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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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门小户也不是什么过错,何必总是揪着这点不放?”徐澜抬起头,“出身好的人未必就值得人敬重。 “这是你和同僚之间的争执,我只是你的上司,只要不影响到正事,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么多。 “此外,办差的时候记得叫我徐将军。” 苏馨容咬着下唇,心底下渐渐有气浮上来。 “我知道了。”她咬牙道。 徐澜看看面前神情别扭的她,再想想先前长缨的直白,又说道:“我觉得长缨没有什么坏心眼,你为什么不试着跟她做个朋友?与优秀的人为伍,能学到不少东西。” 苏馨容简直气笑了。 他明目张胆地偏帮着沈长缨不说,还拐弯抹角地夸沈长缨比她优秀? 那沈长缨就真那么好吗? 不过她咬了咬牙,又平下心气,说道:“我听你的便是。” 徐澜暗觉自己可能严厉了点,便缓了缓神色,冲她点点头,拿着账目出门。 第056章 除到只剩中衣… 长缨跟着抬木料的人又回到了码头,放下之后几个人擦着汗坐着木头上唠磕。 这会子夕阳已经落尽,船灯还未曾全部亮起,长缨吃准他们是打算偷她的木料为难她,正打算着人去唤周梁他们过来,忽然坐着的那几个人站起来了。 朦胧暮色里,只见他们左右看了几眼,然后大约发觉安全,便迅速抬着木头到了斜坡处。 接着便见几个站在上方将木头往下一推,那百余斤重的木料便一根根地滑入了河道。 扑通的声音隐没在周围的凿打声里,没有引来任何动静。 长缨皱了下眉头,埋伏下来。 苏馨容这是还打算毁灭罪证不成? 她微微吸气看着暮色里的几道人影,没等她有更多动作,忽然恢复了平静的水面又开始泛出波纹,紧接着冒出几颗头颅,跟岸上的人打过什么招呼之后,旋即以奇怪的姿势游走了。 为什么说是奇怪呢? 因为冒出头的三四个人仿佛肩扛着什么东西在水下游走似的,一边肩膀僵硬不动,而且是呈两两对开的形式。 而这里刚走完一拨,随后又浮上来几个人,如法炮制,走了有三四拨。 看到这里,长缨也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先前被那些人投入水下的木料,便经由水底这些人又转移去了别的地方! 苏馨容为了坑她,难不成还掘了个大坑? 她心里犯疑,静等着河面平静了,码头上抬木料的人也撤了,才顺着暗处走了过去。 河岸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岗哨,但往下游走出船厂这段却明显人少了,而这段距离方才的地段有两三里路之遥。 通向里运河的拐角处是一道河湾,河湾中正泊着不少民运船。 她沿河又走了半里,就听前方又传来水声,初升的月光下,河水波光粼粼,如同先前抬着重物下水游行的一般,那几个人又自几条船之间冒了头。 接着有海碗粗的木料浮出水面,等船上的人接应着拖了上去,却正是先前自码头抬出来的那批木料! 一条船的航行寿命与木料息息相关,漕船用的木料都是从各地斟选过来的好料,每一根都价值不菲。 眼下这些人居然暗中偷运船料,而且挖漕运的墙角还做得如此隐蔽娴熟?! 不,码头何等要紧之地?怎么可能会容许旁人混入水底偷木料?定然是有人暗中配合所致。 难道苏馨容…… 长缨有些狐疑,不是她瞧不起苏馨容,而是要办成这样的事情得何其大的胆子?又得需要何等缜密的手段? 苏馨容资历摆在那儿,在调入督造司之前又并不熟漕运,这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打点好的。 那这些人莫非不是她买通好给她挖的坑?如果不是她买通好的人,那她为什么要诱她走开? “什么人?!” 船上突然传来喝斥。 她记住那船的徽记,随后遁入阴影里,循着原路撤回码头。 也许她应该去找徐澜…… 回到原地上坡的时候突然撞到堵rou墙,她摸着脑门退后两步,面前人巍峨如山,月光下扶剑的样子显得格外清冷。 “……霍将军也在这里?” 长缨心思还游离在船上,陡然见到这位,有些没反应过来,情急之余便咧嘴笑了一下。 霍溶与徐澜等人一起跟漕运司的几个人吃过晚饭,知道今夜有船料到达,是打算盯着办完才回去的。 饭后出来溜达,不想就遇上了这位。他打量着她上下:“沈将军这是打哪儿来?” 方才饭桌上就没见着她,要不是徐澜在场,他还当他们俩另开小灶去了呢。 长缨想的就简单多了,难得他老人家肯跟她说句话,眼下哪顾得着叙旧? 探头往他身后看了眼,她说道:“不知霍将军的护卫们会不会水性?能不能帮我个忙?” 佟琪脸色滞了滞。 霍溶扶剑未动。隔半晌:“什么事?” “差事!”长缨走上与他同级的石阶,“有人偷码头木料,熟门熟路的,看模样,还不止第一次。 “我刚才盯到他们的船了,如果你有会水性的护卫,想请你让他们帮忙潜过去看看,那船上定有猫腻!” 霍溶凝眉片刻:“运河两岸皆布着卫兵,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有官府内应?” “若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会相信。”长缨眉头深皱。“有没有勾结不好说,但偷木料这事是肯定的。” 霍溶想了下,示意她带路。 很快又回到先前的河湾,船还在,看起来比先前凌乱了些,但没有多大变化。 “帆上绣着只鹰的那条船就是。”长缨指着河面。 霍溶冲佟琪使了个眼色,佟琪便抿着唇,扒去上衣下水了。 长缨听着几乎听不到的水声隐去,与霍溶道:“我竟不知那样重的木头他们负在身上潜水而行,竟能游上两三里。” 霍溶淡定遥望船只:“沿河码头多的是能拉几百斤的纤夫,一根木头于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长缨又凝眉:“但我不明白他们费这么大力气偷几根木头……” 霍溶想了一下,望向下游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官船用料,民间船坞也许会很稀罕。” 这么一说,长缨就了然了。 沿河码头开办的船坞有官办也有私办,运河上官办制的船自然为官家掌控,而私办的船坞通常造的是商贾用船。 官家船管制得严,用料讲究,是民用船用料难以比拟的。偷官船的用料卖去船坞作私用,无论如何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而以今夜九条船的用料为例,少掉几根或十来根料,不细查其实根本查不出来,但官私勾结卖出的钱却直接落入了他们兜里。 她原本是要抓苏馨容的把柄,没想到竟扯出个窟窿来。 “爷,船上没有木头!” 说话间佟琪已经回来了,河边冒出头的他抹了把脸说道。 长缨顿住:“我亲眼看到他们拉上船的。” 霍溶定站了会儿,忽然也开始除衣。 长缨眼睁睁看着他脱到只剩中衣,口舌无措道:“你,你也会水性?” 霍溶活动着筋骨,瞥眼斜睨她:“能看到伶牙俐齿的沈将军也有口吃的一日,真是荣幸之至。” 第057章 无关紧要的前妻 长缨翻起了白眼。 霍溶活动完了,然后下水。 佟琪紧随其后,互打了手势之后分前后方上船。 这是条常见的货船,约载七八千斤重,船舱里有四个人在围着炕桌扔骰子,里头堆着许多麻袋,鼓鼓囊囊地,应是货物。 除此之外的确没有看到任何可放置木料的空间。 霍溶沿着舱壁查看了一圈,伏在甲板上想了下,又泅水到了隔壁一条船上。 船上只点了盏油灯,一个老头儿撑着额角在舱里打瞌睡,船舱里依旧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东西。 “爷,撤吗?”佟琪显然也是毫无所获,潜行过来。 霍溶沉吟道:“沈长缨是个谨慎的人,她说看到有人偷木料那就一定是有。 “今夜是漕船运行时间,商船行走不了,木料一定还在船上,再找找看。” “既然肯定,那何不直接带着人过来搜查?” “就是搜到了也只能查出这一次,这种事情,自然是要治标治本。” 霍溶打着手势,先行往瞅准了无人的尾板上去。 也许是长兴那段日子达成的默契,沈长缨即便不说,他也能明白她求助他,让他遣护卫前来察看真相的目的是为何。 倘若这些人果真是官私勾结撬官府墙角,那么这一定不是一两日的事,也一定不是几个工匠就够胆做的事情。 直接带人来搜,无异打草惊蛇,再想剔除他们,谈何容易。 “嘶嘶——” 前方传来虫鸣,是佟琪在招呼。 他潜过去,佟琪指指甲板:“底下有灯!” 甲板之下的确有灯,大宁的商船工艺也已十分高超,船身几乎看不到缝隙,就算有缝也早就拿桐油与漆料填实,但甲板上这一线不必沾水的缝里,底下却有光亮透出来。