现在我纳闷的是,这个人提到了忽汗国,贺晨雪也让我去找忽汗国,张大文也提过后来有人弄出个邪教,打着的就是忽汗国的旗号,等等……” 刑术起身来,想着贺晨雪让自己去找绿双瞳,说绿双瞳身上带着奇门的秘密,说这样可以找到奇门,但绿瞳的线索又指向忽汗国,现在给他们设局的这个人,也将线索指向忽汗国,换言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忽汗国这个地方。 难道说奇门就在忽汗国? 阎刚起身问:“忽汗国是什么?” 刑术看了一眼阎刚道:“严格意义上,没有忽汗国这么一说,应该叫渤海国,首都就在今天我们差点赶往的宁安市渤海镇,当时叫上京龙泉府,是在唐代封赐为国的,后来被契丹所灭,只存在了两百来年,但我所知道的……” 刑术说到这里,刚要说出“奇门”两个字来的时候,意识到王铁东在,他不想让太多人牵扯进这件事,于是摇头道:“我们该走了。” 阎刚知道刑术没说完是因为王铁东在这里,于是立即起身向王铁东告别,并且留下了自己的一张卡,说里面还有几万块钱,让王铁东拿着自己做点小买卖,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还一再告知王铁东,这钱不是借他的,是给他的。 王铁东差点没给阎刚跪下,被阎刚抡起拳头揍了几拳,指着他骂道:“从我们那出来的兵,没有一个软骨头,给老子站直了!” 阎刚说完转身就走,刚走出王铁东的家门,走到下面楼梯口的时候,阎刚一把抓住刑术,按在墙上质问道:“你有事瞒着我,这次不是单纯找人这么简单,对吧?忽汗国是什么东西?你刚才没说完的话又是什么?” 刑术深吸一口气道:“我先前想说,据我所知,奇门建立在至少元朝之后的明朝,而忽汗国,也就是渤海国建立在唐朝时期,这之间差了六七百年的时间,在唐朝的时候是没有奇门的。” “奇门?”阎刚摇头,“什么东西?” 刑术想了想,觉得阎刚还是值得信任的,于是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阎刚听了差不多,这才将刑术松开,看着他道:“原来事情这么复杂,如果你早说出来,我们或许就不会走那么多冤枉路了。” “不可能的。”刑术摇头,“算计咱们的这个人,对咱们是知根知底,而且他很早之前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就算我一开始就告诉给你,你就能知道王铁东被他控制了?而且是用那种非强制性的办法?你们曾经是军人,吃软不吃硬,他太清楚了。” 阎刚此时又问:“这么说,除了你那哥们田炼峰之外,那个小女孩儿那枝也不知道这些事儿?只知道找人?” “对,我没告诉她,虽然是师父介绍的,但是师父年龄大了,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而且我不想太多的人牵扯进这件事来。”刑术摇头道,又问,“你和她认识?她是个什么人?” 阎刚回忆着道:“我和她有一次不愉快的合作,就在不久前,当时我们找同一个人,是同一个雇主,任务其实很简单,找一个走失的老人,除了我们之外,当然还有警方,不过我最快找到,但是我前脚找到,她后脚来了,她很聪明,用的是和我不同的办法,我用的是部队那一套土办法,她用的是现代的,结合什么监控呀,网络找人之类的,当时我故意逗她,说她是跟着我来的,没想到那姑娘自尊心很强,就和我卯上了,还说我收钱,的确,上次她没收钱。” 刑术问:“你收人家多少钱?” 阎刚一下就笑了:“我说要三千块钱,实际上就吃了顿饺子,那寻人老太太亲手包的,我是那种人吗?” “是!”刑术点头,“我还记得你伸手问我要那几万块钱的样子。” “我他妈打死你。”阎刚瞪着刑术道,“那是我该得的,你和那老太太情况不一样,人家没钱,你有钱。” “我有蛋的钱,走吧!”刑术要下楼,阎刚又拦着他。 阎刚从楼道口的窗户往下看了一眼:“你还是不打算告诉那枝?” 刑术摇头,阎刚寻思了下道:“如果你不打算告诉她,最好是现在就打发她走,要知道我们随行带着一个小姑娘,不方便,三个大男人一个小姑娘,人家怎么看咱们?” 刑术点头:“我早就想打发她走了,可是那是我师父介绍的人,我让她走,我师父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我违背谁,都不能违背我师父,不能忤逆他。” “那简单,这个坏人我来做,我唱黑脸,实在不行,咱们可以装作打一架。”阎刚说完,见刑术还是迟疑不定,又道,“刚才你也看到了,设局的这家伙不是一般人,先前只是他的一个警告,如果那酒精灯是真的,今天咱们俩可能就死这了,不能再搭一条命吧?” 刑术点头,和阎刚两人商量了一下,随后下楼,下楼之后上车,阎刚发动汽车的同时,开口道:“人基本上找到了,没什么事儿了,那枝,你乘晚上的火车回去吧。” “啊?”那枝很惊讶,“什么?” “我说——”阎刚回头看着那枝,“人找到了,任务完成了,你乘坐今天晚上的火车回去吧,现在我就送你去火车站。” 那枝扭头就看着刑术,问:“人找到了?在哪儿?什么地方?” “宁安市。”刑术道,“我的朋友截住他了,人在宾馆里面。” “哪家宾馆?”那枝不依不饶地问道。 刑术扭头看着那枝,随便编了一个名字:“金顺来宾馆。” “在宁安市的哪条街?”那枝又问。 阎刚一下火了:“我说,你听不懂是吧?现在人家雇主说了,让你回去,钱一分不少给你,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那枝侧头看着田炼峰道:“你是事主,你觉得我应该回去吗?” 一直没说话,但表情几度变化,最终变得很疑惑的田炼峰问:“刑术,我爸真的找到了?” “对,找到了。”刑术点头,他知道首先得骗过田炼峰,等那枝走了再做解释。 田炼峰“哦”了一声:“没事,咱们一起去接上我爸,然后和那枝一起回去吧,反正能坐五个人,怎么样?那枝一个人坐火车回去挺辛苦的,坐汽车多舒服呀,这样,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刑术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他从后视镜中看着田炼峰还在冲那枝笑着,那枝则冷冷地看着前方的刑术和阎刚。 阎刚忍不住了:“行了,我实话说了吧,那枝,接下来的事情是爷们做的,你一个女人还是回去吧,很危险,我们也是为了你着想,这是实话。” 那枝冷笑道:“好啊,你们给脸,我不能不要脸对不对?不需要你们送我,这里我比你们熟。” 说完,那枝开车门就走,田炼峰要追,那枝却转身来指着他,示意他坐好,田炼峰立即不动,眼睁睁看着那枝离开。 刑术打开车窗,喊了句:“喂,钱我怎么给你?” 那枝头也不回地走着,同时举起自己的手,竖起中指来。 “这下好了,把人家给得罪了。”刑术摇头道。 田炼峰把脑袋凑过来,不满道:“我说你们俩至于吗?非得赶走她?” “炼峰,你听我说,下面的话你要听仔细了。”刑术说着,将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道,“这就是原因,所以,我很希望你也回哈尔滨,下面的事情有我和阎刚两人继续就行了。” 田炼峰坐在那不说话,直到刑术扭头来看着他,他才冷冷道:“刑术,田克是我爸,我爸失踪了,我一当儿子的走了,让你们去找,像话吗?” 刑术不语,看了一眼阎刚,只得挥手道:“算了,走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商量下怎么办,我也得打个电话给贺晨雪,我得搞清楚那个忽汗国的意思。” 阎刚驾车离开,驶出路口的时候,刚好从那枝身边经过,那枝停下来看着疾驰而去的商务车,停下来想了想,挥手叫了辆出租车,朝着反方向行去,在那枝离开的同时,白仲政开着一辆老旧的捷达从旁边的背街驶出来,随后摸出电话拨通道:“他们分开了,那个女的单独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会跟着刑术的。” 白仲政挂了电话,转了车头朝着刑术等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坐在车上的刑术,拿出贺晨雪给自己的那个手机,正要拨出去的时候,电话却响了。 刑术看了一眼阎刚,将电话接通起来,立即听到电话那头贺晨雪问道:“你们现在的位置在哪儿?”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刑术含沙射影道。 “什么意思?”贺晨雪反问。 刑术笑笑道:“没什么,你应该知道吧?我们人在牡丹江呀。” 刑术其实言下之意是,我们刚刚离开王铁东处,你就来电话了,这可能不是巧合吧? “刚刚发生了什么?”贺晨雪又问,“不要说没什么,因为你接电话很快速,说明你拿着电话正准备打给我,既然你要打给我,那就说明有事要问,如果你想问,就代表着肯定发生了什么。” 刑术捏紧电话,心想:这娘们也太会算了吧?这都能算得出来? 第二十二章:回到点 刑术寻思对贺晨雪隐瞒,也许对后面的事情发展没好处,只得将王铁东的事情说了出来。 贺晨雪听完之后,也不说其他的,只是道:“如果你想知道忽汗国是什么,代表着什么,你就去这个地址,那里有家烤rou店,在里面等着我。” “等着你?等你几个小时,你开什么……”刑术话没说完,贺晨雪就挂了电话,挂掉电话之后,刑术突然间明白了,将电话往包里一塞道,“这个贺晨雪也在牡丹江,否则的话她不可能让我去烤rou店等她。” 阎刚边开车边点烟:“这次的事儿有蹊跷,看样子真和你之前说的一样,不止一路人在找田克,也许有好几路,而且,设局的人就在这其中,一直在暗中盯着咱们呢。” 刑术点头,但没说话,随后阎刚开车到了贺晨雪所说的地点,进去之后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菜,等着贺晨雪前来,阎刚因为开车,虽然想喝糯米酒,也还是忍住了,要了一碗酒酿丸子解馋。 三人坐下不到十分钟,依然是平日内那身装扮的贺晨雪出现在了门口,刑术知道她看不清楚远处,只得起身来将贺晨雪带了过来,等她落座之后,直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也就是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找田克。” 贺晨雪伸手摸着guntang的茶杯,握在手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双瞳肯定在,但袭击你们朋友的,肯定不是双瞳,双瞳没那闲工夫。” “好吧,那我问你,既然双瞳身负奇门的秘密,为什么这么多人盯着田克?你不仅要找到双瞳,也要找到田克,也就是说,你要找两个身负奇门秘密的人,这一点我想不通,所以,我推测,你找双瞳没错,但双瞳背负的奇门秘密是真是假,你也不知道,所以你双管齐下,想同时找到双瞳和田克两个人,对吗?”刑术质问道。 田炼峰和阎刚紧盯着贺晨雪,等着她的回答。 许久,贺晨雪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眉头皱起道:“这是我最不喜欢的大麦茶,我不喜欢这味道,能换一种吗?” 刑术冷冷道:“这里只有这种茶,而且地方是你选的。” “喂,你能不能回答问题?”田炼峰急了,阎刚用手肘撞了下田炼峰,示意他冷静点。 贺晨雪开口道:“是,没错,我不知道谁背负的奇门秘密是真的,所以只能赌一把了。” “所以你才怂恿我爸去找奇门?你知道他多大年龄了吗?你知道他就是普通人吗?你知道这样会害死他吗?”田炼峰越说越激动,竟然站起身来,随后被阎刚一把拉了下来。 贺晨雪依然很平静:“奇门就藏在忽汗国的一处遗址之中,这传言其实传了很多年了,从当年天眼教这个邪教创立以来,就存在这一说法,这一点,邢老板应该清楚吧?” 刑术摇头:“我真不知道,关于天眼教的事情,我都是前几天才听一个朋友说起的,在那之前,我就知道绿瞳的事情,而且只是基本的。” 贺晨雪点头:“天眼教的教宗叫什么名字,谁也不知道,但是后来打着天眼教旗号敛财的那个女人,我认识,她姓关,叫关芝青。” “关芝青?”刑术和田炼峰异口同声重复了一遍。 “你们认识?”贺晨雪说完,又摇头,“不可能,她早死了。” “她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女人的一些事情。”刑术给田炼峰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把关芝青与田云浩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在田云浩的往事中,关芝青这个人充满了谜团,她与申东俊到底有什么关系,田云浩都不知道,当年的他也不想搞清楚,不过现在,这个叫关芝青的女人竟然浮出了水面,那么巧又是当年借天眼教敛财的人?而且敛财的方式,还是说自己知道忽汗国的一处宝库…… 难道说那处宝库就是奇门?不合理呀,申东俊不知道奇门的位置,而且奇门出现应该是在元朝后,大概明朝初期的这段时间。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刑术和田炼峰更加吃惊,而根本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什么那么吃惊的阎刚也更加疑惑,贺晨雪道:“关芝青是我的奶奶。” “扯淡!关芝青姓关,你姓贺!”田炼峰脱口而出,随后发现刑术和阎刚都看着他,意识过来后,打了下自己的嘴巴道,“对,你是跟着你爸姓,你爸是跟着你爷爷姓……” 田炼峰随后沉默不语,明明先前自己在贺晨雪跟前还有点气势的,这下好了,全丢了。 刑术回忆着田炼峰告诉自己的那个回忆,回忆中关芝青是一个连田云浩都没有搞清楚来路的神秘女人,只知道她曾经是精神病院中的一个医生,只是推测它与申东俊之间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什么样的人才能与一个前伪满洲国的特务头子有关系呢?最重要的是,申东俊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关芝青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 再者,关芝青为何会打着天眼教的旗号,说出忽汗国宝藏来蛊惑众人? 刑术问:“贺小姐,你知道你奶奶为什么要那样做吗?” 刑术不需要直接问关芝青的身份,因为贺晨雪如果知道她奶奶为何要那样做,自然也就知道她奶奶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